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最後一句,暗含怨氣,也間接點明,這是我和蔣方的事情,與你們無關。
蔣方心軟了,他對芊芊是理解的,美人嘛,總要有些心氣,美人心氣高很正常,他已經在心裏給自己打氣了,一定要考中進士,回鄉抱着美人歸。
蕭業卻不慣着芊芊,臉色一沉,問道:“按照姑娘的意思,隻要蔣郎中了進士,你就給他做妾,形同于帶有條件的私訂終生,蕭某可有說錯?”
“沒錯!”
芊芊不敢怠慢,仔細斟酌了蕭業的用詞,咬牙道。
“好!”
蕭業道了聲好,又道:“既然訂了終生,互相之間就有義務,蔣郎專心學業,全力赴考,那你能否在這段時間裏爲他守身如玉?”
“這……”
芊芊神色微變,現在是八月,會試和殿試都擺在十二月,又稱冬闱,答應蕭業的要求,就等于耽擱了四個月的修行,再加上蔣方回來娶自己的時間,至少要半年,修行路上,一步落下,就步步落下,如果蔣方考不中進士,自己豈不是白等了?”
“呵!”
陸文不屑的輕笑道:“連幾個月都等不下來,芊芊姑娘,你還敢說真心待蔣郎?蕭郎果然沒說錯,你隻是拿他當備胎罷了,想他蔣方堂堂舉人老爺,卻被你一個青樓姑娘當作備胎,何其屈辱也,你既不肯付出真心,作罷便是,從此我等皆爲陌路人,幾位姑娘請回。”
陳子昂也是心裏不憤,哼道:“憑蔣郎的身份,回到揚州,有的是富家翁上門說媒,你是長的漂亮,錯過了你,蔣方很難娶得這般麗色,但豈不聞以色侍人者,必不長久?再美的色,相處兩三年,也不外如是,唯有真心方可相伴一生,你既然不願付出一絲真心,隻想玩弄蔣方于指掌之間,天下間哪有那麽好的事?”
蕭業接過來道:“芊芊姑娘,請你們離去罷,蔣方高攀不起你,不過請你記住一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蔣方才十八歲,縱觀大唐,有幾個十八歲的舉人老爺?”
“我……”
芊芊沒想到局面一下子惡劣如斯,被一再驅趕,要依她的心氣,早該拂袖而去,可是修行人最忌意氣用事,一切行爲的依據都建立在增益修行的基礎上,萬一蔣方身負大氣運呢?豈不是錯失了天大的機緣?
隻是拿蔣方當備胎又是她的真實想法,既舍不得放棄蔣方,又不想浪費半年的修煉時間,一時竟啞口無言。
“哼!”
殷殷哼道:“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姑娘家算什麽回事?”
蕭業冷笑道:“我們可不是欺負她,而是看不慣她玩弄蔣方感情,拿蔣方當凱子吊的惡劣行徑,難道愛上一個人有錯嗎?就得被别人當傻子擺布是不是?”
殷殷芳心一震,不敢接觸蕭業的目光,忙側過臉蛋,心裏卻莫名的有一種異樣的情愫滋生。
是的,愛上一個人有錯麽?
不喜歡可以明言拒絕,總是釣着,利用這份感情爲自己牟利又算怎麽回事?
不自禁的,她覺得芊芊過了……自己好象也有利用蕭業的想法噢,那麽,自己願意爲他付出真心嗎?挺羞愧的呢。
其餘三女本想爲芊芊出頭,這時也啞火了。
陸文與陳子昂丢個了贊許的目光過去。
蕭業略一點頭,便道:“蔣郎,歸根結底,此事是你的私事,我們隻是站在好友的立場上向你提出建議,最終還要你來選擇,是當舔狗去舔你的美人兒,還是擡頭挺胸做人,君一言可決!”
蔣方滿臉掙紮,他知道,蕭業等人雖然說話難聽,卻是爲自己好,甚至他都有些痛恨自己,舔狗,真形象啊,自己爲何就不能硬氣點?
活生生丢了讀書人的臉!
而且他也明白,如果繼續當舔狗的話,不僅尊嚴全無,隻怕還會與好友漸漸疏遠,也罷,是時候做個決斷了。
蔣方看着芊芊那豔麗的容顔,心裏泛起了難言的苦澀,慘笑道:“芊芊姑娘,你驕傲而美麗,交往皆爲一時人傑,雖出身青樓,但在我眼裏,就和仙子一樣高貴,自然看不中我這個隻是有點運氣的窮小子,你如果不喜歡我,請你明說,我蔣方堂堂七尺男兒,受得住,但是請你不要踐踏我的自尊!”
這一刹那,蔣方目中射出堅毅之色,頭頂文氣沖天而起,芊芊心靈猛一悸動,她發覺自己好象動心了,可是事關修行大業,哪裏能不小心再謹慎?
而且女兒家也要臉面啊,總不能被他一通厲詞就吓唬到了吧?
“罷了,罷了,事到如今,蔣郎還有什麽好眷念的,天涯何處無芳草,今日她對你愛理不理,他日你會讓她高攀不起,我們走!”
蕭業見着芊芊仍是猶猶豫豫,耐心已到了極限,遂霍的站起。
“幾位郎君何必咄咄逼人?”
這時,蘇月兒從外面走了進來,妙眸一掃。
“姑娘!”
衆女如見着主心骨,紛紛現出希冀之色。
蕭業拱手道:“不是我們咄咄逼人,隻是爲蔣方讨個說法罷了。”
蘇月兒微微一笑:“幾位郎君所言,确有些道理,總是拖着吊着,對蔣郎倒也不公,不過芊芊并非如你們所想象的那樣道德敗壞,實是有難言之隐,這樣罷,妾替芊芊做個主,隻要蔣郎能考中本屆進士,哪怕同進士也行,芊芊就給蔣郎做妾,自此不渝,并在此期間,爲蔣郎守節。”
蕭業覺得有些奇怪,縱然蘇月兒名氣大,又憑什麽替芊芊做主?
“師姐!”
芊芊心裏一急,連師姐都叫出來了。
蘇月兒瞪了眼過去,又道:“妾雖可替芊芊做主,但凡事都要講究個公平,咱們就事論事,芊芊是樂籍,不出來陪酒陪客,不說沒了收入,生計艱辛,怕是教坊司也會逼她,幾位可曾爲芊芊想過?”
“蘇姑娘意欲如何?”
蕭業問道。
這種直接了當的風格正合蘇月兒的胃口,美眸中現出一抹贊賞之色,便道:“不如咱們立個賭約,與芊芊有關的前議不變,在蔣郎赴考進士期間,不論付出多大代價,芊芊自會洗盡鉛華,守身如玉,倘若蔣郎中了進士,她們四人,都給你們做妾,在此期間,亦會爲你們守身如玉,如果沒中,你們五人欠她們每人一個人情,除不奸犯科,爲禍一方之外,須有求必應,四位老爺,可敢與小女子賭上一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