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果然沒有吹噓,箭法堪稱出神入化,百步穿楊隻是基本功,其餘連珠箭、一矢三發也是信手掂來,箭箭不落空。
其實蕭業向李元芳讨教箭法,主要還是爲了結合兵法二十四篇的連弩篇,參悟儒家的射術神通。
在禦術方面,蕭業暫時走進了死胡同,他始終摸不清自己的敬畏到底在何處,這種事情,需要機緣,急也急不來,不如改而參悟其他神通。
李元芳毫不藏私,悉心指點,甚至連心法都傳給了蕭業。
要知道,一切的功夫,心法是最基本的,也是根源,不論武術還是道法,缺了心法,就隻剩花架子,再練也隻是徒具形,不具神。
蕭業的國術爲何會在此世發揮出如此之大的威力?
就因爲他得了真傳,前世十年練拳,拜訪名師,形意、詠春、八極、八卦、太極等各路拳種都習了心法。
隻可惜,缺了靈氣,再有神也發揮不出威力,還把自己的腰給練壞了。
蕭業的作風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李元芳無私傳授,他過意不去,索性把樁功和國術教給了李元芳。
李元芳是正宗的武夫,立如癡如醉,深深的沉浸入其中,在蕭業的指點下,進展飛速,不覺中,日頭已經西沉。
“呼~~”
李元芳緩緩收了拳勢,感慨道:“李某本以爲,自己學的是上乘武功,今日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現天色已晚,不如留在我府用了膳再回去。”
蕭業一想到李元芳家的早餐,那份量狂大的肉食,就頭皮發麻,其實結了金丹,對食物的依賴幾乎消失了,吃東西主要是吃個味道,吃個情懷,于是忙道:“我的嬸嬸和夫人都已經接來了洛陽,想必家裏準備好晚膳了,明日點了卯我還過來找李兄。”
“行,那我就不打擾蕭郎享天倫之樂了,我送你!”
李元芳爽快的點頭,把蕭業送了出去。
……
回到家裏,熱鬧異常,陳子昂、張檢、蔣方與陸文都拖家帶口過來了,殷殷與四女好久沒見,也是拉着手說話,叽叽喳喳不停。
飯食自然由女人準備,蕭業幾個老爺們兒掌着燈,坐院子裏卿天。
“蕭郎,你家不夠住了啊,看來你還得再置一所大宅子啊!”
陸文打量了一番,嘿嘿笑道。
蔣方道:“洛陽的大宅子可不便宜,湊和着吧,再說咱們也不常來。”
“诶~~”
陳子昂揮手道:“錢對蕭郎不是個事,寫本書就有了。”
蕭業心中一動,這兩年來,他花錢如流水,家裏已經不寬裕了,是該寫書掙銀子了,可是寫什麽好呢?
水浒傳不能寫,是講先造反後招安,容易帶壞風氣,寫出來太後不喜。
三國演義也不能寫,大唐的總體氛圍是尊曹抑劉,與三國演義的主旨格格不入,思來想去,隻有西遊記合适,但是涉及太宗皇帝……
斟酌再三,蕭業覺得不是大問題,他打算閑下來,就寫西遊記,再賺他娘的幾十萬兩銀子,在洛陽置一所大宅,住着舒坦。
他能看的出來,杜氏和張玉住帶花園的大宅子習慣了,并不适應這種三進宅院。
“那狗東西呢,叫他出來!”
正想着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喧鬧聲,華二嫂匆匆而至,急道:“公子,有個自稱叫薛紹的人要闖進來,蕭義蕭澤正攔着呢。”
“哦?”
陳子昂等人現出了古怪之色。
有關蕭業與太平公主的傳言,他們也聽過,這不,人家的附馬找上門了。
“我去處理,你們繼續!”
蕭業擺了擺手,快步而出,就看到蕭義蕭澤堵着門,蕭操和蕭仨站後面,都有些無奈,幾個家丁裝扮的漢子推推攮攮,要沖進來,後面還有一個長相俊秀的青年人,身着華服,帶有幾分醉意,眼裏噴射出怒火。
“公子,這裏交給我們就好!”
蕭義看到蕭業,忙道。
蕭業恨鐵不成鋼道:“交給你們?被人打上門都不敢還手,功夫白學了嗎?還不給我打出去?”
“呃?”
蕭義四人同時一怔,他們不是不敢動手,而是心虛啊,人家薛紹擺明是來讨還公道的。
“娘的,滾!”
蕭義最先反應過來,既然蕭業發話,立刻一腳踹在一名家仆的胸口,踢飛出去。
有蕭義動手,蕭澤、蕭操和蕭仨如猛虎下山,沖入人群中,拳打腳踢,那些家丁都是普通人,傾刻間就被打的屁滾尿流,慘叫不斷。
“你你你……”
薛紹看呆了,他借着幾分酒勁,過來興師問罪,可沒想到,這個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男人居然毫無羞愧之心,這他娘的是什麽世道?
給我戴綠帽子你還有理了?
“你什麽你?打的就是你!”
或許是打的興起,蕭操揮着拳頭向薛紹撲去。
“你不能打他,他是散騎常侍、右武衛将軍,還有平陽縣子的封爵,你打他,是以下犯上,他去告官,你要吃闆子,流三千裏,我來!”
蕭業攔住蕭操,一記耳光扇了過去。
“啪!”
蕭業沒用真氣,也幾乎收斂了九成九九的肉身力量,可這一巴掌仍是清脆悅耳,薛紹打着橫,跌飛出去,白淨的臉龐上,留下了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你敢打我?”
薛紹捂着臉,懵逼了。
蕭業理直氣壯道:“不辨是非,聽風就是雨,敗壞公主的名聲,不打你還打誰?”
“你的意思是,你和令月沒有私情?”
薛紹一怔,便道。
“難道附馬很希望我和公主有私情?”
蕭業冷笑道:“附馬身爲丈夫,對公主的性子理應了解,不難推測有奸佞小人中傷,可你不僅不站在公主背後給她依靠,還到我家來鬧事,我一個大男人,無所謂臉面,你敢來我就敢打,但此舉置公主于何地?滾,和你這種人說話,我都嫌髒了嘴,再敢來鬧,來一回打一回!”
說着,昂然回了院子。
蕭義等人也如鬥勝的公雞般,趾高氣揚的跟在蕭業身後,砰的把門關上。
終于消停了。
其實論班排輩,薛紹是蕭業的姑父,侄子打姑父,是非常過份的,但是蕭業敢于面對自己的内心,看到薛紹,不扇一耳光渾身不舒坦。
再退一步說,薛紹也活不了多久,會先于自己的身份暴露而死,不怕将來見面時尴尬。
“蕭郎行事還真是雷厲風行呢,薛紹挨了打,恐怕洛陽裏再也沒人會亂嚼舌頭根了。”
姒彩兒撲哧一笑,便道。
蕭業擺擺手道:“打醒打醒,不打不會醒,有些人就是這樣,非得打醒,飯好了沒有?吃過我們抓緊時間演法。”
“好啦,是夫人讓妾來請蕭郎過去的。”
姒彩兒點頭道。
蕭業往裏屋走去。
晚膳異常豐盛,男人一席,女人一席,吃吃笑笑,掌掴薛紹之事沒人提起,吃過之後,蕭業正式向姒彩兒、蔓蔓素素諸女傳下了詠歎讀書法。
雖然陳子昂、巧娘等人早已經學過,可是溫故而知新,重新聽蕭業講一遍,又有不同的體會,畢竟蕭業已今非昔比,而詠歎讀書法并無上限,就和醇酒一樣,越沉澱越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