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幽州”城外兩軍對壘,契丹騎兵、突厥騎兵成秦軍兩翼展開對唐軍的反制态勢。
便在李佑于“幽州”都督府調兵遣将加強城池的防禦之時,徐天于“龍城”召集麾下軍政官員和契丹、粟未、東北各少數民族勢力齊聚,宣布使大唐朝廷震動的驚人決定。
“秦某決定于龍城設立王府,使遼西、遼東、東北、契丹全境納入本王治下,你等可有異議。”
“我等誓死追随王爺!”
随着諸多人的歡呼聲起,“龍城”城樓鼓聲震天,四門皆是樹起“秦”字王旗,城中百姓齊齊跪地高呼。
“王爺千歲、千千歲!”
大唐貞觀九年十月金秋季節,秦文遠終是于“龍城”稱王。
秦文遠将原本以“龍城”爲藩号的稱謂稍加改動,使之藩王稱号與父親“齊國公”的爵位同名,自封爲“齊王”統領東北全境。
使遼地、東北全境爲主體設立以平州、松漠、饒樂、營州、遼城州、渤海城、黑水郡城并契丹集鎮等數州城爲一體的大東北自治格局,大興土木于“龍城”建造“齊王”府,其布局爲擁有内、外城牆的王城。
秦文遠麾下所有官員皆升一級,少數民族各部勢力皆有族人入“齊王府”新建組織機構“軍政聯席團”擔任各級官佐職務,使整個東北形成各族和諧共處的政治局面。
司馬雲天出任“軍政聯席團”團長一職。
契丹、粟未、黑水、烏羅護部、鐵利部、虞婁部、西室韋部、讷北支部、山北部、落坦等各部落首領皆爲“軍政聯席團”參軍,凡牽涉東北軍政大事,皆由“軍政聯席團”做出決議報秦文遠認準施行。
秦文遠稱王之後,駐紮“幽州”的守軍沿陰山山腳至“勝州”和“雲州”一線,皆有不同程度被以秦軍爲主的東北聯軍形成反制态勢。
燕王李佑,大唐偵騎司獲悉秦文遠稱王并使大軍調動的消息後,急報秦文遠稱王及“幽州”形勢的奏章,雪花兒般飛向朝廷。
從李世民登基以來,太極殿從未曾有過如此凝重的氣氛,朝廷各部大臣,左文右武排班肅立,皆是大氣不敢喘出。
寂靜、壓抑!暴風雨就要來臨的征兆。
接到李佑與偵騎司奏報秦文遠稱王的奏折後,以李世民爲首的大唐朝廷仿若被狠狠抽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對秦文遠反制皇上使李佑勾連契丹的策略失敗,直是讓朝堂上驚落掉一地的眼珠。
李靖、魏征、柴紹、房玄齡、程咬金等文武大臣皆是爲皇上與秦文遠鬧得此等地步而深深歎息。
“本是好好的君臣、翁婿關系,卻怎地到了這等不相妥協的地步?”
“渾小子好強的氣勢,竟是不懼大唐千軍萬馬私自稱王,算得是一方枭雄人物。”
便在諸多人暗忖皇上與秦文遠如今不相容的關系之時,李世民于金銮殿大聲說了起來。
“徐家父子二人一而再私自稱王不服王化,是可忍孰不可忍,着兵部尚書李靖調集二十萬大軍,戶部、民部整備糧草,征集民夫,待諸事齊備,朕欲率軍親征曆城,然後揮軍遼地,一勞永逸解決徐家之亂,朕倒是要看看秦家有多大的能耐。”
李靖、魏征、房玄齡等文武大臣聽皇上盛怒之言,皆是倒吸冷氣,于皇上這等不明智的決定甚感惶恐。
“區區二十萬大軍想要撼動秦家根基,無疑自不量力,送死的節奏!”
