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觀道!
尹文操目光森寒,看着肅立下首的尹昌操,恨不得一巴掌将這蠢貨劈死!
剛剛尹昌操已經把汝州之變如實道出,包括如何針對蕭業也不敢隐瞞,這可是把尹文操氣的不行啊。
汝州幾十萬人被域外邪魔變成僵屍,梅花内衛幾乎傾巢而出,花神帶着四婢盡了全力,佛門更是起了重要作用。
那麽,道門在哪裏?
事件平息下去,道門才知道發生了這件事情。
道門全程沒出力!
要知道,道門素來以執天下牛耳自居,曆史上的任何大事,不是有道門參與,就是背後有道門的影子,唯獨今次出了意外。
朝廷與太後的看法尚屬小事,道門我行我素,不需要爲别人而活,問題的關鍵在于,在汝州事件中被邊緣化了,這才是最危險的。
天命,天眷一直是個敏感話題,如此大事,道門不在,很容易讓人聯系到天眷已經轉移。
而始作俑者,就在眼前!
“哎~~”
看着尹昌操還不知自己犯了大錯,仍一副對蕭業氣恨難平的模樣,尹文操突然渾身泛起了一陣無力感,實在是心頭憋的慌,歎了口氣道:“師弟,蕭業沒看錯你,你有了心魔。”
尹昌操不服氣道:“這小子屢壞我道門大事,貧道對付他,也是怕他坐大,日後難制,是爲我道門着想啊!”
“胡鬧!”
尹文操強抑下的怒火蓬的點燃,大怒。
尹昌操打個哆嗦,吓的跪了下來。
‘嗯~~雖做錯了事,但态度尚可。’
尹文操暗暗點頭,火氣消了些,放緩聲音道:“道門源于史前,傳承無數載不衰,靠的是什麽?是胸襟寬闊,海納百川,百萬年來,如蕭業這樣的刺頭多不勝數,難道每一個都要拍死?
非也!
道門的宗旨是對事不對人,蕭業與道門不諧,這并非對付他的理由,是他的行爲妨礙了道門,對付他是爲公事,并非與他有私仇。
而你卻公私不分,不識大體,若是道門行事都如你這般,百萬年來,早已天怒人怨,如何能傳承至今?
師弟,貧道問你,軍營中僵屍爲禍之始,蕭業曾勸你向道門搬救兵,你是怎麽做的?”
“這……”
尹昌操額頭有冷汗流了出來,忙道:“師弟我知錯了。”
“知錯就好!”
尹文操點頭道:“今次之事,你被個人私怨蒙敝了靈智,極其惡劣,不能不罰,貧道就罰你去風火洞思過,不到元嬰,不許出來,你可服氣?”
風火洞是樓觀樓小世界裏的一處絕境,白天洞裏火熱,越往深處,溫度越高,足以融金化鐵,而到了夜晚,洞裏又會刮起陰風,銷魂噬骨,每一晝夜,都要經曆極寒與極熱的轉換,在樓觀道中,隻有犯下大過的弟子才會罰入風火洞。
但風火洞又是一個壓榨極限,潛心修行的好去處,凡從洞裏活着出來,真元、筋骨、意志與心性都能得到有效的淬煉。
尹文操是想逼一逼尹昌操,能成元嬰,還可以再用,成不了元嬰,死裏面好了,道門不缺一個金丹。
尹昌操也明白掌教的意思,據他估計,自己進風火洞,有七成概率出不來,可是他不敢怨恨尹文操,把全付恨意加諸在蕭業身上,咬牙道:“謹遵掌教法旨!”
“去罷,順道把你師侄君文喚來。”
尹文操揮了揮手。
“是!”
尹昌操起身離去。
不片刻,尹君文入殿,施禮道:“弟子拜見師尊!”
尹文操眼角一抹無奈閃過,沉聲道:“你的昌操師叔犯了大過,爲師罰他入風火洞,他手頭的庶務轉交于你,望你兢兢業業,莫出差池。”
“弟子多謝師尊,必不負師尊重托!”
尹君文大喜,本來他擔心是文水陵墓之事出了岔子,被師尊找來,沒想到竟是天上掉餡餅。
不過他心裏也明白,師尊之所以重用自己,是手下沒人了,如今的他,心态起了變化,認清了師門冷酷無情的真實面目,怎可能不趁這機會,爲自己謀取利益?
尹文操雖然是樓觀道掌教,在理論上,可以調用陽神以下的所有門人弟子,但越是曆史悠久的門派,内部越是山頭林立,明争暗鬥不斷。
尹紀操、尹平操、尹昌操都是他的嫡系,如今相繼出事,受罰面壁,他是可以支使别的元嬰出面做事,可到頭來,是便宜了别人,讓别人借機大撈特撈,壯大勢力。
很多人都認爲,人事權是最重要的權力,事實并非如此,分配資源的權力大于人事權,掌教這一系,掌握的正是資源分配權,有了資源,不怕沒人來投。
尹文操再糊塗,也不會讓别的派系沾手資源分配。
而且在資源分配上任用外人,會暴露眼下所處的窘境。
其實掌教一系作爲樓觀道中實力最強的一系,元嬰并不少,但是很多元嬰并不願沾手俗務,隻要例俸到位,幾乎不會出山,潛心沖刺陽神。
尹文操等閑不願驚動他們,相對而言,尹君文隻是受心魔滋擾,結丹出了差池,辦事能力還是可以的,足以任用。
尹文操又道:“眼下有件事要你去辦,盡快讓蕭業來我山門講法,不可再起波折,莫要爲難他,一萬上品靈石可提前予他,你去罷。”
“是,弟子遵命!”
尹君文施禮退去。
……
傍晚時分,衆人回了洛陽,各自分開,蕭業等一衆梅花内衛也直接回了小世界。
“這三人?”
銀鳳妙眸移向已經完全僵屍化的吳珍珍、王傑與江有鶴。
蕭業沉吟道:“要想給他們驅除蠱毒,也不是不行,但是他們體内的蠱毒已經幾乎發育成了完全體,非常麻煩,因此我有個想法,不如讓衛裏修出才出的兄弟姐妹輪流爲他們驅毒,同時也可以熟練掌握對才氣的應用。”
“不會出問題吧?”
銀鳳遲疑道。
蕭業道:“才氣是蠱毒的克星,隻要才氣不衰竭,就不會被感染,但最好還是不要過于驚動,至于能否救回來,現在沒法下定論,隻能先驅了毒再說。”
“也好,此事我來安排,你先回衛裏罷。”
銀鳳點了點頭,牽着捆仙索轉身而去。
蕭業也與一衆成員往回走,卻是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好象少了什麽。
诶?
我的捆仙索呢?
該不會被閣領黑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閣領是元嬰高手,怎麽會黑我的捆仙索?
蕭業安慰自己。
可心裏始終記挂着,這是他唯一的法寶啊。
心如心意留意到蕭業頻頻投向銀鳳背影的眼神,相繼掩嘴撲哧一笑。
心意小聲道:“公子這下慘了,怕是還不知道閣領有順别人寶物的嗜好吧?”
“是啊!”
心如附和道:“隻要是寶貝,到了閣領手裏,幾乎都要不回來,那三位閣領,都不敢在閣領面前露寶呢,我看公子的捆仙索是回不來喽,可惜了好寶貝,聽說是陰陽宗的秘寶呢。”
蕭業心裏格登一下,聯想到銀鳳非常自然的接過捆仙索,沒有任何不協調,分明是類似的事情做的太多,頓時一顆心沉到谷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