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姑娘陪酒,目地也已達到,很快的,三人起身離去,于門外街巷分開。
九娘把人送走之後,進了後院一間不起眼的小屋,一名年青人背對着大門,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洛水。
“見過少宗!”
九娘恭敬施禮。
“沒成?”
那青年緩緩問道。
“妾有負所托,請少宗責罰!”
九娘正要跪下請罪,青年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又道:“說說看。”
“多謝少宗!”
九娘稱了謝,便道:“姚崇與周謹假作清高,尋常人耳,尤其是姚崇,雖自持身份,但姑娘們也不是吃素的,已經給他吃了不少甜頭啦,怕是此人早已心癢難耐,妾有信心,下一次可将他徹底拿下,姑娘們可于雲雨之時,給他種下情蠱,想那周謹不外如是。
隻是蕭業……似乎對女色不感興趣,姑娘們剛進去就被他趕走了,少宗又不許妾用媚術,要不……妾下回試一試?”
“呵,整日與素心宗的妖女混迹在一起,蘇月兒、姒彩兒與嬉蓮兒皆爲人間絕色,哪裏能看得中尋常顔色?”
青年人一口道明真相,轉回身,又道:“素心宗妖女擅使媚術,但觀此子,未受媚術影響,或許才氣可克媚術,所以我不讓你用,免得被他覺察起了疑,他可是右肅政台的禦史中丞,可直接上門拿人問罪,惹不起呐。”
如果蕭業在場,鐵定會大吃一驚,此人便是李建成餘孽,花間派妖人,在長安太廟被他奪了龍氣的那位!
“那……妾該如何做,請少宗明示。”
九娘遲疑道。
青年人道:“暫時以觀察爲主,搜集他的情報,此子确有才學,今日又砸了法賢祠,太後卻未降罪,可見簡在帝心,如能爲我所用,當如虎添翼。
當然,其餘士子能拉攏的還是要拉攏,以後不要叫我少宗,我已經獲得了新的身份,乃雍州司戶張希臧之子,名張易之,自即日起,稱我爲公子或張郎,免得走漏了風聲。”
“是,公子!”
九娘施了一禮,吞吞吐吐道:“這身份可靠的住?”
張易之道:“靠的住,張希臧不敢出賣我。”
九娘似是想到了什麽,提醒道:“上回公子不是說,皇帝見過公子麽,若是公然出現,被皇帝知曉了怕是不妥。”
張易之沉吟道:“這也是本公子的不解之處,近段時間我一直在打探,皇帝困守東宮,根本不可能外出,并且不似有修爲,那日之人,多半是假冒。”
九娘不解道:“誰那麽大的膽子,敢假冒皇帝?莫非不怕天譴?”
張易之淡淡道:“興許遺漏在外的李唐宗室非我一人,過幾日,我将以門蔭入殿中省任尚承禦奉,協助王慶诜打理宮中事務,倘若那人隐于朝廷,見了我,必露馬腳,可将之撲殺,把屬于本公子的龍氣奪回來。”
說這話的時候,張易之的眼裏,滿是怨毒之色,在長安太廟被神秘人奪走龍氣,修爲比他高倒也罷了,偏偏隻是金丹中期,算是陰溝裏翻了船,被他引爲奇恥大辱!
今次以張易之身份入朝,也存了以身爲餌的意思。
那人有龍氣在身,又不是李唐正統,顯然與他一樣,身份見不得光,他不怕那人敢放出消息,引外援圍殺自己。
相反,花間派哪怕再虛弱,近百年過去,多少也恢複了些元氣,如被尋到蹤迹,可盡出好手,于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之撲殺!
九娘見着張易之那近似于瘋狂的神色,芳心微凜,忙道:“公子既然要入朝廷,素心宗之事可要放一放?”
“素心宗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知曉本公子已出山,怕是布了陷阱等着我上鈎,此事不忙,我可從素心宗的普通弟子着手,嘿,三大妖女,早晚本公子一一采了。”
張易之眼裏,不由閃過一抹淫光。
因功法緣故,素心宗女子對于花間派有一種天然的吸引力,就好象貓咪見着小魚幹,張易之能忍着不立即下手,已是克制力非常強了。
九娘盈盈施禮,帶着幾絲媚意道:“妾先恭賀公子馬到功成,不過……公子可别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噢!”
“哈,本公子豈是這種無心無肺之輩?”