想清此中厲害,李靖不敢再沉默下去,出文武班列大聲奏道。
“皇上、如欲使軍進襲齊州,朝廷便是舉傾國之兵能否畢其功于一役尚在兩說,且、秦文遠于東北之地還有數萬徐軍精銳和麾下契丹、突厥兩部騎兵,如是趁此攻破幽州,使大軍直逼京城那時又當如何,朝廷又使那支軍隊抵擋,據微臣所知,秦家軍炮火非是人力能夠抵擋,軍中狙擊手取上将性命如割草芥,進襲曆城之事,請皇上三思。”
“照你此等說法,朕豈不是隻能眼睜睜視秦文遠大逆不道而奈何不得。”
房玄齡出列奏道。
“非也!秦家所爲,如今并無有反叛之意,所效不過是割據封地之舉,東北之地,自前朝以來,朝廷并無有效的實際掌控,秦文遠打開東北局面,施行與各族和諧共處的方略,使軍與幽州對持,無非是秦文遠對朝廷使燕王施壓契丹危及遼西的反制罷了,據偵騎司近日上傳的奏章來看,粟未、黑水、西室偉等遼東、東北各部少數民族勢力早有奉秦文遠爲王之意,而契丹窟哥首領憂族人生計,依附秦文遠使族地得以發展,自然對秦文遠唯命是從,燕王使軍施壓正好給了秦文遠稱王的借口,如今之計,老臣以爲不如靜觀其變,朝廷任那小子于東北折騰,不認許秦文遠的王爵封号,不派員責難的方略,使秦家與大唐井水不犯河水。”
“房愛卿之意是讓朕對秦文遠所爲視而不見嗎?”
“微臣正是此意,想必皇上知悉那小子驢性,無人撩撥反使其安分,仿若洪水奔湧,堵不如疏,如此便能相安無事,東北安定局面也能使幽州減輕防禦少數民族作亂的壓力,使大唐重兵西移應對吐蕃、高昌等勢力,何樂而不爲呢。”
大殿上,李靖與房玄齡一番奏對,分析出兵應付秦文遠的利弊使李世民漸漸平息盛怒。
“兵部調集大軍之事暫且作罷,傳旨李佑使幽州守軍放寬對契丹族施壓的策略,恢複商貿的常态化管制,約束守軍不得與徐軍發生沖突,徐世勣代理并州大都督府長史,非宣召不得回京城。”
其時,晉王李治遙領“并州”大都督,李世民使徐世勣代領都督府長史一職,除削落徐世勣兵權之外,存有對秦家的防範之意,可歎這位平定東突厥并爲大唐立下赫赫戰功的名将,卻因徐家之故被擠出大唐權力中心,使其數年時間消聲滅迹,直至大唐與薛延陀部落開戰方得重新任用。
李靖等諸多大唐名将對皇上如此口谕心生兔死狐悲之感,自此、李靖于大唐權力中心退避三舍,以身患病症緣由,向皇上提辭呈,且、言詞懇切。
李世民如何不知李靖之意,奈何爲了江山社稷,不得已允準李靖辭呈并使中書侍郎岑文本轉告李靖。
“朕知曉你的心意,縱觀曆史,身處富貴而知足的人很少,奈何徐家得天恩而尚不知報答朝廷,反而得寸進尺,世勣忠義之人,朕是不欲使他左右爲難而讓其遠離朝政,此舉許是傷了随朕多年的臣子之心,奈何朕卻不得不如此,你既身體有恙,可在家中歇息,身體稍好後可二三天往中書、門下平章正事。”
自此、李靖賦閑家中,使麾下心腹家将四處尋找義兄張仲堅蹤迹。
秦文遠稱王之事在李世民萬般無奈的心緒裏得到平息,李佑得皇上旨意使“幽州”軍收縮加強防禦,秦家軍撤回“松漠”一線展開防禦之勢。
因“齊王府”尚在建造之中,“龍城”元帥府仍是大東北行使軍政的核心衙門。
這日,秦文遠集以司馬雲天爲首的“軍政聯席團”各族頭領,除聽取東北各地行使政令的情況彙報之外,同時頒布實施在各州城建設公立學校的政令,使各族适齡兒童均可免費入校學習,此乃徐天施行教化的重要之策。
待得民生之事計議停當,秦文遠再是說道。
“如今高麗國于朝廷生事,使東北與大唐朝廷産生嫌隙,本王欲使軍加強遼東戰略态勢給高麗施壓,如高麗國再不識趣,本王便出兵占據高麗,你等可有異議。”
“某等唯王命是從,但憑王爺吩咐。”
“張大保聽令!着水軍加強對安東海域高麗水軍施壓的策略,遇有阻擋可擊之。”
“尚飛、蘇進武聽令!着你等各率五千騎兵巡弋鴨綠水西岸,可使挑釁高麗軍的策略,發生沖突可盡力剿之,如高麗國增兵犯我境地,我軍便可獲得進攻高麗國的借口。”
“羅士義、盧青淩聽令!着你等當加強遼城州防禦态勢并協助馬文駒做好城中治安,嚴防高麗國派出死士擾亂城中百姓安穩的生活。”
被點到名的各位将領皆是起身拱手作答。
“我等謹遵王爺将令!”
