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姑突然心血來潮,綻開五指,掐算起來,片刻道:“是哪個神靈,暫時還不清楚,屆時我會找你,或許去一趟冥府,對你也有些益處。”
說着,便笑道:“你難得過來一趟,多陪陪殷殷罷。”
殷殷俏面含羞,美眸中有些灼熱。
“嗯,那我們就回去了。”
蕭業拱了拱手,與殷殷離去,兩人靠的極近,聞着殷殷身上的香味,蕭業也覺心弦欲動,他已經接受了殷殷,自然不會在乎殷殷的過去,反是殷殷的風情讓他迷戀不己。
這是在張玉身上體會不到的一種放縱感覺。
‘也許……自己就是個渣男吧?’
蕭業暗暗搖頭,索性摟上了殷殷的纖腰。
……
宮中角落,有一座不起眼的佛堂。
洪厄高踞于上首的蓮花寶座,下方是靈元與靈苦。
“弟子無能,未能奪回蔡恒元的中陰身,請師叔責罰!”
靈元講訴了經過,便合什認罪。
洪厄略一沉吟,擺了擺手:“此非汝之過,實是事發突然,未及籌備,下回注意着便是。”
“多謝師叔寬宏!”
靈元稱了謝後,又道:“師叔,中陰身落蕭業手上總不是個事啊,萬一被他從中取得了小陰間與陰陽宗小世界的秘密,據爲己有,實力大進,再想對付他豈不是更難?”
洪厄沉吟道:“如今已有素心宗押注于他,又聽說樓觀道也對他頗感興趣,再度向他出手已不可能,不過貧僧料他既便取得了秘密也不敢輕易有所行動,盯着他便是!”
“是!”
靈元應下,卻現出了吞吞吐吐之色。
“是否還有事情?”
洪厄問道。
靈元頗爲羞愧道:“弟子與那小子對了一招,中了些死氣,化解不去。”
“哦?給貧僧看看。”
靈元目光如炬,一把抓住靈元的手腕,輸入一股真元。
以他的陽神修爲,确實感受到了一絲若有若無,來自于封印外的死氣,本以爲輕松就能化解,可這死氣盤繞在靈元的心靈當中,讓他不敢盡全力,生怕沖擊過度,靈元心智大失,成爲禍亂世間的魔頭。
要知道,佛與魔本同源,所謂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區别隻在于有沒有嗔恨心,凡是有嗔恨心,即爲魔。
而封印外的死氣是百萬年來,死靈的怨念所聚,其中還有元嬰,乃至于陽神大能,雖然滲透進來的濃度很低,尚未産生影響,但是蔡先生以中陰身凝聚死氣,使之濃度瞬間撥高,影響在靈元身上也立杆見影。
事實上在汝州,佛門渡化中了屍蠱的軍民失敗,就已經揭示出了佛門的短闆,今次則更加明顯了。
洪厄不由眉頭一皺,照這趨勢看,一旦封印破裂,恐怕受影響最大的,便是佛門。
畢竟儒家的才氣,在與外域陰靈的對抗中,已經一再顯示出獨有的奇效。
而道家講究清靜自然,守靜笃,至虛極,道家心法欲求不大,受的影響也有限。
佛門卻不同,雖然佛門同樣講清靜,可這份清靜需要不停的念經才能達到,通過念經,追尋佛祖菩薩的境界,是有爲而求,并非無爲。
或者換句話說,佛門做事的傾向性和目地性很強,所以佛門常摒棄貪嗔癡,降伏心猿意馬,正所謂越缺少什麽,越強調什麽,爲何道門不講貪嗔癡,儒家不講心猿意馬?
由此可見,佛門也是入世的,欲望非常強烈,欲望越大,受死氣的影響也越大,更容易入魔。
‘難道真要請那小子來,傳授修出才氣之法?’
