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業緩緩推開嬉蓮兒,目中散發邪異的光芒,認真道:“能娶得嬉姑娘與蘇姑娘,是我八輩子也修不來的福份,可是大劫将至,時不我待,不能把時間浪費在兒女私情上啊,不如我們做個約定,如劫後我們仍活着,我就娶你!”
這話剛出,蕭業自己頓時吓了一跳,居然說的毫無違和感,就如一名遊戲花叢的老手,難道自己的心性真的變成了灰色?
“好,妾與蕭郎就此約定,除非身死,否則此生不渝!”
嬉蓮兒極爲鄭重的舉起右手,點了點頭。
‘這樣就私訂終生了?’
蕭業突然迷茫。
按理說,嬉蓮兒論起容貌才情,與蘇月兒不相上下,任何一個男人,能娶到嬉蓮兒,都該喜不自禁,但蕭業有跳入自己挖的坑一樣的感覺。
‘罷了,罷了,好在有預設前題,将來的事,誰都說不準!’
蕭業暫時不去多想,拉起嬉蓮兒的手,入了屋,便道:“你們素心宗修煉七情六欲,我想見識下,嬉大家可否指教于我?”
“哦?那蕭郎可要當心了!”
嬉蓮兒美眸微眯,一抹危險的光芒的閃現!
客觀上講,七情六欲是源于心靈的情緒,是心靈聯結外在世界的觸角,也是與外在世界産生交集的反應,素心宗以七情六欲爲資糧,本質是一種修心法門,最終凝結出一顆無欲無念,心靈純淨透徹的道果。
而蕭業的大羅心經,與素心宗的修行相較,可視爲本末倒置,一個是抽離情緒,使心靈空寂,另一個從一開始就認爲心靈清淨自在,情緒皆因念動而起,但是大羅心經并不強求無欲無念,而是視欲念如浮雲,如夢幻泡影。
兩者誰高誰下,誰爲因,誰爲果,很難界定。
蕭業與嬉蓮兒比試,并不是非要一較高下,而是以對方的法門作爲參考印證。
兩人相對而立,表面上波瀾無驚,實則暗中的争鬥已經開始,蕭業邪氣凜然,大羅心經懸于腦後,書頁嘩啦啦翻動,一個個字符擊向嬉蓮兒。
嬉蓮兒的心神随之波動起伏,眼神時而柔媚,時而兇戾,又時而陰毒無比,不過作爲素心宗妹嬉一脈的大師姐,自然不會輕易着了道。
她細細體會着蕭業的負面字符,運轉大接引訣,将之煉化吸收,再以幻術反擊,一時之間,鬥的難分難解。
“蕭郎,太後宣你進宮!”
這時,心如在外喚道。
二人同時收了功。
嬉蓮兒意猶未盡道:“蕭郎修的是什麽法?看似與我宗心法南轅北轍,卻有異曲同工之妙呢。”
蕭業微微一笑,大羅心經現出掌心,遞去道:“你拿去看看。”
“哦?”
嬉蓮兒接了過來,卻是面色大變。
整本經文,約有數十頁,灰蒙蒙的封皮,深灰色的字迹,可這不是重點,關鍵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重量,書頁也翻不開,材質如絲如緞,細滑膩人,摸上去有一種不真實感。
“此經是以精神力凝結?”
嬉蓮兒不敢置信道。
要知道,把精神力顯于現世,連陽神老怪都未必能做到,這是心想事成,技近乎于道。
“诶?”
蕭業心中一動,識海中的星雲凝爲寶劍,從頭頂浮現,可是沒法現形,和以前一樣,隻能在鬼神道場或冥府這樣的特殊環境中使用。
他又把文氣和官氣分開,各自依着想象化爲諸般事物,結果都沒法現形。
怪了!
爲何唯獨經書能現世?
難道《道德經》、佛門諸多典籍的最初版本就是這樣來的?
那自己是否也有擁有成爲一‘家’之主的潛質?
