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人,您可回來啦!”
蕭業剛一回右肅政台,薛紹就急匆匆迎上。
“出了何事?”
蕭業問道。
“這……”
薛紹向左右看了看,确認無人聽偷,才壓低聲音道:“薛懷義……不見了。”
“什麽?附馬爺不是開玩笑吧,薛懷義不是被押進了台獄麽?怎麽會不見?”
蕭業充分發揮演技,大吃一驚。
“大人,下官怎麽敢開玩笑,台獄外面有禁軍把守,裏面有卒獄巡視,就算有人劫獄也得有個動靜吧,可人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沒了,下官詢問有關人等,誰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
薛紹急道。
“走,我們去看看!”
蕭業略一沉吟,帶着薛紹步入台獄。
“中丞大人,您可來啦!”
牢頭腆着臉迎上蕭業。
“薛懷義關在哪一間?”
蕭業問道。
“天字二号房,大人請!”
牢頭在前引路,領着蕭業與薛紹過去。
就見栅欄後面,空空如也,蕭業感應了番,也沒有氣息留下,顯然,尹君文還是很小心的。
“走!”
蕭業又領着幾人來到臯陶面前,凝視着那神像,看似站着不動,實則才氣已經蜂湧而出,化作了另外一個看不見的自己,喝道:“臯陶何在?”
“大膽,誰給你的膽子直呼本神之名?”
臯陶現出身形。
草了!
這是拿村長不當幹部啊!
蕭業可以确認,尹君文劫獄時,臯陶必然知曉,卻沒有任何表示,顯然是個欺軟怕硬的家夥。
“呵~~”
蕭業冷冷一笑:“有修士劫獄,你非但不攔阻,還在本官面前擺起架子,朝廷養你何用?信不信本官立刻上奉太後,參你個勾結妖道,劫走重要人犯之罪,剝去你的神職?”
“你說什麽,哪有修士劫獄?”
臯陶明顯慌了。
一旦被剝奪了神職,他會比蘇峻更不如,因爲曆南朝百年,蘇峻在民間有着廣泛的信衆,而臯陶是獄神,老百姓不會去供奉一尊獄神,沒了監獄系統的香火,他将一無所有。
蕭業又道:“關押薛懷義的牢房裏,明明留有樓觀道術法的氣息,你還想抵賴?”
“這……”
臯陶有些遲疑。
樓觀道在冥府的陽神老祖,他可是一個都得罪不起。
蕭業突然放出了自己的靈覺,與才氣結合在一起,悠悠道:“本官曾吞噬過石季龍的神格,堪稱大補,不知你的神格比之石季龍如何?來來來,放本官進你道場,本官與你鬥上一鬥。”
其實憑心而論,蕭業還真想吞了臯陶的神格,雖然他有才氣,可以滋養神魂,但是吞噬神格可以快速壯大神魂,再以才氣析出質雜,保持神魂的純淨。
假如臯陶冥頑不靈的話,他不介意下殺手,以他如今地級二階才氣,滅殺區區獄神不在話下。
“地級才氣?”
臯陶如後知後覺般,發現了異常,忙道:“大人息怒,小神如實交待,之前是有個青年道人潛入獄中,自稱是樓觀道弟子,威脅小神,小神也是沒辦法啊……”
臯陶滔滔不絕的大倒苦水,蕭業也沒聽出什麽幹貨,不耐的打斷道:“念你尚算老實的份上,本官可在太後面前爲你美言一二。”
“多謝大人!”
臯陶松了口氣,連聲稱謝。
蕭業問道:“聽說你曾在堯舜時擔任理官,主持刑獄?”
臯陶小心翼翼道:“都是過去的事啦,不值一提。”
蕭業繼續問道:“聽說曾有獬豸助你治獄,今獬豸何在?”
“這……”
臯陶遲疑道:“獬豸乃是神獸,壽元悠長,小神死後,仍留在陽世,據小神所知,最後一次面世乃是春秋時期,爲齊莊公斷壬裏國與中裏繳案,之後再無蹤迹,想必還潛伏在陽世中。”
蕭業眸光閃了閃,追問道:“獬豸既是神獸,爲何要助你治獄?”
臯陶道:“大人有所不知,獬豸專斷曲直,凡判爲曲者,噬其血肉,但獬豸不能無端噬人血肉,須得王廷授命方可食之。”
蕭業對獬豸留上了心思,點頭道:“今次之事我可代你說情,不過下不爲例,你好自爲之罷。”
随即收回才氣,睜開眼睛,正見薛紹焦急的面孔,于是道:“我已從臯陶處得知真相,是樓觀道派人劫走了史進,太後是明理的,不關我們的事,無須擔心。”
“那就多謝大人啦!”