洪厄内心糾結。
佛門對儒家典籍也不全然排斥,但更多的,是引他山之石以攻玉,并不是真正接受了儒家思想,請蕭業來講才氣則不同,是對佛門根基的沖擊。
如果佛門子弟修出了才氣,奉行儒家那一套,佛門還是佛門麽?
一時之間,洪厄難以決斷。
“師叔,弟子倒有個對付那小子的方法。”
這時,靈苦從旁道。
“哦?說說看。”
洪厄不置可否。
靈苦道:“那小子沾染了死氣,并能傳染給别人,可見乃一毒源,師叔,應盡快鎮壓他啊,免得帶來更大的禍患。”
“這……”
洪厄怔怔看着靈苦!
别看靈苦平時沉默寡言,可一開口,就一鳴驚人!
由此可見,靈苦實是妄念已深,嗔毒無可救藥,好象凡間一些‘老實人’,看上去不顯山露水,但做的事,卻足夠驚天動地,因爲都把心思花在怎麽害人上了。
所謂十年磨一劍,不外如是,這正是入魔的表現。
可是……自己爲何會動心呢?
難道自己也入魔了?
洪厄忙暗暗搖頭,他不認爲自己是入魔,這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爲了消滅佛門的威脅,不得不采用一些非凡的手段。
當然,最好的方法是把蕭業抓來,研究以佛經修出才氣的方法,這樣既不會使佛門變質,産生根本性的理念沖突,又可以解決封印破碎後,死氣侵襲的難題。
“此事還須有道門配合,不得莽撞,也勿要傳出去!”
洪厄沉聲道。
“弟子知曉!”
靈苦心領神會,心中一喜。
……
天色漸漸亮了,殷殷服侍了蕭業穿衣洗漱,用過早膳,蕭業徑直入宮,觐見女皇。
“臣蕭業叩見陛下!”
蕭業下跪磕頭。
女皇冷眼看着蕭業,以前她覺得,蕭業向自己下跪,是敬畏的表現,心裏還是很歡喜的,但是現在來看,顯然不是這麽回事,孫兒給奶奶跪不是很正常麽?
隻是尋常人家的那種跪。
“卿有何事?”
好一會兒,女皇問道。
蕭業取出卷宗與奏折,奉上道:“韋團兒案已經審結,請太後過目。”
有太監接過卷宗奏折,呈在女皇案頭。
女皇移目看去,面色漸漸精彩。
本來她以爲蕭業會唆使韋團兒攀咬武承嗣,沒想到,通篇看下去,竟是炮打廬陵王!
韋九娘、韋團兒與廬陵王妃的關系未必是真,但是可以肯定,廬陵王必暗中與花間派有勾結,眼裏不由閃過一抹陰霾。
她知道張易之有複辟隐太子道統之意,爲了對付蕭業,她可以暫時容忍,可暗結廬陵王犯了她的大忌。
可以說,蕭業給她提了個醒,再想到蕭業知情識趣的不去攀咬武承嗣,居然讓她對蕭業的感官有了稍稍好轉。
要不要再給小子一個機會呢?
朝廷裏,肯如蕭業這樣實心做事的人确實不多。
說到底,女皇的心結隻是鸩殺了蕭業的父親李弘而己,擱在尋常人身上,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而擱在皇家,有個詞叫做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如蕭業這樣的人才,她有些舍不得殺了,留着或可與武隆基鬥個兩敗俱傷。
當然,前提是蕭業肯投身于武家,投名狀便是把他的堂妹嫁過來。
武承嗣被拒婚過一次,與蕭業嫌隙頗深,不可能再求娶,并且武承嗣在她眼裏形同于廢物,不想多花心思了。
那麽,武三思是否合适,或者别的子侄?
女皇正暗暗轉動着念頭時,蕭業道:“陛下,韋九娘乃是幕後指使,又聽命于張易之,臣請陛下準臣立即傳訊張易之,再于大周全境,通緝韋九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