蕭業強壓下内心的震驚,暫時不去鑽這牛角尖,沉吟道:“我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心念一動,經書就出來了,此事千萬不要和别人說,你把此經貼于額頭,即可閱覽,我先進宮,回來再琢磨。”
“妾知道啦,妾先服侍蕭郎更衣!”
嬉蓮兒美眸異彩漣漣,打量着蕭業,好半晌,才取來官服,給蕭業更了衣,随即蕭業與心如心意入宮,于集仙殿觐見太後。
“臣蕭業叩見太後!”
蕭業老老實實下跪施禮。
“嗯~~”
太後點頭道:“我軍已奪回石堡城,吐蕃願與我大唐簽訂國書,自此石堡城永歸大唐,朝廷須遣使去吐蕃,卿是禮賓院丞,分管吐蕃事宜,今日早朝,周興向朕舉薦你爲使節,卿意下如何?”
蕭業頓時暗道不好。
這就是沒資格上朝的壞處,讓人在背後捅黑刀子仍懵然不知。
誰都清楚自己與吐蕃的過節,出使吐蕃鐵定沒好果子吃,指不定還有性命之憂。
可是太後表面是征詢自己的意見,實則已經有了決定,否則朝會上,周興提議之時,就該替自己擋住。
蕭業無奈道:“臣願爲太後走一遭吐蕃,但臣隻是從六品,出使吐蕃怕是品秩過低。”
“你是要朕爲你加官?”
太後面無表情道。
“臣無尺寸之功,不敢求官!”
蕭業忙道:“臣舉薦司賓寺少卿周興爲使節,臣爲副使。”
“哦?”
太後神色變得精彩起來。
上官婉兒更是猛捂住嘴,差點就要笑出聲,這還真是不死不休呢。
蕭業神色不變,擡頭看着太後。
“也罷!”
好一會兒,太後揮揮手道:“朕升周興爲司賓寺卿,卿爲副使,五日後,出使吐蕃,你可回小世界,帶些人手随你往吐蕃曆練,不過朕警告你,若壞了朕的事,絕不輕饒。”
“臣領旨!”
蕭業再施一禮,徐徐退去,回了家,把即将出使之事與嬉蓮兒說起,嬉蓮兒立刻道:“那妾也準備一下,随蕭郎去往吐蕃。”
“你走了誰與朝廷聯絡?”
蕭業訝道。
“妾把月兒師妹請回來便是!”
嬉蓮兒微微一笑。
蕭業道:“那讓蘇大家随我去吐蕃,你留在洛陽!”
“砰!”
嬉蓮兒不憤的狠狠捶了蕭業一拳:“蕭郎就這麽不想和妾在一起?”
蕭業理所當然道:“與朝廷的情報往來由你一手操辦,蘇大家哪有你熟悉,自是你留下最佳!”
“這倒不用蕭郎操心。”
嬉蓮兒詭黠的笑道:“若是月兒師妹自願留下呢?”
“呃?”
蕭業眼神閃了閃,這根本不可能啊。
“好啦,妾去給師妹發信,哼,妾算是看出來了,蕭郎的心裏隻有師妹!”
嬉蓮兒酸溜溜的哼了聲,回了屋子。
蕭業則去前面,指點蕭澤等人修行,普遍都是一劫到二劫的修爲,他感覺有點慢了。
漸漸地,天黑了,陳子昂等人拖家帶口,不請自來,雖然蕭業給過足夠份量的鼍龍肉,但是一有機會,都來蕭業這裏打秋風,美其名曰:邊吃邊交流。
蕭業并不在意,兩世爲人,他珍惜的是情誼,對身外之物看的很輕。
蔣方早于月前被太平公主運作去了大理寺,任主簿。
與都水監相比,大理寺的主簿含金量更高,從七品上,掌印,凡官吏抵罪及雪免,皆立簿,私罪贖銅一斤,公罪二斤,皆爲一負,十負爲一殿,每歲吏部、兵部牒覆選人殿負,錄報焉。
可見大理寺主簿關乎官員的考核,握有實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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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