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軍營得軍士通報後,新羅使者率商人進到秦文遠所在的房舍,見得數名軍中将領坐于一位年輕将軍的左右兩側,新羅王使者率衆對年輕的主将躬身施禮而道。
“新羅使者金善勇率新羅臣民等拜見大唐将軍,感謝将軍及時出手解救我等!”
“新羅使者不必多禮,你等坐下說話吧!”
秦文遠受禮之後淡淡對新羅人說道。
聽到秦文遠的話語,新羅使者金善勇甚感這年輕的将領毫無架子極是平易近人,唯唯諾諾裏招呼自己身邊的商人坐于房裏下首,突聽到己方隊伍裏有人驚喜對着主位上的将軍恭敬說道。
“請問将軍可是曆城秦少帥嗎?小人看着甚是眼熟!”
“某家正是曆城秦文遠,不知這位客人如何得知本将軍乃是曆城秦家少帥?”
“小人乃樸向東,向來是從新羅往曆城北市行商的商戶,曾于曆城見過少帥大婚和天然居酒樓的開業儀式,所以對少帥的風采甚是牢記,今日不想于此遇見少帥并得少帥搭救,小人幸甚,少帥的活命之恩小人定當銘記五内,但有吩咐小人便是傾其家産也當相報少帥恩情。”
“嗯!是樸掌櫃啊,不必如此多禮,想你等商家來往于曆城與新羅之間路途遙遠,海面上風險巨大實屬不易,現某家掌管數州軍政,可保你等今後于這條商路上的安全,還望樸掌櫃告知同行可于曆城與長安市集放心商貿,爲我大唐多做貢獻才是,那便是對本将軍的報答了。”
聽到樸姓商人與徐天的對話,新羅使者方知當前便是天下聞名的曆城少帥秦文遠,心裏再起波瀾,下船後的所見,以他新羅大臣獨具的眼光知曉此處所建的港口與軍營定是大唐水師新的駐軍之地,其整個的戰略位置除了能扼制高麗、濟州島和東瀛諸島外新羅則是首當其沖,如此大的手筆卻是這位年紀輕輕的将領所主持,此子想必在大唐皇帝的眼裏十分看重,其家族怕已是大唐的頂級世家豪門。
這厮的想法卻隻想對一點,那便是此地确是徐家主持,至于皇上看不看重秦文遠卻隻有皇上自己知道,至于頂級世家之說純屬扯蛋,正是因爲秦家這種新型的大族因被老牌的世家所不容秦天才在長安城被處處打壓。
金善勇感覺此次長安之行雖是差點被海盜搶劫、生死難料,然、想到自己能夠結識曆城徐家的少主,這厮心裏暗呼。
“值了、值了!”
這厮起身再對秦文遠言道。
“秦将軍、下使這次出使長安除敬貢給皇帝陛下新羅美女與各色珠寶黃金外便是奉我王旨意與大唐世代交好,将軍不知有無需要下使相幫之處,如是将軍有任何吩咐下使定當盡心竭力完成将軍所托,今後我等新羅商人來往還望将軍能多多給予保護,下使代新羅人感謝将軍的大恩。”
“金使者無須客氣,保護商路暢通本是徐某應盡之責,不過金使者既然說到此處,某家卻有一事相商,新羅當地鐵、銅、金礦甚多,如是方便可否與秦家聯手開發,此事金使者可奏明你家大王,如是你家大王同意可着人告知秦某,秦某當會派出工程人員前往新羅,所得大家可以相商,秦家斷然不會讓新羅吃虧。”
聽到秦文遠提出此事,金善勇心裏一沉,暗言徐天好大的野心卻将眼光看向新羅最具掙錢的行業,此子的眼光格局之大,豈是區區那些隻知向新羅索要美女、珠寶的長安大臣可比。
一時金善勇有些沉吟不語……
見到新羅使者沉吟,秦文遠端坐主位上玩味地看着這位來自新羅的使者,稍許的時間後便見此人似乎下了些決心擡頭說道。