連竄的軍政之令後,遼東城再是進入備戰的緊張氣氛之中,而高氏王族得知徐天欲對高麗國不利的消息之後,王庭中緊急商議應對之策……
高麗王庭中,王爺高武雙目掃視權臣淵蓋蘇文及諸多官員,對于高麗使節在大唐朝廷中惹怒徐天之事,暗恨淵蓋蘇文這厮生事,将高麗國推入如今危險的境地。
“據探子所報,齊王欲使軍對高麗施壓,面對此等形式,恐于我高麗國内産生動亂,使民衆因不滿徐軍威壓而有沖突,給徐軍尋到攻擊高麗的借口,一旦開戰,你等可有何計策使徐軍知難而退。”
其時,高麗國大部軍政幾乎落于淵蓋蘇文之手,于高麗軍政施行吞并新羅,抵禦大唐的策略,野心之大常使這厮不滿高氏王族偏安一隅,不思進取的保守之策,早有取代高氏成爲高麗王之心,卻又因時機不夠成熟,遲遲不敢動手。
淵蓋蘇文先是将高武王妹高琴獻于徐天,再使大唐朝廷削落徐天執掌遼地的軍政大權,欲待徐家軍撤離之時奪回遼東,那時,這厮便可使擁護自己的高麗貴族逼迫高氏退位。
這厮計策不錯,終引得大唐朝廷中與徐天素有仇隙和忌憚徐家崛起的大臣彈劾徐天,使李世民于皇宮斥責徐天并欲使燕王李佑節制遼地軍政。
淵蓋蘇文借大唐朝臣之手,差點便達成驅離徐天之計,奈何徐天不惜與大唐翻臉也要占據東北的決心,竟是私自稱王,并使軍展開對高麗的施壓,徹底打亂淵蓋蘇文奪取王位的計劃。
面對王爺的責問,淵蓋蘇文于王庭上有些氣急敗壞而道。
“王爺無須擔憂秦軍騷擾之策,我等隻須按兵不動即可,再使細作潛入幽州并見機挑動燕王李佑于徐天發生沖突,逼迫徐天調動大軍于平州一線布防,可解遼東大兵壓境之勢。”
不得不說,這淵蓋蘇文皆是文韬武略上上之先的枭雄,數言便将當前局勢看透且還有反制的策略。
自此、高麗國按照淵蓋蘇文之策略,除于鴨綠水東岸增兵加強對徐軍的防禦外,對秦軍鐵騎和水師的耀武揚威竟是視而不見,不給徐軍找到任何攻擊的借口。
駐紮“幽州”的燕王李佑乃李世民與陰妃之子,性子高傲淡然,曾與徐天在柴紹武和徐婉瑩的大婚典禮上有過一面之緣後,便是朝會上相見也沒什麽交集,對徐天的行事風格談不上好惡,權當徐天是有些歪才的大臣罷了。
秦文遠東北稱王卻是激怒這高傲的皇子,想大唐乃我李氏皇族治下,秦長青“齊州”稱王也便罷了,難不成秦家還欲想一門兩王,這卻是挑動皇權底線,當真以爲“老子天下第一”沒人敢于制裁嗎?
接到父皇收縮駐軍防禦不與秦軍發生沖突的旨意,李佑心中端是不爽,常思如何給徐天這個僞王爺一點教訓,卻又于“幽州”都督府中左思右想不得其法。
“燕王府”長史薛大鼎素與原遼東高麗貴族交情不淺,淵蓋蘇文利用居于“龍城”的遼東高麗貴族搭上薛大鼎,使高麗國派出的細作攜共同對付徐天的口信并數名高麗美女獻與燕王。
李佑坦然受之,召集王府随從都督府中計議。
薛大鼎深知李佑心中所想,遂于衆多李佑心腹齊聚時獻計。
“王爺,下官以爲太子與魏王殿下争奪帝位越烈卻對王爺越是有利,如今王爺手掌幽州雄兵,可與高麗聯合扼制徐天,如是能拿下齊州、東北之地與幽州合爲一體,太子與魏王如何能與王爺勢力相比,那時大事可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