牢頭歡喜稱謝。
“走罷!”
蕭業轉身而出,回到正堂,書寫折子,這次不用砌辭了,隻須如實上奏。
很快的,一封奏章寫好,蕭業再次入宮,面見太後。
“樓觀道?”
太後見了折子,大怒!
這次是真的怒了!
前一次發怒,主要是惱火蕭業不省心,盡她給招惹麻煩,這一次,被樓觀道劫了獄,那是啪啪打臉啊!
“蕭卿,可能将史進索要回來?”
太後陰着臉問道。
“這……”
蕭業遲疑道:“太後,請恕臣直言,樓觀道掠走薛懷義,多半是觊觎中陰玄妙經,怕是這麽久過去,已經被搜魂成了白癡,臣去索要,多半遂了他的意,把一個半死不活的薛懷義還回來,朝廷也奈何不了樓觀道。
故依臣之見,不如把薛懷義留在樓觀道,畢竟樓觀道劫獄證據确鑿,這也是一樁血債,将來抓住機會,叫他十倍,百倍償還!”
太後深深看着蕭業。
蕭業的意思是,别管史進了,就讓他死在樓觀道,一名禁軍将領被樓觀道殺死可不是小事,可憑此拿捏樓觀道,或者索要好處。
相反,如把史進索要回來,隻是個廢人,死在了神都,一點價值都沒有。
憑心而論,出于利益的立場,太後認同蕭業的提議,可是僅就人情而言,她又不能表示贊同,于是道:“薛懷義是于台獄被樓觀道掠走,卿掌右肅政台,亦有疏忽之責,此事便由卿追查到底,務求将兇手繩之以法,還薛懷義一個公道!”
“臣領旨!”
蕭業施禮,同時心裏暗贊,太後甩的好一手鍋,等于不論好歹,全推給自己了。
不過這也不完全是背鍋,太後授自己全權處置史進案,隻要案子不結,就可以永遠,無限制的以查案爲由調查樓觀道。
當然,暫時他隻是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不可能去查樓觀道,可是案子始終在,将來如晉階陽神,可利用此案叫樓觀道大出血!
“去罷!”
太後揮了揮手。
“臣告退!”
蕭業再施一禮,轉身離去。
……
素心宗!
素心宗一門三脈,除了奉素女爲祖,三脈各自供奉蘇妲己、褒姒與妹嬉,凡主者事,分别以蘇、姒與嬉爲姓。
這一代三脈的執掌者,除了蘇小小,分别是姒昭君與嬉阿妃。
姒昭君本姓婁,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婁昭君,北齊開國皇帝高歡的妻子,文宣帝高洋、孝昭帝高演與武成帝高湛生母,因婁姓源于姒姓,故于她的三子受魔門誘惑,漸成瘋魔之後,複姒姓,假死回素心宗,不再理會北齊庶務。
嬉阿妃沒有那麽大的來頭,本名施阿妃,仰慕劉宋玄言詩大家謝靈運的才學,委身爲妾,在謝靈運被劉裕殺死之後,複嬉姓,回素心宗。
嬉姓源于東夷有施氏,嬉施不分家,施阿妃祖先西施,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是素心宗在春秋年間最驚才絕豔的女子。
此時,素女殿中,蘇小小、姒昭君與嬉阿妃高坐上首,下方并立蘇月兒與嬉蓮兒,都看着跪于地面的姒彩兒。
“弟子得了中陰妙玄經,獻與宗門,請師尊與兩位師伯過目!”
姒彩兒雙手托着兩份玉簡。
“哦?彩兒你如何得到?”
姒昭君大爲動容。
其餘四女也是滿臉不敢置信之色。
畢竟中陰妙玄經是陰陽宗的不傳之秘,當世所知的,隻有蔡恒遠習得,可此人狡詐異常,連道門都未得手,姒彩兒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中陰玄妙經?
姒彩兒美眸中,含着得色,瞥了眼蘇月兒與嬉蓮兒,這才道:“回禀師尊,此事說來與蕭郎有關,他要對付史進,托弟子調查……”
姒彩兒把事情娓娓道來,當然,經過了她的加工,主要是突出與蕭業的親蜜關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