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中有機伶的,也明白了心如心意的身份不一般,蕭澤小聲問道:“公子,今後我們練拳要不要避諱一下?”、
“不必,該怎麽練就怎麽練!”
蕭業擺了擺手。
沒有心法,僅靠樁功與拳腳,連嬉蓮兒都看不出名堂,更何況僅僅二劫修爲的心如心意?
而且他也存在适當暴露一些無關緊要秘密的心思,以測試太後的反應。
與實力強大的對手過招,切香腸是一種合理的戰術,一小刀一小刀,漸漸突破底限。
“都散了罷,明日是元日,還要早起!”
蕭業揮了揮手。
“是!”
衆人紛紛散去。
蕭業與嬉蓮兒各自回了房。
蕭業有一個很好的習慣,每逢大事必靜氣,此時,獨坐于屋中,不思不想,放空身心,雖然雜念會時不時的迸出,但他既不刻意壓制,也不刻意深入,盡量讓自己做到一個旁觀者,觀看着緣生緣滅。
這不是入定,也不是慎獨,而是儒家最基本的修身養性功夫。
他的心緒甯靜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心如心意僵硬着身體入屋。
蕭業擡頭看去。
心如強撐着,無所謂道:“時候不早了,妾們服侍蕭郎沐浴。”
“哦?”
蕭業現出了玩味之色。
兩個女人,雖然表面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實則肌肉微繃,眉眼僵硬,哪裏有半點願意。
“呵~~”
蕭業搖頭笑道:“蕭某暫無納外室的打算,也不習慣由陌生人服侍,兩位姑娘請回罷。”
心意冷着臉道:“太後既把妾們贈予蕭郎,便是蕭郎的奴婢,服侍蕭郎沐浴,乃至于侍寝都是理所當然,蕭郎不必有所顧忌。”
“出去!”
蕭業突然臉一沉:“既然是奴婢,就要守奴婢的本份,難道還要我說第二遍?”
“你……哼!”
二女仿如受了羞侮,氣的臉通紅,轉身就要走!
“慢着!”
蕭業喚住道:“脾氣還不小啊,是不把太後放在眼裏是不是?既入了我蕭家的門,就得守我蕭家的規矩,你倆去把内宅除了我與夫人房間的地闆都擦了,要光潔如鏡,不沾灰塵,明早我會檢查!”
“姓蕭的,你莫要過份!”
心如氣憤道。
蕭業冷笑道:“是不是還想撿落葉?”
“你……”
心如正要發作,心意已扯了扯她,才忍着怒道:“既然蕭郎不需人服侍,那妾們就告退了。”
“記着擦地闆,明早我要檢查的!”
蕭業陰恻恻道。
二女身形一滞,甚至蕭業都能聽到牙關被咬的咯吱咯吱響,随即加快步伐,匆匆出屋。
“哼,看他文質彬彬,面相和善,想不到竟如此苛刻,着實過份!”
“不用伺候他,就不用失身,這不是好事麽,難道你想做男人的玩物?隻是近不了他的身,該如何探查他是否有修爲?”
“此事不難辦,明日帶他回内衛,找人稱量下就是,看他怎麽狂。”
“明日的事明日再說,先把地闆擦了吧。”
雖然二女刻意壓低聲音,但蕭業仍聽了個大概,不禁暗暗一笑,他就知道兩個女人不懷好意。
“蕭郎可真舍得呢,居然真把兩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兒當作了下人使喚。”
這時,嬉蓮兒步入屋中,依然是蘇月兒的妝扮,眼角帶着笑意和一絲喜悅。
“你怎麽來了?”
蕭業問道。
“瞧這話說的,咱們是夫妻,自然是來服侍蕭郎洗浴。”
嬉蓮兒嗔道。
蕭業擺了擺手:“你也出去,我不需要人服侍。”
“那妾先替蕭郎暖被窩!”
