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道長救救我兒!”
李旦也趕忙施禮。
“殿下客氣了!”
雲中子側身讓過,對李旦的态度頗爲冷淡,剛剛李旦發脾氣被他盡掃眼底。
本來發脾氣不關他的事,可是吓着了轉世人皇就是萬惡不赦,要不是李旦的身份讓他忌憚,都想一個巴掌拍成肉泥!
雲中子又冷冷掃了眼李旦,便道:“請殿下取一蠱茶來!”
“道長稍待!”
窦氏忙端來一碗茶,奉給雲中子。
雲中子從袖中取出一封赤紅的符紙,上書一個甲骨文體的鎮字,迎風一晃,符紙燃燒起來,青煙聚而不散,直直鑽入了水裏。
“此符,乃我上清宮掌教親自煉制,有封鎮之能,三世子将此茶飲下,除非仙人下凡,否則三年之内,無人能窺得玄虛。”
雲中子簡要介紹了下,就把茶蠱遞給李隆基。
李隆其昂首挺胸,雙手接過,一飲而盡。
‘真人皇之姿也!’
雲中子暗暗贊許,點頭道:“殿下快帶三世子去罷,貧道也該離去了!”
說着,身形一閃,就來到了洛陽城外,靈虛子正在恭候。
“弟子見過師叔!”
靈虛子躬身施禮。
“诶,貧道可不是你的師叔!”
雲中子擺了擺手,本來他就不贊同靈虛子自請開革,可是付出這麽的大價,還是出了大漏子,當下不悅道:“你不是盯着他麽,怎會有此事發生?”
靈虛子暗感不快,卻不敢有所表現,畢恭畢敬道:“晚輩确實留意着他,昨夜并未見他外出。”
雲中子道:“未見他外出,并不代表沒有外出,罷了罷了,此事已經發生,追究無益,他怎會知曉,人皇轉世成了李隆基?”
靈虛子讪讪道:“道門各派都不可能告之,或許……是他猜出的。”
“呵,猜的?也是,孝敬皇帝之子,豈會簡單?”
雲中子冷冷一笑,便道:“貧道敢肯定,此事就算不是蕭業出手,也是他的同夥所爲,此子倒是好膽,竟敢禍水東引,看來不給他點教訓是不行了,你繼續盯着,今後勿要擅自行事!”
“是!”
靈虛子施禮應下,随即想到了什麽,忙道:“前輩,樓觀道對蕭業的态度似是有所改變,應是起了籠絡之心。”
“哦?樓觀道想另起爐竈?”
雲中子眼神眯了眯,一語切中關鍵。
其實上清宮也清楚,道門各派對上清宮把持人皇轉世多有不滿,現在出了個蕭業,堪與人皇掰手腕,難免會有人下注蕭業。
畢竟人皇上位,上清宮獲益最大,同理,如果蕭業僭人皇之位,樓觀道也能獲得極大的利益。
事實上蕭業并不是孤家寡人,背後也有勢力支撐,典型如素心宗!
素心宗明擺着投注蕭業,甚至三大妖女不惜争相邀寵,雖然過程不是雲中子想的那樣,可結果是歪打正着。
再如紫姑、蘇峻這些神祗。
以及冥府的儒家與孝敬皇帝。
仔細替他算一算,蕭業的勢力也不算小,無非是樹敵也多。
想到這,雲中子面色凝重起來,身形一閃,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是蕭業家的小院。
蕭業、張玉與巧娘正在院子裏說話,傾刻間,蕭業就覺一股極緻的危險襲上心頭,忙把張玉和巧娘攔在身後,如臨大敵道:“閣下是誰?”
“貧道上清宮雲中子!”
雲中子打了個揖首。
蕭業道:“道長也是高人,卻不請自來,莫非不知禮數?”
“哈!”
雲中子哈的一笑:“當初掌教出手,将你救走,按說對你有救命之恩,該當知恩圖報才是,可你就這樣報恩?”
蕭業在雲中子身上,感受到了超過元嬰的氣息,心知對于這類人物,什麽解釋講理都是虛的,索性光棍的問道:“道長意欲何爲?”
雲中子的目光從張玉與巧娘身上一掠而過。
張玉披有魂衣,能遮掩皇後位格,哪怕是陽神,不是存有先見的話,也看不出來,而巧娘的鳳格在雲中子眼裏一攬無餘。
“此女根骨不俗,又是世間難得的鳳格,貧道甚喜,欲收之爲徒,不知蕭大人可肯割愛?”
雲中子悠悠道。
沒錯,以他的身份,所謂教訓蕭業,自然不可能痛打一頓,又或者下什麽禁制,這隻會被人說成以大欺小。
他是沖着巧娘來的,把巧娘帶走,扣爲人質,讓蕭業行事有所顧忌,當然,他也确實存有收巧娘爲徒的想法。
不說鳳格女子極其稀少,僅以雙十年華,就結成了超品金丹,這份資質足以讓他動了愛才之心。
蕭業心裏有熊熊怒火燃燒!
上清宮道法,他根本看不上眼,國術加才氣,是最優組合,沒必要去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他哪看不出,雲中子有以巧娘爲質之意。
蕭業面色剛剛一冷,巧娘就連打眼色過去,忙道:“請道長見諒,小女子并無拜師之意,道長的好意隻能心領啦!”
“呵,無知,沒見過仙山,哪知仙家妙趣,也罷,貧道就帶你去見識一下!”
雲中子呵的一笑,袖子一兜,向巧娘罩去!
“住手!”
蕭業立刻一記炮拳轟去!
雲中子眼裏閃出一抹訝色,這倒不是覺得蕭業的拳法有何出衆之處,而是驚訝此人怎麽敢向陽神動手。
世間生靈,面對陽神時,哪個不是卑躬屈膝,唯唯諾諾?
因爲陽神掌握法則,是更高層次的生命。
一名金丹如果足夠強大,或有可能擊敗元嬰,畢竟元嬰能調動的,隻是天地元氣,說白了,是調用的力量更大,與金丹的區别隻是力大力小。
而陽神掌握法則,這是本質差異。
雲中子嘴角現出一抹輕蔑的淺笑,袖子去勢不變,任由蕭業一拳擊上!
蕭業就覺得,如打中一個黑洞,強大的拳勁被拉扯吞噬,連帶體内的真元都被拽了出來,就好象抽繭抽絲,一根絲頭落入雲中子手裏,他能把整個繭都抽的幹幹淨淨。
傾刻間,渾身真元洶湧而出,這不是打出,而是抽出,如果不及時脫離的話,修爲會被一吸而空,根基全毀。
這是蕭業出道以來,從未經曆過的險境,當即心神一定,晉入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的狀态。
這種狀态與守靜笃,緻虛極還是有些區别,後者是守和緻,是主動行動,前者是山崗和大江,任由清風吹拂,明月照耀,卻巍然不動,是一種完全放空的狀态。
晉入這種狀态後,吸力一緩,明顯被打亂了節奏。
蕭業暗道了聲好,抓住雲中子再次作出調整前的一刹那,發動儒家禦術第三層次神通,過君表!
轟!
一副古樸的木質車輪憑空浮現,帶有厚重的曆史蒼桑,滾滾碾壓而來。
車輪後面,乍現儒家諸聖的虛影,誦念着晦澀的經文,推動車輪!
崩的一聲!
車輪碾過袖子,袖子蕩了開來,陽神的法則被破!
雲中子現出錯愕之色,這确實出乎他的意料,不禁心神一動,靈覺緊緊鎖定正在消散的車輪。
好一會兒,似是有所得,喃喃道:“原來如此,貧道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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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