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目标的府邸。
他們在距離這座府邸不算遠的路口停了下來,然後快步走去。
他們沒有騎馬直接抵達目的地,以免被北辰迅速察覺。
那樣的話,北辰也許直接就被驚走了。
來到了這座府邸旁,便見王俊彥和張胖子已經到了。
他們是從其地點過來的,距離要比秦文遠他們近一些。
“秦大人。”
兩人向秦文遠一拜。
秦文遠問道:“俊彥,怎麽樣?”
王俊彥身爲千術大師,最擅長騙人。
所以他剛剛親自出馬,不知不覺,就套取了很多消息。
王俊彥說道:“附近的人,說這座宅邸以前一直空着。”
“最近,他們也沒看到有誰進出過。”
“不過,他們卻說,有時在經過這座宅邸時,聽到過宅邸裏有一些聲音傳出過。”
“除此之外,還有人說,最近這條路上,多了一些面向很陌生的人,這些人以前從未出現過,但這段時間,幾乎沒有不會路過這條路。”
秦文遠聽着着王俊彥的話,微微颔首。
他看向張胖子,道:“張胖子,該你出馬了。”
“我懷疑,這座宅邸,很可能有通向城外的暗道,你來查看一下,是否有。”
“以及,如果有的話,出入口在什麽地方。”
張胖子聞言,沒有任何遲疑:“交給我。”
“若是有暗道,我一定能找到。”
說着,張胖子迅速轉身了離去。
王俊彥也跟着出去幫忙了。
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天玑感慨道:“你這兩個手下,很不錯,自己的特殊之處,十分明顯。”
秦文遠笑了笑,道:“眼饞了。”
天玑點着頭:“這種手下,我很喜歡。”
秦文遠笑道:“可惜不能給伱。”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些本事不賴,也對我忠心的人。”
“正所謂千金易得,忠心難得,更别說,每個人還都有自己獨特的本事,這就更難得了。”
天玑說道:“就算你給我,我也不要,他們這種人,一旦追随你了,就很難再追随其他人,就算你給我了,可他們身在曹營心在漢,說不得會成爲你的間隙,我可不想天天做什麽事,都被他們告訴你。”
秦文遠哈哈一笑。
兩人随口說了幾句玩笑話,緩和了一下心裏的情緒。
秦文遠笑容收斂,他看向前方的宅邸,他說道:“巳蛇,具體的情況。”
巳蛇說道:“這座宅子建造于十年前。”
“原本是戶部侍郎的宅子。”
“後來戶部侍郎告老還鄉,這座宅子就賣了。”
“按照戶部的記載,購買這座宅子的人,是一個叫朱俊的富商。”
“但這個富商買完了房子後,卻一直都沒有來住過。”
“一直到現在爲止,至少明面上,沒有人住過這裏。”
“但那個富商,現在還一直在活動,不過他主要經營生意的地方,都在江南一帶。”
天玑沒有影衛這麽強大的情報網,雖然知道這座宅子的一些信息,但沒有巳蛇知道的這麽詳細。
他看向秦文遠,道:“這個朱俊是一個真人,而且現在還在江南做生意……那他這座宅邸,北辰是偷偷借用的,還是說,朱俊也是北鬥會的人?”
秦文遠說道:“我覺得,既不是偷偷借用,也不是朱俊是北鬥會的人。”
天玑不解看向他。
秦文遠道:“偷偷借用的話,就存在房主忽然回來,導緻他會暴露的危險。”
“雖然說,隻要盯住了朱俊,就能确保朱俊不會回來。”
“但有些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朱俊萬一就回來了呢?”
“北辰絕對不願發生任何意外的性子,他不可能留有這樣的可能性的。”
“所以,這座房子,是偷偷借用的可能性不大。”
“至于朱俊就是北鬥會的可能性,我覺得概率更小。”
“畢竟隻要北辰動手了,他就應該有我能查到這裏的覺悟,到時候,我肯定會查到朱俊。”
“倘若朱俊真的是北鬥會的人,無異于,就是将北鬥會的線索,置于在我的面前。”
“哪怕他最後将朱俊滅口了,可是,隻要給了我一個方向,我說不得就能挖出些什麽秘密來。”
“北辰很楚我的本事,他不可能,也不敢給我一點方向。”
“故此,我懷疑……”
秦文遠看向天玑和巳蛇,道:“這座房子,應該是北辰,通過一些手段,來借助朱俊的手,買下的。”
“換句話說,房子是朱俊買的,但是别人讓他買的,他隻是一個中間人。”
“對于一個生意人來說,隻要給他錢,讓他幫忙買一座宅邸,我想,朱俊沒理由拒絕。”
“這樣的話,就算我們查到了朱俊,估計線索也會中斷,因爲朱俊大概率,連買家是誰都不知道。”
天玑和巳蛇想了想北辰的狡詐。
旋即都認同的點着頭。
天玑道:“也就會說,從房子上,找不到北辰的任何線索。”
“看來,我們還是要從北辰本身動手啊!”