“秦将軍,此事下使回到新羅定當禀報我家大王,如是将軍真有此打算可否寫就一封書信由本使轉呈給我王相商,本使相信我王定會給将軍一個滿意的答複。”
金善勇的回複是秦文遠沒有想到的,原本是隻想提提此事試試新羅的反應沒想到這新羅的使臣稍加沉吟便答應玉成此事。
秦文遠心中不禁有些高興遂喚來軍中書史拿出紙筆寫就一番欲與新羅王室開發一兩處礦藏之事交與金善勇收好。
第二日、金善勇等人便告辭秦文遠繼續往萊州方向前行,待得新羅船隊走後秦文遠就殘餘的海盜又開始搜索并逐步殲滅。
逃回沙門島的張大保等海盜此次是大傷元氣,原本還算頗有實力的戰船與麾下海盜此次一戰中便被徐家軍打得七零八落,望着麾下這些垂頭喪氣的喽羅張大保雙目露出狠厲的目光大聲說道。
“你媽拉個巴子的,平時你等個個自诩如何英雄,怎地一戰便讓你等沒了膽氣,那徐天不過是仗着戰船上的武器犀利逞威,老子就不相信咱盤踞這沙門島十數年沒有對手今日竟怕了官軍,兄弟們!咱們不妨近日悄悄偷襲登州官衙出口惡氣,願意跟随的都打起精神今夜随老子上岸襲殺登州的狗官。”
“我等願意跟随當家的上岸襲殺登州狗官爲兄弟們報仇,當家的隻管吩咐便是,凡那怕死的都給麻哥滾到一邊自去喝海風,我等搶回來的東西可沒你們的份。”
麻三吊着一隻受傷的手臂一旁跟着張大保吆喝,船被炮火打沉拚命遊回岸邊再回到寨子的小七等一幫海盜顯是被秦軍的炮火吓傻,一個個東倒西歪坐在地上望着數百逃回的弟兄群情激憤,愣着神不知是跟随還是該去喝海風清醒。
望着這幫被激起兇性的海盜,已在海戰裏被擊斃的孔老二麾下有一看似精明的壯漢不禁一旁悄悄冷笑,心想就憑我等這些烏合之衆想要去岸上與秦軍交戰無疑是找死的行爲,若是在海上還可憑着對周邊海域的熟悉與之纏鬥,真不知這張老大是吃了屎逞血氣之勇還是腦袋裏全裝着什麽。
孔老二這麾下可是曾參與隋朝與高麗之戰的老兵,對敵我态勢的分解自是有些頭腦,昨日的一戰他便看出秦軍的戰力是何等強大,雖是還有些海上作戰經驗稍有不足,也是萬幸徐軍如此,如不是這樣恐怕他們逃不逃得脫都難兩說,然、随着秦軍在海上不斷的訓練和征戰,周邊海域那裏還有海盜們生存的空間。
想通此事後,此老兵再不與衆匪啰嗦悄悄摸出寨子,趁着大家都在寨子裏與張大保意淫打敗登州秦軍的興奮裏駕着隻打漁的小船竟往登州而去……
夜幕下的登州海岸今夜卻不是一般的黑,伸手隻能微微看見五指的黑暗裏隻聽得海風凄厲的呼嘯!
靠近海岸邊的淺水處數十隻小船陸續靠岸,影影綽綽的人影摸爬着隐藏進海岸邊茂密的蘆葦裏,待得黎明的曦光剛剛冒出海面正是人睡得深沉之時,這些在蘆葦裏藏了良久的海盜手執各種兵器便開始往登州衙門快速摸進。
便在這些海盜接近衙門前的一處空地之時,突聽得一支響箭帶着火焰升起半空,這些海盜瞬時便見四周俱是手執強弓搭着利箭的兵士裏三層、外三層團團鎖定自己,稍有異動便是殺身之禍。
秦文遠騎在“赤兔”馬背之上緩緩進入包圍圈裏,手裏的“方天畫戟”在仍有些蒙蒙的光線裏泛着暗黑,隻聽得他大聲喊道。
“張大保!你等已經被小爺麾下兵士全部包圍,識相的丢下手裏的兵器蹲下投降,否則小爺不介意将你等全部斬了喂魚!”
望着馬背上的年輕将軍張大保知自己已經完全落在别人的算計之中,此時如是自己不識時務麾下這數百喽啰将定是難逃一死。
一聲不甘的歎氣之後這厮倒是光棍,知事不可違如再是反抗那便真是“打着燈籠拾糞”找死了。
“哐當!”
