蕭業很認可張玉的作法,問道:“小孩子呢?”
張玉現出了早知你會問的神色,不急不忙道:“家裏的小孩子,妾打算年後請個私孰,教他們讀書寫字,若是有資質不錯的,也可讓蕭義蕭澤先傳下站樁練拳之法,夫君以爲如何?”
蕭業笑道:“自是妥當,如果我們去了陰山就交給殷殷來辦。”
“嗯!”
張玉點了點頭。
蕭業又與家中諸女閑聊了片刻,便去往梅花内衛。
“衛領,閣領找你呢。”
剛一露頭,心如喚道。
“主動找我?行,我現在去。”
蕭業大感意外,雖然他不記得與銀鳳之間有什麽事情,但銀鳳回避的态度記得清清楚楚,随即匆匆離去。
大殿中,銀鳳高踞上首,出乎蕭業意料,邊上竟站着蘇月兒,一個神秘,一個狐媚,倒是相得宜彰。
蕭業撓了撓了後腦殼,本能的他又想詢問,銀鳳已搶先道:“蕭衛領,如果你還要說那些無聊的話,請你立刻離開,本座不想和你胡扯。”
“閣領誤會了,有話就說吧。”
蕭業讪讪道。
蘇月兒眸中現出訝色,看了看蕭業,又看了看銀鳳,怎麽都不象有故事啊。
“叫蘇姑娘見笑了,這小子……唉,不提了,我當個家容易麽?”
銀鳳惡人先告狀,眸中擠出一絲苦笑,便冷聲道:“蕭衛領,我們梅花内衛将與素心宗同進共退,具體溝通事宜由你負責,望你以大局爲重,務必使我們兩家肝膽相照,沒問題吧?”
蕭業問道:“閣領所說以大局爲重是什麽意思?”
“這……”
銀鳳語塞,她隻是随口一句,沒想麽這家夥倒是肛上了,當即沒好氣道:“大局自然是我們兩家合作的大局。”
“噢,屬下明白了,不是佛道二門的大局就好!”
蕭業現出了會心的笑容。
銀鳳一刻都不想和蕭業多呆,揮揮手道:“此事你有數即可,好了,出去罷,帶蘇姑娘四處走走。”
“屬下告辭!”
蕭業知道銀鳳不待見自己,他也覺得别扭,拱了拱手。
“晚輩先告退了。”
蘇月兒也向銀鳳施了一禮,與蕭業離去。
出了銀鳳閣,蘇月兒立時小拳頭砸在蕭業肩上,不憤道:“蕭郎真是偏心呢。”
“呃?哪裏偏心?”
蕭業訝道。
蘇月兒哼道:“太平公主成就地級才氣之事妾都聽說了,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叫上妾,你就沒把妾放在心上過!”
蕭業叫冤道:“我也不知道他們齊誦理經會召來神秘聖人啊!”
“那位聖人是誰?”
蘇月兒問道。
蕭業含糊其辭道:“蘇大家不必追問,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
“哼!”
蘇月兒哼了聲:“據說太平公主還召喚出一名神秘女子助戰,配合才氣劍丸,威能大增,此事怕也與蕭郎有關吧,如今那位公主在樓觀道的地位水漲船高,已隐有繼尹文操之後任樓觀道掌教的呼聲了!”
蕭業頗爲頭疼。
秋瑾願意跟着太平公主,是因兩者氣質相近,都是高冷、不屈,内心意志極爲堅定。
可是蘇月兒的氣質與曆史上那位女子相似?
還要有文才!
梁紅玉?
不行!
梁紅玉雖可稱爲巾帼,卻不會寫詩,會寫詩的又不是巾帼,他真想不出有哪位合适蘇月兒。
荀灌?
也不行!
主要是蘇月兒的氣質太過于妖媚,這就是禍國殃民的類型啊!
“這個……”
蕭業很是爲難,随即笑道:“機緣可遇不可求,來,你現在閉上眼睛。”
“嗯!”
蘇月兒輕點螓首,緩緩閉上美眸。
蕭業暗暗一笑,運起才氣,伸指疾點蘇月兒的眉心!
轟!
浩大的才氣湧入,裹挾着玉圜玄明真經的經義!
蕭業心裏有些緊張。
蘇月兒的意思他清楚,想要地級才氣,如果沒有陰山宗之戰,分些龍氣不算什麽,可是大戰沒多久了,地級才氣卻蜂湧而出,瞎子都知道和自己有關。
太平公主尚可解釋,是得了神秘聖人的性靈,而蘇月兒就很難搪塞,必引起懷疑,或許陽神大能會看出端倪,這是對自己最不利的局面。
他可不想被陽神盯上,此刻又是蘇月兒最爲期待之時,恰好符合傳授玉圜玄明真經的條件,于是冒險一試。
蘇月兒不敢置信的睜開了眼睛,欣喜道:“蕭郎,這是……”
蕭業點頭道:“這是玉圜玄明真經,比之中陰妙玄經又進一層,你先體悟一下,我再把我的些許心得告訴你。”
“蕭郎!”
