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有晦氣?”
蕭業大爲驚訝,本能的想到了那所宅子。
“嗯!”
夏荷點頭道:“晦氣不同于陰煞之類的邪氣,與一個人的機運息息相關,按常理來說,人的機運波動起伏,有波峰,也有低谷,有時運氣好,有時運氣差,都屬尋常,可是蕭郎居然沾上了晦氣,妾們倒是好奇的很,尋常人想沾還沾不到呢。”
“也許與我打算買的一所宅子有關……”
蕭業心中一凜,把那宅子的事如實道出。
“哦?”
夏荷訝道:“想不到還有這等地方,先讓春蘭給你消了晦氣吧,然後再帶妾們去看看。”
“手拿過來!”
春蘭冷冰冰道。
“春蘭姑娘這是怎麽了?”
蕭業懵然道。
“都是你幹的好事,你哄着她點,一會就好啦!”
夏荷輕笑道。
蕭業撓了撓後腦殼,把手伸了過去。
春蘭一把拽了過來,把蕭業手掌攤平,再以蘭花般蔥嫩的三根手指扣上了腕脈,并提醒道:“不要以真氣抵抗。”
“嘿嘿!”
蕭業頗爲尴尬的嘿嘿一笑,畢竟腕脈是一個人非常重要的地方,剛剛他本能的就要運轉真氣,聽得提醒,連忙收了回去。
雖然他不明白春蘭和夏荷爲何會出現在自己身邊,但他還是很信任的,這種事情很難解釋,就如他始終對蘇月兒懷有警惕,完全是人與人之間的心靈際會。
更何況二女在他走火入魔時還幫過他一次。
“哼!”
春蘭輕哼了聲,嘴角微翹。
蕭業就覺得,一股如蘭花般淡淡的幽香由腕脈中滲了進來,這不是真氣,沒有形體,潤物細無聲,所經之處,仿佛有什麽東西被剝離了似的,待得一圈轉過來,渾身有種說不出的輕松感。
“多謝春蘭姑娘,我還有幾個朋友怕是也被晦氣浸染了,能否幫他們驅除?”
蕭業抱拳道。
春蘭又哼了聲:“你當驅除容易啊,那可是妾的本命元氣呢,其實也沒什麽的,一次兩次倒也不會有什麽影響,最多十天半個月就散去了,就算有些黴運,也無傷大雅。”
夏荷補充道:“并不是妾們不願助人,實在是元氣寶貴,若非是蕭郎,春蘭哪舍得耗費,快點帶我們去吧。”
趁着夜色,蕭業悄無聲息的離了家,二女隐去身形,跟在蕭業身後。
……
陸文剛從父親的書房出來,聆聽了一番教誨,正往自己宅院走的時候,卻是哎唷一聲,腳下一滑,頓時摔了個仰面朝天!
“娘的,我踩着什麽了?”
陸文揉着屁股瓣子爬起來,就着月色看去,原來踩着一灘狗屎,頓時大叫晦氣!
張府!
陳子昂與王氏自成親以來,尚無子嗣,此時正在造人,卻是喀啦一聲,随即王氏慘叫,榻闆陷下去了一大塊!
“夫君,你用那麽大力幹嘛?”
王氏陷在坑裏,受了驚吓,欲哭無淚。
“娘子傷着沒有!”
陳子昂忙把王氏扶了出來,左看右看,還好,除了屁股有些刮擦,多了幾道紅印子,并無大礙。
“夫君,算了吧?”
經此一吓,王氏興緻全無。
而張檢吃過飯後,就被張父逼着去讀書,讀着讀着,昏昏欲睡。
“哼,就知道你會如此,來人!”
張父出現在門口,回頭喝了聲。
“二爺,對不住啦!”
幾個仆役跑了進來,有拿着繩子,還有人拿着尖錐。
“爹,爹,這這……這是要做什麽?”
張檢吓的大叫。
張父幽幽道:“蘇秦讀書欲睡,引錐自刺其股,孫敬好學,晨夕不休,及至眠睡疲寝,以繩系頭,懸屋梁,若不給汝下點猛藥,汝安能中得功名耶?”
張檢急忙道:“爹,那好歹是兩個人啊!”
“合而爲一,有何不可?上!”
張父獰笑着,猛一揮手。
“嗷!”
張檢一聲慘叫!
“哎~~”
偷偷跟來的張玉躲在父親背後,同情的歎了口氣,吐了吐舌頭。
而此時,蕭業一路穿行,帶着二女進了宅子,便道:“就是此處,你們看看可有什麽異常?”
“蕭郎稍待!”
春蘭與夏荷手牽着手,緩緩向内走去,面色漸漸凝重,繞着整個宅子走了一圈,才在大殿頓住腳步。
夏荷若有所思道:“這宅子的确有問題,以此處的怨氣最重,怨氣化爲詛咒,凡是進來的人,都會沾上晦氣,呆的越久,沾的就越多,也越倒黴。”
蕭業沉吟道:“此地原址是隋炀帝被缢死的九華宮,不是說人死了歸于冥府麽?大隋雖是短命王朝,但在冥府也該據有一席之地,況且就算怨氣深重,不願歸于冥府,也隻會化爲厲鬼啊,爲何會有晦氣散發?”
“這……”
二女相視一眼。
夏荷遲疑道:“也許天子總有些特殊吧,我們也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要不……春蘭你留下陪着蕭郎,我回去把夫人請來,夫人一定有辦法的。”
“嗯,你快去快回!”
春蘭點頭。
夏荷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離遠點吧,沾多了還得耗費元氣幫你驅邪。”
春蘭橫了蕭業一眼,卻是站定不動。
蕭業也不是傻子,主動牽起了春蘭那柔嫩的小手,春蘭那緊繃的面容下才綻現出一抹淺淺的笑容,跟着蕭業往外走去,并且五指輕舒,插進蕭業的指間,與之十指緊扣。
‘美人恩重啊!’
蕭業轉頭看着春蘭,俏面泛着紅暈,眼角含着羞意,夜風吹拂而過,一股淡淡的蘭花香味沁人心脾。
等等?
蘭花?
蕭業不禁想到了家裏多出來的那株蘭花,也明白春蘭對自己的怨氣從何而來了。
“蕭郎,如果妾不是人,你會怎麽看待妾?”
春蘭突然咬了咬牙,問道。
蕭業心知此時不能遲疑,坦然道:“天生萬物皆有靈,釋迦又雲:衆生平等,是人如何,不是人又如何?”
“嗯!”
春蘭現出了羞喜之色,就這樣,與蕭業手挽手伫立在夜風中。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空氣中突然一陣波動,一名紫衣婦人從中踏出,出現在大門外,約三十左右的年紀,面容看不清,蒙着一層神聖的光輝,身着漢代那繁複的曲裾深衣,頭發梳向兩邊,以絲線系上。
身邊跟着夏荷與一名身着黃衣、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
黃衣女子面容冷酷,渾身籠罩着一種深秋的肅殺之意。
白衣女子冷冷淡淡,孤傲不群,與黃衣女子一道,均以考究的目光打量着蕭業。
春蘭忙甩開蕭業的手,向那紫衣婦人施了一禮,便道:“蕭郎,這位便是紫姑,也是我們的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