随着張大保丢下手裏的大刀,所有的海盜俱是放下兵器蹲下投降,将張大保等幾名主要頭目押走後,秦文遠傳令将所有海盜全部關押在軍營裏等待慢慢處理。
這張大保倒也是條漢子,被押到秦文遠的面前後跪地大聲說道。
“還請将軍善待張某麾下的兄弟,這些人多是因戰亂失了家園的貧苦百姓,跟随張某雖做下些無惡不作之事,然、數年間我等卻從未做過欺壓百姓之事,所搶劫的多是豪門富商與朝廷來往的外邦船隻,所犯之罪由張某一力承擔,将軍要殺要剮張某悉聽尊便。”
“張大保、秦某已知你這些年所做雖是罪大極惡,然、慶幸你心中仍是尚有一絲人性,如今我秦家用人之際,秦某給你兩條路選擇,要麽從此效忠秦家戴罪立功,要麽秦某給你個全屍并将你好好安葬,你自己選吧!”
秦文遠說完此話後并不催促張大保立馬做出決斷而是耐心地與衆将于房舍裏靜坐喝茶,大約有一柱香的時間過後,張大保雙膝跪地高聲說道。
“張大保願意跟随公子,此生定效忠秦家,若有虛言甘受雷擊死無葬身之地!”
其時、古人最是相信誓言,一旦發出如此重誓幾乎再不會違背,似張大保這樣的枭雄更是将誓言當做自己的生命,這時秦文遠便是要他去死也不會再有反對。
秦文遠将張大保扶起并用靴子裏的匕首割斷捆綁着他雙手、雙腳的繩子,吩咐親衛端來熱茶親自遞于張大保道。
“大保啊!今後行事你當多以百姓的疾苦想想,每個人在這世上活着不易,千萬不要再做那人人所指的惡事,跟着秦某做事你這一生終會得封妻蔭子,做個天下人人稱頌的英雄豈不快哉。”
“公子所說小人定當謹記在心!”
“嗯!你麾下的弟兄有加入秦家軍水師的仍是交與你管理,然、有那窮兇極惡與十惡不赦之人,你不好下手處之便交與官衙審判後斬首示衆吧,要知道今天你的所爲不是對兄弟沒有意氣而是在爲民除害,久而久之你便明白徐某所說了。”
安撫好張大保後,秦文遠傳令登州衙門出告示曉谕全州民衆,凡有那被海盜殺害人的親屬均可來衙門指證兇手,一經核實便将海盜斬首示衆以儆效尤……
登州百姓沸騰了,秦文遠此舉讓這些飽受海匪欺淩的苦難百姓對衙門再次樹立起信心,自此登州全境再無海盜作亂,商貿得以順利通行,漁夫開始放心下海打撈魚蝦,種莊稼的農戶也開始忙着春耕春播。
陳老三從長安城着人傳來軍情,谯國公柴紹與薛萬均率唐軍擊敗割據朔方的梁師都部,占領了便于反擊東突厥的軍事要地。
戰略初期唐軍進攻有秩,大軍一直推至朔方城下成層層疊疊包圍之勢,梁師都寄希望突厥援軍前來相援,奈何左等右等俱是不見突厥援軍的身影。
梁師都卻不知東突厥的援軍在前往朔方的途中早被柴紹所領的大軍阻攔,眼見形勢緊急梁師都于朔方城中除了焦急便是憤怒,其暴燥的性格惹得軍中兵将敢怒不敢言。
梁師都的堂弟梁洛仁見到如此情形,心知梁國如失去東突厥的援助其滅亡已是不可避免之事,這厮爲了活命及利益全不念及堂兄平日對自己的好,私下聯絡一幫心腹兵将密謀斬殺梁師都投降大唐,眼見得大勢已去的梁洛仁麾下将領俱是積極響應,在斬殺梁師都後衆将迅速控制城中兵馬,随後梁洛仁率麾下将城門打開投降唐軍,唐軍得梁洛仁獻城迅捷占領朔方,自此建朝十二年的梁國滅亡,消失在曆史的長河裏。
說起這梁師都的滅亡已是咎由自取,這厮原是隋朝五品鷹楊府郞将,一直負責統領駐守朔方城的隋朝府兵。
說起梁師都在鷹楊府郞将的任上時已是盡心盡力,奈何隋朝朝廷卻懷疑他在朔方城擁兵自重,朝廷便一道聖旨将他罷官免職。
梁師都被免去官職之後心生對朝廷的怨恨,自此廣交天下英雄和四方豪傑之士,眼見得隋朝這個在風雨中飄搖的皇朝滅亡已成定局,大業十三年梁師都便起兵造反,襲殺隋朝朔方郡丞唐世宗後占領朔方自稱大丞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