蘇月兒美眸閃爍着感動的淚光,解釋道:“妾明白你的處境,隻是和你耍耍小脾氣,并不是真要在戰前成就地級才氣,那樣對你也不好,妾就是……想知道在你心裏到底是個什麽地位。”
“現在可知道了?”
蕭業心靈悸動,一股柔情湧出,拿手背拭去蘇月兒眼角的淚痕。
蘇月兒猛撲入蕭業懷裏!
……
二人也沒溫存太久,畢竟大争之世,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兒女私情,盡管從力量對比上看,九州全面碾壓陰山宗,可是兔子急了還咬人。
這是滅宗之戰,明知必死,誰會縮着脖子受死?
從大節上講,蕭業認爲佛道二門在戰前全面肅奸,清洗内部沒錯,他隻是擔心,僅憑着陰海的元嬰未必能掌握到陰山宗的核心情報。
畢竟陰海隻是元嬰初期,在一個宗門中,或能擠身高層,卻遠遠算不上核心,很多機密,隻有核心才能掌握。
就拿蘇月兒來說,除了不能指揮元嬰,基本上與嬉蓮兒、姒彩兒并列素心宗掌門之位,但蕭業敢肯定,宗門仍有部分核心機密,是三女接觸不到的。
不過蕭業人微言輕,他不可能爲此向佛道二門高層進言,這是完全吃力不讨好。
說的不準,會被扣上擾亂軍心的帽子。
說準了,也沒功勞,反會惹來忌恨,具體可參照田豐之死。
他要防的,隻是被人坑去啃硬骨頭!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蘇月兒開始練習玉圜玄明真經,蕭業則除了常規修煉,指點衆人輪流吸收神格,便是盡可能的煉制丹藥,另擠出少量空餘時間,推衍中陰玄妙經。
他對修出中陰身也是很感興趣的。
不覺中,新年來臨,女皇帶領宗親、勳貴、百官、鄉紳、各界代表參拜通天塔,蕭業既然在京,自是沒法脫身,以五品官的身份跟着女皇一起參拜。
他感覺到,有絲絲縷縷的心願力量被吸收走,對于他來說,并不算個事,隻是他注意到,女皇的面色不大好,參拜時曾有數次失神。
“心如,你去打聽下,女皇出了什麽事?”
參拜完畢,蕭業向心如道。
“嗯,公子稍等!”
心如自信滿滿的離去。
不片刻,憋着壞笑回來,繃着臉道:“奴婢向婉兒姐姐打聽過了,公子可别對外面說啊!”
“你放心,打聽到了什麽?”
蕭業大感興趣的問道。
心如道:“梁王把太原弄的一團糟呢,那些與張開則合謀的鄉紳富戶不是被公子放了麽,前不久又被梁王盯上啦,說要治他們從賊之罪,找人暗示拿錢财妻女美妾來贖罪。”
蕭業怔住了,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幹出這種事?不禁問道:“梁王就不怕留下惡名,沒一點逼數麽?”
“哼!”
心如哼道:“他能有個屁數,公子剛走的時候,他還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确實存了好好治理的心思,雖受下吏挾制,好歹未出大的岔子,壞就壞在陛下派了幾個人過去幫他。
公子是知道的,清流曆來對武家人看不上眼,凡是通過科舉授官,哪怕八九品的小官,都不會去倒貼梁王,因此陛下找來的,多是幸進阿谀之輩,你指望這些人沒有壞心思啊。
再說梁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被人一撩撥,說誰家的女兒貌若天仙,誰家的妾堪比綠珠,他能不動心啊。
再打着除惡務盡,震懾宵小的幌子,不就有了口實?”
蕭業徹底無語,但是想想很正常,武三思在曆史上作的惡罄竹難書,之所以在神龍政變後仍權傾朝野,靠的是和李顯結成了兒女親家。
另從客觀上來說,神龍政變是以張柬之爲首的清流發力,李顯不是主導者,頗有些被迫黃袍加身的意味,緻使政變後大權落于清流之手,他需要聯合武三思對抗朝中清流,兩者一拍即合。
“陛下怎麽處置?”
蕭業問道。
心如撲哧笑道:“聽婉兒姐姐講,昨晚陛下氣的摔東西呢,馮小寶打算勸勸陛下,結果被一個巴掌扇出去了。
不過陛下氣歸氣,卻嚴令封鎖消息,不許把梁王的作爲傳到朝廷,大概是想趁着年後到上元節休沐的這段時間,解決好此事吧。”
蕭業暗暗搖頭,出了問題,不是坦然面對,而是捂蓋子,說明女皇已經不再勵精圖治,逐步邁向昏庸了。
“哦,對了,公子可别外傳啊,不然會害了婉兒姐姐。”
心如不放心的再次提醒。
“我是那種嘴碎的人麽?”
蕭業不滿的瞪了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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