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彩兒拐着蕭業胳膊,喜滋滋道:“蕭郎怎麽想起來找妾了?”
說來她也是郁悶,去年剛來,蕭業就走了,回來時,又拖家帶口,她不好肆無忌憚的勾引,今夜蕭業主動送上門,可得讓他看看,本姑娘不比蘇月兒差。
“咳咳!”
姒彩兒本已入睡,僅僅披了件月白中衣來給蕭業開門,内裏的大紅裹胸一覽無餘,陣陣幽香更是撲面而來,蕭業暗道聲吃不消,不動聲色的推開姒彩兒,清咳兩聲道:“有件事要麻煩姒大家……”
随着蕭業娓娓道出,姒彩兒美眸亮閃閃道:“此事不難,交給妾便是,妾明日傳訊把蓮兒師姐找來,再與公主出去爲蕭郎辦事。”
“找嬉大家?”
蕭業訝道。
“嗯,有何不妥?”
姒彩兒睜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看着蕭業。
“這……”
蕭業本想說爲何不是蘇月兒,好久沒見,他有些想念了,可是又說不出口。
“好啦,此事交給我們就行,蕭郎放心吧,絕不會誤了你的事。”
姒彩兒撲哧一笑。
她可不會把蘇月兒叫回來,因爲她知道蘇月兒在蕭業心裏的份量,蘇月兒來了,哪有她的戲,反是嬉蓮兒,與她處于同一陣線上,都是攪局者,可以互補。
當然,這種事就不必爲蕭業道之了。
次日一早,姒彩兒去往素心宗在洛陽的駐地,給嬉蓮兒發了密信,接到信後,嬉蓮兒立刻動身,于傍晚悄悄的潛入洛陽,趁左右無人,入了蕭業家,與姒彩兒換了裝束,由姒彩兒出城,接應太平公主。
又過七日,傳回了來俊臣的死訊,是于深夜,被亂刀砍死,押送的衙役也被殺死,現場沒有留下修士的痕迹,顯然是江湖人物出的手。
而且手腳幹淨之極,後面去勘察的人,隻在道旁發現了一塊刻有洛的令牌。
“洛?”
太後看着置于案頭的令牌,擰眉不語。
這塊令牌是生鐵打造,做的非常粗糙,字迹也醜陋的很,一看就是大老粗佩戴的。
“婉兒,你說這洛會是誰,那姓蕭的小子有沒有可能雇兇殺人?”
好一會兒,太後轉頭問道。
上官婉兒略一沉吟,便道:“這段時間以來,蕭狀元的行蹤非常簡單,每日按時去衙門點卯,有時會留在衙門裏,有時會去李元芳府上,傍晚正常回府。
奴婢打聽過了,在衙門時,處理過公務,蕭狀元會寫書,去李元芳府上是交流武藝,奴婢認爲,李元芳是千牛衛備身,斷無可能幫蕭狀元買兇殺人。”
“嗯~~不是此子就好!”
太後緩緩點了點頭,問道:“那小子又寫的什麽書?”
上官婉兒遲疑道:“奴婢也不清楚,隻是蕭狀元把嬸嬸和妻室堂妹都接來了神都,想必是覺得現有的宅子逼仄,打算寫書掙些銀子再置所大宅子吧?”
“這小子!”
太後笑罵了聲,看的出來,還是挺欣賞的。
最起碼蕭業不貪不拿,憑本事賺錢,已經比大多數官員好的不是個事。
随即,太後又眉頭一皺道:“婉兒,給朕徹查,竟敢襲殺來俊臣,簡直是反了天了,朕絕不姑息!”
上官婉兒現出了欲言又止之色。
“你可是想到了什麽?”
太後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上官婉兒吞吞吐吐道:“據奴婢所知,右肅政台下面,有些專門幹髒活的地方幫派,其中有洛水門,好象令牌就是個洛字。”
“哦?婉兒的意思,是右肅政台内部的人幹的?”