張易之哈的一笑,攬上九娘那柔軟的腰肢,九娘順勢玉臂勾住了張易之的脖子!
……
深夜的洛陽城外,街面不時仍有遊人,三五成群,紅男綠女,提着燈籠,嬉戲玩耍。
蕭業心裏竟有了種羨慕的感覺,兒時的無憂無慮浮現出腦際,可惜自來到這個世界,從未有一天真正放松過,更不可能有自由放飛的心态。
就好象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一樣,蕭業索性站在洛水邊上,看着一群群的遊人從身前穿梭而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業心中一動,一股熟悉的香風靠近,蘇月兒盈盈步來,站在身邊,兩人都不說話,默默凝視着街中的遊人。
許久,蘇月兒幽幽道:“妾自懂事以來,每日都在争鬥,竟然從未體會過遊玩的樂趣,說來也是遺憾的很呢。”
蕭業淡淡道:“可惜這終究不是屬于我們的世界,孟子有言,生于安樂,死于憂患,先賢誠不欺我也。”
“人家明明說的是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好不好?”
蘇月兒不滿的揮起小粉拳,輕捶了下蕭業,嗔道:“蕭郎就這樣打算和妾站一夜?”
這一刻,蘇月兒微昂起潔白的下巴,驕傲的看着蕭業,似乎在等着你來請本姑娘遊玩。
“嘿嘿~~小生可有幸與蘇大家共遊洛陽?”
蕭業嘿嘿一笑,揮手一輛自行車出現。
“如你所願!”
蘇月兒美眸一亮,掀起裙角,就要坐到後座上,卻是愣住了,沒有後座。
“這裏!”
蕭業朝前面指了指。
這輛自行車,是歐拜克,不是ofo!
“哼!”
蘇月兒俏面微紅,輕哼一聲,一躍坐在了橫杠上,扶着車把,滿臉好奇。
“走喽!”
蕭業把袍擺塞進腰帶,踏着腳踏,踮了兩踮,一記馬踏飛雁式,完美跨上車,向前踩去。
歐拜克這種車型,坐墊高,龍頭低,隻能弓着腰騎,與蘇月兒幾乎是前胸貼後背,柔軟的秀發随着風兒拂在面頰上,絲絲縷縷的幽香撲面而來,蕭業有種心醉的感覺,整個人都無比放松。
蘇月兒也體會身後男子的醉人氣息,不自禁的,嬌軀往後挪了挪,可以更好的靠在蕭業懷裏。
“叮鈴鈴!”
前面有人擋路,蕭業按響鈴铛。
“誰他娘的搖鈴?”
“招魂呐!”
那幾人有男有女,勾肩搭背,破口大罵,一看就是洛陽城裏的二代三代們。
“诶?這是什麽?”
“兄台,你乘的是啥車?”
“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待幾人回過頭時,又怔住了,尤其是蘇月兒的美色,更是讓人驚豔至難以呼吸。
“哈哈,歐拜克,讓開讓開,别擋着本官攜美夜遊!”
蕭業哈哈一笑,從人群中穿梭過而,留下後面各種不解的議論聲。
單薄的車身載着蘇月兒,幾乎繞遍了大半個洛陽城外,才于下半夜回了家。
“嗯?”
蕭業留意到,屋舍明顯打掃過了,蘇月兒的屋裏,也多了些換洗衣服與女兒家的飾物,不由問道:“蘇大家何時回來的?”
蘇月兒意尤未盡的哼道:“蕭郎才想起來問啊,妾一個多月前就回來了。”
“蘇大家一直住這裏?”
蕭業訝道。
“怎麽,不歡迎妾啊!”
蘇月兒瞪着蕭業。
“呵呵,哪有,爲了感謝蘇大家助我灑掃屋舍,我送一份禮物給你,看着我!”
蕭業呵呵一笑,一指疾向蘇月兒額頭點去。
就見蘇月兒的眸中,閃過刹那的猶豫,但還是坦然面對。
蕭業暗暗歎了口氣,果然,蘇月兒到底不是太平公主,不管對自己表現的多麽有情有義,還是不能完全敞開心扉。
“啵!”
手指輕點上蘇月兒的額頭,蘊含着理學精義的才氣湧了過去,蘇月兒的才氣被吸引出來,兩相交纏,互相震蕩,漸漸地,識海多出了些知識。
蘇月兒知道是蕭業在傳授,忙收斂心神,細心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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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