嬉蓮兒眼波流轉,一幅受了氣的小媳婦模樣,輕盈的走到床邊,就要解衣衫。
蕭業忙上前,一把抓住嬉蓮兒的手腕,哼道:“蘇大家,難道忘了我們的約定?”
嬉蓮兒委屈道:“妾還不是爲了蕭郎着想,難道你想我們的關系穿幫?其實妾是真的願意服侍你,妾就這樣入不得蕭郎的眼?”
蕭業不爲所動,淡淡道:“這是兩回事,我們的關系沒必要遮遮掩掩,更沒有什麽好隐瞞的,蘇大家,請回!”
“哼!”
嬉蓮兒幽怨的瞪了蕭業一眼,轉身離去。
正在擦地闆的如心如意不禁相視一眼。
心如小聲道:“看來那姓蕭的與那妖女的關系未必如外人所想。”
心意眨了眨眼道:“先别過早下定論,興許是做給我們看的呢,仔細盯着就好!”
“噢!”
心如點了點頭,繼續擦起地闆,随即卻撲哧一笑:“那姓蕭的以爲這樣就能懲罰我們了,可哪裏知曉,咱們在衛裏吃過多大的苦,這點算得了什麽。”
“他是羞侮我們,别廢話,擦吧!”
心意忙開聲阻止。
寒風料峭,深夜裏,隻有細碎的腳步聲與擦地闆的聲音。
次日一早,蕭業過來檢查,果然光滑如鏡,片塵不沾。
“不錯,下次再不聽吩咐,就讓你們撿落葉,出來用膳罷,吃過飯我和你們過去!”
蕭業檢查的異常仔細,好一會兒,點了點頭。
“多謝蕭郎!”
心如心意的面容冷冰冰,眸中隐有寒光閃爍。
……
元日,朝廷依例舉辦大朝會,公卿權貴、文武百官依例,向太後道賀,而蕭業在用過早膳之後,與心如心意分别騎上馬,向北邙山馳去。
梅花内衛的駐地位于北邙山中,道門大派玉清宮,也位于北邙山的深處。
“就是這裏!”
沿着山道一路疾行,約摸正午時分,如心突然指向遠處的一座荒涼古墓。
‘古墓派?’
蕭業微怔,問道:“如何進去?”
“請蕭郎稍待!”
心如翻身下馬,取出腰間銀牌,對着墓前石碑一劃,頓時,喀啦啦連響,一道門戶洞開。
心意道:“馬匹放在這裏,會有專人照料,進來罷!”
‘嗯?’
蕭業意識到了不對勁,如果說,昨晚心如心意的态度是冰冷的話,今日明顯有了些倨傲,這是到了老巢,拿老子不吃敬啊!
蕭業暫未表現出不快,點了點頭,下馬步入門戶,二女在前引路。
墓穴并沒有想象中的陰森,甬道幹淨整潔,兩側鑲着夜明珠,散發出綠油油的光芒,壁畫已經斑駁,從人物風景來看,是一處東周大墓。
約摸走了十來丈,來到墓室,中心,呈放着一具碩大的石棺。
蕭業一眼就能看出,此石棺,絕不是墓室原有的棺椁,因爲周代葬制,絕無以石爲棺,而且石棺過于寬闊,與墓室的比例不協調。
“跳進去!”
心如推開棺蓋,以命令的口吻向蕭業道,眸中還帶着幾分挑恤,意思是看你敢不敢跳。
蕭業深深看了眼心如,單手撐着棺壁,一躍而入。
刹那間,仿如墜入一個無底深淵,讓人本能的想驚叫,但是蕭業清楚,給心如十個膽子,也不敢暗害自己,多半進入的是某一處空間界面,事先不講清楚,想讓自己出醜。
蕭業放開才氣,感受着四周的變化,他發現,空間似乎有點折疊,也有些曲折,以一種自己沒法理解的方式存在,這分明是小世界的入口。
果然,一陣天旋地轉之後,雙腳踏在實地,眼前也明亮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