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也不占地方。”
蕭業勉強笑道。
“哼!”
蘇月兒哼道:“蕭郎還準備把戒指還她啊,其實不還更好,九娘永遠也弄不清,戒指是否被打開過,任她猜忌便是。”
蕭業覺得也有道理,而且儲物袋稀少,儲物戒指更稀少,他自己的儲物袋,已經明顯逼仄,用戒指正合适。
當然,關鍵是蘇月兒不樂意留着九娘的衣物。
于是袖子一揮,一道如鋼刀般的罡風卷出,嘶啦啦一陣響,把九娘那些花裏胡哨的衣物悉數卷成了粉塵。
“獎勵你的!”
蘇月兒這才綻現出笑容,抱住蕭業,叭滋,親了一小口,才拉着蕭業離去!
出了屋,看到九娘,蕭業略一遲疑,便喚來史員道:“把這女人押進台獄,任何人不得與她說話,凡送飯清掃,必須三人以上,出了差池,絕不輕饒!”
“是!”
吏員不敢怠慢,匆匆出去叫人。
蕭業與蘇月兒也繼續往外走,九娘眸中,卻滿是驚疑不定。
是的,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當中,蕭業掌握了她多少秘密,她無從得知,戒指有沒有被打開過,更是無從判斷。
這是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讓她心裏難安。
如她這類人,都能強行絕情,怎會懼怕皮肉之苦?甚至蕭業越是淩辱毆打她,她越是會有一種自己是強者的感覺。
反是不審不問,才會使她陷入到對未知的迷惘與恐懼當中。
‘攻心爲上,不行,我決不能自亂陣腳!’
九娘深吸了口氣,安慰自己。
出了院落,蘇月兒忍不住道:“蕭郎的安排縱然周密,怕是對九娘這等人也不管用吧,她一個眼神就能迷倒一片呢,難道是打算玩一出欲擒故縱之戲?”
“哦?蘇大家再說說看?”
蕭業饒有興緻道。
蘇月兒尋思片刻,沉吟道:“張易之雖向太後承認了自己的花間派身份,但九娘卻從未承認過是花間派之人,即便拿到她給朝廷官員下情蠱的證據,也不足以證明與花間派有關,故而蕭郎明示之以嚴,暗示此案重大,将會順藤摸瓜嚴查。
倘若花間派高手得知,是任由蕭郎嚴查,将自身置于漁肉境地,還是采取行動呢?
妾以爲,花間派必不會坐視,因此隻有兩個選擇。
一是滅口,不過沖着九娘與廬陵王妃的關系,隻是下下之選。
二是冒險搭救……
噢,妾明白了,師尊還沒到呢,就被蕭郎算計上了!”
蕭業呵呵一笑:“花間派的元嬰高手我可對付不了,想要抓到他們的蹤迹也很困難,隻能布個口袋讓他們往裏面鑽,能否紮緊袋口,就看貴派了。”
“嗯!”
蘇月兒點頭道:“師尊或會在天亮之前趕來,那妾先回去靜候師尊!”
“行,你去吧!”
蕭業爽快答應。
蘇月兒身形一閃,從原地消失,蕭業徑直去往審訊姚崇的屋子,當推開門時,正見姚崇一臉的羞怒無奈。
“蕭大人,您來啦,這是錄的口供,您請過目!”
一名禦史把卷宗呈上。
蕭業随手接過,定睛一看,頓時眼神微縮。
這哪裏是口供,分明是一篇聲色并茂的劉備文啊!
該名禦史也是了得,揪着姚崇不放,迫使他詳述事件經過,包括很多香豔的細節,最後還有姚崇的畫押簽名。
說到底,姚崇對右肅政台仍是心存恐懼,真要上了刑,把身子搞殘了,吃虧的是他自己,面對禦史的威逼恐吓,也不敢不交待。
“不錯,你先下去吧!”
蕭業贊了句。
“下官不打擾大人啦!”
禦史施了一禮,轉身離去。
蕭業又看向姚崇。
“哼!”
姚崇哼了聲,眼裏滿是怨毒。
蕭業可不會與姚崇置氣,他隻是用才氣,細細探究姚崇有沒有被下了情蠱。
好不容易,在膻中穴,發現了情蠱,與得自九娘的相比,稍大了一圈,顯然是在姚崇的體内生根發芽了。
蕭業并沒有爲姚崇驅蠱的打算,收回才氣,笑道:“委屈姚大人了,此案已調查完畢,九娘借開菜館爲由,色誘朝廷官員,居心叵測,将另行立案偵查,嚴格說起來,姚大人與周大人是受害者,本官爲朝廷效力,不得不有所得罪,還請姚大人見諒!”
