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走的簡單,隻帶着胡伯,和一車行李,一頭老牛拉車,哼哧哼哧去往甯州,相送的除了李元芳,隻就有蕭業。
“外放未必不是幸事,恰可躲過朝堂風浪,元芳你莫要多事,做好你的千牛衛,蕭郎乃是有福澤之人,老夫也不擔心,切記,遇事勿要魯莽,留下有用之身,再作後圖,好了,送到此處即可,你倆回去罷。”
狄仁傑揮了揮手。
“狄公慢走!”
李元芳與蕭業躬身施禮。
胡伯一鞭子抽上牛屁股,老牛哞的一聲,邁開蹄子,向遠處行去。
直到牛車漸漸消失在了視線中,蕭業才道:“李将軍,我有一事相求。”
“蕭郎請講。”
李元芳看過來。
蕭業道:“能否教我箭術?”
“蕭郎想學箭術?”
李元芳一怔,便哈哈笑道:“不是李某自誇,蕭郎找對人啦,我家先祖,人稱飛将軍李廣,出獵見草中石,以爲虎而射之,中石沒镞,其箭術堪稱出神入化,我不敢說得了先祖十分精髓,七八分還是有的,蕭郎既然想學,那擇日不如撞日,現在跟我回府,我教你!”
“哦?”
蕭業大喜,想不到李元芳還有這來頭,忙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走!”
李元芳翻身上馬。
“蕭大人且慢!”
蕭業也正要上馬,遠處卻有個道人快步而來,再一看,正是樓觀道的尹昌操。
蕭業曾在吐蕃與尹昌操有一面之緣,沒什麽好印象,不禁眉頭一皺。
“蕭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尹昌操三兩步踏來,沉聲道。
“請李将軍稍待。”
蕭業帶着歉意看了李元芳一眼,就随尹昌操去往一邊。
拐過個山道,尹昌操定住身形,不客氣道:“蕭大人可是在梅花内衛傳了修煉才氣之術?”
“不錯!”
蕭業點頭。
陡然間,尹昌操金丹巅峰氣勢暴發,陰陰一笑:“我家掌教請你去講法,蕭大人随貧道來罷。”
換了一般人,驟遇金丹真人暴發氣勢,哪怕不壓趴,也要兩腿發軟,心志被奪,不過蕭業結的是變異心意丹,雖隻是金丹四轉巅峰,卻也不懼這種氣勢壓迫,隻身形稍微晃了晃,便不悅道:“這就是你樓觀道的請人之道?”
“哦?竟能抵住貧道的氣勢,你果然是修士!”
尹昌操不驚反喜,伸爪向蕭業抓來。
蕭業大怒,毫不客氣錯步踏前,一記崩拳迎上!
“崩!”
拳爪相交,尹昌操頓覺一股沛然巨力襲來,竟有山崩地裂之感,忙把爪子縮回袖裏,以道門獨有的八段錦化解。
就見袖子如錦緞般層層抖動,快速化解着那至剛至陽的拳勁,可是右手五指仍是酸麻異常。
尹昌操是金丹巅峰修爲,哪怕金丹品質差一點,真元的純度差一點,丹田與經脈也不如蕭業寬闊,尚不至于不敵,主要是随便一抓,未盡全力,蕭業卻是全力打出一拳,還是剛猛無匹的崩拳,沒把尹昌操右手給崩碎就不錯了。
“你結了丹?”
尹昌操面色青紅交加,難看之極,問道。
“不錯!”
蕭業後退兩步,左掌前伸,右手握拳護心,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尹昌操冷笑道:“你既爲修士,如何能在朝廷爲官?”
蕭業不以爲然道:“蔡恒遠也是修士,爲何能做中書舍人?連太後都不問,你道門的手伸的太長了吧,或者說柿子捏軟的捏?不敢動蔡恒遠,就來找我的麻煩?”
“你……”
尹昌操怒目圓睜,這是在傷口上撒鹽啊!
蔡先生公然出現在朝堂上,被道門引爲奇恥大辱,但是爲了大局,至少在萬象神宮與通天塔建成之前,道門不會主動破壞與太後的合作關系,隻能忍了。
蕭業拿蔡先生說事,準準戳中了道門的痛腳。
“丹成幾轉?品質如何?”
尹昌操強忍下怒火,問道。
蕭業悠悠道:“請問道長可是我的師長?樓觀樓與我可有授藝之恩?”
尹昌操神色一僵,蕭業的意思是,我憑什麽告訴你?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好不好?
“你真以爲貧道不敢動你?”
尹昌操眼裏現出危險的光芒。
“呵~~”
蕭業呵的一笑:“我就說吧,奈何不得蔡恒遠,就拿我這軟柿子開刀了,也罷,真人有何手段盡管使出,讓我看看樓觀道是否浪得虛名!”
出乎意料,尹昌操反而不怒了,面色變得凝肅起來。
蕭業暗暗凜然,有句話說的好,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尹昌操能收斂怒火,分明是動了殺機。
确實,尹昌操并不願與蕭業動手,剛剛試探,讓他震駭異常,就算蕭業的境界層次不如他,但是要想生擒活捉蕭業,也是不可能的,而且上清宮打過招呼,暫時蕭業不能殺,既然如此,動手已沒了意義。
“是貧道孟浪了,我樓觀道誠心邀蕭大人講法,你若有條件,開出來便是!”
尹昌操打了個揖首。
蕭業道:“自古以來,法不輕傳,如來佛祖給趙長老講經,尚要收取三鬥三升的黃金,更何況我這修煉才氣之法,可直接參悟儒家神通,貴觀欲請我講道,行,拿一萬塊上品靈石作爲報酬!”
“你莫要過份!”
尹昌操本已壓下的怒火又騰的一聲燃起!
一塊上品靈石,等于一百塊中品靈石,折算成梅花内衛的貢獻點,就是一百萬,蕭業在梅花内衛傳下詠歎讀書法,大閣領才給了一萬貢獻點,現在開口要一百萬。
要知道,樓觀道縱然來自于史前,家大業大,但每日耗費也是難以計數,一下子給蕭業一萬塊上品靈石,以樓觀道的家底都比割肉還疼。
更何況蕭業傳的還不是真文,沒法轉授。
“好的法訣,哪裏能以靈石計價,本官認爲不過份,若非大劫将至,本官還未必肯拿出來傳授呢。”
蕭業不以爲然道。
尹昌操咬牙切齒道:“你在梅花内衛傳法,收了多少靈石?”
蕭業淡淡一笑:“我就是梅花内衛,傳法天經地義。”
尹昌操被噎的差點沒說出話,好一會兒,又道:“聽說你還在素心宗傳了法?”
蕭業道:“我與蘇月兒姑娘情投意合,我是素心宗的女婿,自家人哪裏好意思收錢?”
“好!”
尹昌操氣的連點頭道:“貧道知曉了,改日再來找你,望你好好考慮一下,勒索我樓觀道是否值得?”
蕭業臉一沉道:“道長竟然把正常的生意往來視爲勒索?既然如此,這筆生意本官不做了,免得被你樓觀道訛上,道長請回!”
尹昌操指了指蕭業,大概是說,小子,你等着,就袖子一揮,身形消失。
蕭業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緩緩攤開手心,正有一縷尹昌操的氣息,暫時他不知如何使用,但關鍵時候,總能派上用場。
蕭業小心翼翼的以才氣把氣息收納,往回走去。
“蕭郎,那道人沒爲難你吧?”
李元芳關心的問道。
“無妨,區區道人,怕他作甚?”
蕭業笑了笑。
“行,我們走!”
李元芳沒多問,與蕭業策馬回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