太後的腦海中,本能浮現出劉光業的面孔,神色變得難看起來。
在官場上,往往朝你捅刀子的,未必是你的敵人,有可能是你的戰友、同事、身邊人,還有可能是不相幹的陌生人。
太後是從腥風血雨中殺出來的,對官場上的陰暗太清楚了。
來俊臣死了,誰最受益?
劉光業!
上官婉兒忙道:“僅憑一塊令牌還無法斷定,此事須由洛水門着手,太後不妨交由梅花内衛去查。”
“嗯!”
太後點了點頭,可就在這時,突然心靈象是被什麽東西壓住一樣,沉重至難以呼吸,不禁眼前一黑,暈劂過去。
“太後,太後!”
上官婉兒急忙扶住,按住太後的脈搏探查。
……
“先生,來俊臣死了,可是那姓蕭的動的手?”
武承嗣尋到蔡先生,興奮的問道。
“不是!”
蔡先生失望的搖了搖頭:“是被一夥江湖人物殺死,據說現場遺下了一個洛字令牌。”
“這……”
武承嗣神色一滞,忙道:“難道是那小子雇兇殺人?”
蔡先生悠悠道:“是與不是,要看太後如何斷定,來俊臣是太後的心腹,死了不是小事,國公爺莫要插手,看着就好,此次下官前來,是另有要事與國公爺相商。”
“先生請講!”
武承嗣不敢怠慢,忙道。
蔡先生道:“太後已下旨,召李氏諸王入京,怕是要有大動作了,國公爺可上表給太後,立武氏七廟,太後必喜!”
正說着,蔡先生突然心裏一悸,猛的望向太初宮!
太初宮上空本有李唐龍氣,但是二十年來,太後漸漸掌權,武家正在侵蝕李唐的氣運。
這和蕭業奪取李唐龍氣是不一樣的,蕭業是斷根式掠奪,奪一塊少一塊,而太後的作爲,隻是讓龍氣更換宿主,由李家轉到武家,這對于龍氣來說,不存在任何損失。
況且武氏勢大,龍氣寄居于武氏,也是有利的,因此對這個過程,龍氣并不排斥。
可這刻,龍氣屬于武氏的那部分,猛的掉了一大截,再看武承嗣,情況也不妙,印堂發黑,手捧心口,仿如喘不過氣來,于是打了道真元過去。
“先生,怎麽了?”
武承肆悄好了些,駭然問道。
“請國公爺稍待!”
蔡先生擺了擺手,盤膝端坐,從懷裏取出一副龜甲,咬破指尖,擠出一精血滴在上面。
精血沿着裂紋滲透進去,竟如一副微雕江河,流動起來。
蔡先生則是微閉雙目,手指掐起了印訣。
不覺中,小半個時辰過去,蔡先生睜開眼睛,望向并州文水的方向,緩緩道:“太原郡王(武士彟)的陵寝被人動了手腳,影響到你武家的氣運。”
“哪個狗賊?”
武承肆勃然大怒!
武家的陵寝,等于皇帝陵寝,動一動土都要殺頭抄家!
蔡先生淡淡道:“國公爺速去更衣,下官與國公爺入宮,面見太後!”
“好!”
武承嗣匆匆而去。
蔡先生則在暗中盤算着武氏七廟的事情,自己能否從中動些手腳,竊取些香火祭祀呢?
本身憑他的造詣,竊取香火祭祀不難,難的是如何出城督建,他知道佛道兩門都不會放過他。
“叫先生久等了!”
不片刻,武承嗣身着朝服,匆匆出來。
“國公爺,請!”
蔡先生微微一笑,與武承嗣向外走去。
集仙殿!
太後已經悠悠醒轉,問道:“婉兒,出了何事?”
“這……”
上官婉兒略一遲疑,便道:“太後您的龍氣有了松動,奴婢已經讓梅花内衛去查明了,您莫要動怒,想必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