說着,深深一躬!
姚崇嘴角不停的抽搐,受害者這三個字紮心啊!
雖然無罪,可是堂堂二甲進士,東宮命官,卻成了受害者,這不是反過來證明無能麽?
栽了!
其實抓剽無論古今,對官員的傷害都極大,現代不用說,而古代雖說剽昌不犯法,但是被抓到就是丢臉。
沒個幾年工夫,休想緩過勁頭。
可是口供相當于把柄,如果蕭業把他的口供公布,他一輩子都翻不了身,隻能心裏憋着邪火,問道:“我家夫人呢?”
蕭業笑道:“爲尊夫人的名節着想,本官把尊夫人以等候姚大人的名義安排在了門房,不算帶入禦門,姚大人敬請放心,現在本官就送姚大人過去。”
“蕭大人好手段!”
姚崇冷冷一笑,轉身向外走。
蕭業絲毫不介意,與姚崇并肩而出,親自把姚崇夫妻送出了衙門,随即折返回來,檢查了周謹的口供之後,又确認周謹也中了情蠱,才把周謹送走,又陸陸續續的把人釋放,隻留下九娘。
那些姑娘雖然極有可能是花間派情報網絡中的一員,但留下來禍害更大,讓獄卒看守一個九娘倒也罷了,看守一群姑娘,多半會出事。
……
天色漸漸亮了,事情并未在朝廷裏引發過大的波瀾,畢竟抓幾個姑娘不算回事,也就是右肅政台連夜抓,才稍稍引來關注。
唯一讓人感興趣的,是姚崇剽昌,姚妻前來捉奸,被蕭業一鍋端去了右肅政台,連帶周謹也遭了池魚之災。
很多人不由打聽,姚崇與蕭業之間,是否有過節。
“什麽,九娘被抓?”
但是張易之聽得來報,卻是大驚失色。
與九娘的私蜜關系不值一提,關鍵在于,九娘把控着洛陽的情報網,一旦被撬開了嘴,花間派十餘年的努力将毀于一旦。
如果擱平時倒也罷了,修士有漫長的壽元,可以花費時間重建,可大劫還有十六年,時間上不允許,而失去了情報來源,花間派将變成聾子、瞎子,這是非常緻命的。
雖然他相信九娘的嘴很嚴,隻是面對蕭業的進攻,能掉以輕心麽?
前一次交鋒,蕭業沒能奈何得了他,甚至他還升了官,雖有張希臧這個尾巴捏蕭業手裏,但是他能看出來,太後對蕭業的态度變化了,聖眷不再。
總體來說,互揭身份之後,他小勝一籌。
可這份歡喜還沒過去幾天,蕭業的淩厲反撲就來了,借姚妻捉尖,直接把九娘抓進台獄,直指他的要害。
這份行動力,決斷力,以及敏銳的洞察力,讓他驚悚!
“公子,九娘被抓進台獄,拖一天就多一份危險,您快想想辦法吧。”
一名被釋放的歌妓懇求。
“别急,先弄清楚,蕭業到底掌握了什麽,倘若沒有把柄落他手上,就沖他随意抓人一事,就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張易之擺了擺手,又來回繞了幾圈,心裏總有些不踏實,又道:“你再給我說說,審訊時問了什麽,你又說了什麽,最好是一字不落。”
“是,請公子容奴婢回想一下!”
那歌妓尋思了一陣子,就把情況盡量還原,包括問話。
張易之也沒聽出什麽幹貨,如果隻是這樣,确是可以反咬蕭業一口,尤其還涉及到姚崇。
要知道,姚崇的背後是皇帝,蕭業抓捕姚崇,絕對可以拿來做文章。
“你把其他人叫進來,待本公子再核實一下,就入宮請求太後爲九娘做主!”
不過張易之知道蕭業不好對付,覺得還是多問幾個人較爲妥當,于是轉頭道。
“是!”
那歌妓施禮離去。
集仙殿!
“那小子搞什麽?才安定下來,又來惹事生非,莫非他以爲神都是他家的?”
太後聽得彙報,大怒!
上官婉兒暗暗搖頭,她也看出,太後對待蕭業的态度變了,如果擱在以往,隻會一笑置之,最多笑罵兩句,但此時,明顯有拿蕭業開刀的架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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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