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血在蔡先生的凝練下,漸漸地凝成了七枚深紅色的血晶,米粒般大小,散發出如紅寶石般的璀燦光芒,并帶有鮮血的芬芳。
“出來!”
蔡先生朝史進腹部以下的部位伸手一抓,一隻稀薄的鳳凰虛影被抓了出來,再以真元一裹,分投入七枚血晶當中。
随即蔡先生右手掌心出現了一個漆黑的鬼頭,一把握住位于腦門的鐵釘,喝了聲:“起!”
“喀滋!”
鬼頭張嘴咬住釘子,硬叼了出來,留下一個空洞。
蔡先生把一枚血晶放入空洞,喝道:“凝神觀想,運轉中陰玄妙經!”
史進深吸了口氣,身後浮現出一具淺灰色的魂影,與史進長的一模一樣,隻是神情稍顯呆滞。
那魂影一步踏前,點在武士彟腦門的洞口,全力運轉中陰妙玄經,漸漸地,竟與冥冥中的氣運取得了一絲聯系。
他能感應到,洛陽太初宮上空的龍氣歸屬正向武氏流轉,武氏的氣運随之增加,而自己的氣運居然也跟着增長。
“先生?”
史進驚喜的喚道。
“莫要分心!”
蔡先生臉一沉,如法炮制,以鬼頭叨出釘子,把剩餘的六粒血晶分别打入另外六個孔洞裏。
史進頓覺滔天氣運滾滾而來,有一種無論做什麽事,都順利無比的暢快感。
“多謝先生成全!”
史進大喜稱謝。
“嗯~~”
蔡先生捋須點了點頭:“你并非龍種,也不是太後子嗣,故而沒法染指龍氣,好在你與太後有過肌膚之親,沾染了太後的精氣,我才能爲你施法。
此番過後,武家的氣運你獨得三成,隻要武家不倒,你将鴻運通天,望你把握住機會,盡早凝出極品金丹。”
“才三成啊!”
史進失望的嘀咕。
“蠢才!”
蔡先生大怒:“三成已經不少了,你若取得更多,武氏一族會受到影響,而你與武氏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武氏倒了,與你有何好處?”
“先生教訓的是,弟子受教了!”
史進忙俯首認錯,便又吞吞吐吐道:“先生,如今我氣運大漲,是否可以迎娶那賤種的堂妹了。”
“哦?”
蔡先生眼神微微一縮,事實上,史進早被他放棄了,因爲史進是太後的面首,雖然太後不止一個面首,但是他也不敢去測試太後的底限,萬一太後妒火中燒,連他都承受不起,他已經有了更好的人選。
“我會幫你創造機會,但是在一宮九塔建成之前,你莫要打那鳳格女子的主意。”
蔡先生淡淡道。
“噢!”
史進頗爲失望。
此處不宜久留,走罷!”
蔡先生一揮袖子,一道真元打出,卷走了那七枚釘子,再把棺内恢複如常,才帶着史進出去。
距離墓穴不遠,尹君文漸漸探出了身形,目中現出疑窦之色。
‘奇怪,蔡恒遠怎會帶着薛懷義來此,莫非另有所圖?’
直到二人去遠,尹君文也竄入墓室,打開了棺蓋。
七煞鎮魂釘是他下的,立刻就注意到釘子不見了,不過這不意外,隻是在檢查創口時,震驚的發現,武士彟的骨骸中,蘊含着異類的精血氣息。
‘原來如此,好一個偷梁換柱之法!’
略一思索,尹君文明白了,眼神漸漸灼熱起來。
天下邪功異術多源于道門,道門是邪門外道之祖,這一點都不奇怪,畢竟道門的術法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也不是源于仙界祖師的傳承,而是在漫長的歲月中摸索演化。
根據最古老的典籍記載,世間本無仙界,是天資卓越的大能修士突破了天人界限,飛升至更高層次的空間,開辟出了仙界。
也就是說,仙界功法與凡界一脈相承,根基是凡間術法,就如科學實驗,又根據人的秉性和知識涉獵面不同,創出的功法也極具鮮明的個人特征。
事實上道門從不禁邪術,很多邪術就是他們的老祖宗創出來的,堂而皇之的記載在典籍中,尹君文也對部分邪術有所涉獵。
連薛懷義這種面首都能染指武家氣運,憑什麽貧道染指不得?
但他不是武家血脈,也沒有與武家女子媾和過,這是他的緻命傷,思來想去,武家并沒有合适的女子,要麽是太後的姐妹,老的牙都快掉光了,要麽是褓袱中的女童,等不及長大。
‘武家不行,或可一試李家?’
尹君文心中一動,李家根基渾厚,氣運不是短時間内能被掠走,從李家女子着手也是可以的。
可是李家女子有局限性,因爲棺裏躺着的,是武士彟的骸骨,隻有太後的血脈才合用。
李弘與李賢絕了後,皇帝的大公主年僅八歲,他還不至于對一個八歲的小女孩下手,而廬陵王的幾個女兒中,最大的也是這個年齡。
還是太平公主最合适。
但太平公主丹成元炁,不僅在派内的地位高于他,修爲也比他高,沒法強行下手,況且中間還隔着個蕭業。
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他連蕭業都不如了。
‘此事還須從長計議!’
尹君文眼裏恨色一閃,就把棺椁恢複原狀,悄然離去。
……
洛陽!
太後親自主持祭祀高祖,一篇洋洋灑灑的祭文誦念過後,太後話音一轉,厲喝:“朕本好意召宗親來神都相聚,卻有李貞,李沖父子,狼心狗肺,勾結妖人謀反,至生靈塗炭,天地難容,現朕下旨,二賊去籍,子孫後代,流放五嶺以南,改姓虺氏!”
“轟隆!”
晴朗的天空,突然一道悶雷滾過,瞬間飛砂走石,狂風大作,無邊無際的陰雲狂湧而來。
“怎麽了?”
“出了何事?”
有朝臣和地方名宿驚慌大叫。
“快看,快看那邊!”
就見高祖、太宗與高宗的太廟有如處于地震的中心,劇烈抖動,磚石、灰塵嘩啦啦往下落。
廟中的高祖神像,落下了血淚。
在場的修士倒是不慌,隻是暗暗歎了口氣,無不道一聲太後時機把握的好。
虺是毒蛇的意思,把國姓改爲毒蛇,可謂打入深淵,而李貞是太宗第八子,高宗同父異母弟,高祖的血脈正孫,李賢被打爲毒蛇,在血脈上,牽連到了李唐皇室,對李唐國運的影響非常大。
修士紛紛放開靈覺,果然,大金龍的光澤黯淡下來,屬于武氏的氣息越發濃厚。
太後又道:“朕追王其祖,于文水建武氏五廟,加武三思工部侍郎,着即日督建!”
因朝中擁李派仍有很大的勢力,太後聽從了蔡先生的提議,立天子七廟分兩步走,先于文水建五廟。
禮記有雲:天子七廟,諸候五廟,立五廟,誰都沒話說,先堵住群臣的嘴,再于萬象神宮落成之時,挾天地大功,在洛陽建最後兩廟。
并且施行雙太廟制,也即建武氏崇先廟的同時,保留對李唐太廟的祭禮,逐漸降低李氏太廟的規格。
用現代話來說,這是一種切香腸戰術,一步步的鞏固武氏地位,削弱李唐的政治影響力,還能讓群臣有苦說不出。
“臣領旨!”
武三思大喜,出列下跪施禮。
武承肆的眼裏,卻是有銳芒閃過,隐現不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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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