秦文遠看着宅邸,道:“在我們來的時候,北辰尚未動手,雖然我不知道北辰有什麽目的,但我覺得,北辰不會拖延太久。”
“畢竟拖得太久,他就越危險。”
“所以,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天玑看向秦文遠,道:“你準備怎麽辦?”
秦文遠眯着眼睛,他勾起嘴角,道:“有沒有興趣,陪我做一次盜聖?”
“盜聖?”
天玑疑惑的看向秦文遠。
秦文遠笑道:“說的有些高端了,不過做的事,差不多。”
他看向天玑,道:“我們翻牆,偷偷進入。”
天玑眸中精光陡然一閃:“你是說……我們直接潛入進去?”
秦文遠點了點頭。
他說道:“若是硬攻的話,肯定會立即驚動北辰,以北辰的謹慎,他絕對會迅速撤離。”
“到那時,就算我們找到了他住的地方,也未必能有機會找到他。”
“所以,想真正看到他,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潛入。”
“偷偷潛入,避開北辰的眼線,靠近北辰。”
“唯有這樣,我們親眼看到北辰的機會才會更大。”
“否則的話,我們很可能白來一趟了。”
天玑沉思片刻,旋即他直接點頭,道:“我和你去。”
天玑很了解北辰,北辰和他是一個類型的人,他很清楚,若是不能完全出乎北辰的方式接近北辰,肯定是見不到北辰這個人的。
畢竟,一旦有風吹草動,北辰定然會立即撤退。
這種情況下,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去找到北辰。
秦文遠說道:“事不宜遲,吏部那裏,我的布置随時都可能曝光。”
“一旦我的人出手了,北辰就會立即明白,我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那種情況下,北辰肯定會立即放棄,選擇撤退的。”
“所以,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
天玑道:“現在我就能走。”
秦文遠看向巳蛇,巳蛇也點着頭:“影衛也随時可以出手。”
秦文遠道:“帶上幾個好手就行,人越多,越容易暴露。”
“帶上幾個好手,其餘人,留在外面接應。”
“若是半個時辰後,我們都沒有出來,立即讓影衛撞門闖入。”
巳蛇直接點頭:“是,下官明白。”
秦文遠道:“走。”
說着,他迅速向宅邸靠近。
天玑等人也緊緊跟在身後。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院牆外的巷子裏。
兩側都有影衛的人在望風。
确定沒有人看到後,秦文遠便直接翻了院牆上。
天玑、巳蛇,以及五個影衛,也迅速跟上。
他們匍匐在院牆上,向宅邸内看去。
隻見此時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宅邸的花園旁。
他們能夠看到雜草叢生的花園,以及已經幹涸了湖泊。
在他們不遠處,有着一座假山。
不過假山上,也長滿了草。
一看這裏,就是已經許久都沒人居住了。
秦文遠目光向院内掃去。
忽然,他擡起手,指了指花園的一處草叢方向。
巳蛇等人忙看去。
然後,他們就發現,在風吹過後,似乎有一道身影,匍匐在草叢裏。
暗哨!
一瞬間,他們就知道,這是藏在這裏的暗哨!
而看到這暗哨的同時,天玑等人,心中都十分高興。
因爲這足以證明,北辰,肯定就藏身在這裏。
否則的話,一座荒蕪的,沒有人居住的宅邸内,沒有任何理由,還藏有暗哨。
秦文遠指了指假山,然後迅速翻下了牆壁。
他十分輕柔的落地,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并且很快就躲了假山後。
天玑也迅速跟了過去。
之後是巳蛇等影衛。
天玑與巳蛇的本事自然不必多說,這五個影衛,也是影衛裏身手最好的五人,他們的序号,都在二十以内,屬于和巳蛇同樣水平的精銳。
所以,縱使這裏藏有一個暗哨,可這個暗哨也完全沒有察覺到,在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已經八八個外人,來到這裏了。
秦文遠幾人躲在假山後,巳蛇低聲問道:“大人,我們接下來去哪?”
他們處于花園内。
前面,是前廳,用來招待客人的地方。
後面,是後院,用來休息的地方。
所以他們現在面臨一個抉擇。
是向前,還是向後。
因爲他們時間緊迫,這個選擇一旦做錯了,很可能就會白白讓機會溜走。
故此,這一刻,哪怕是天玑,都不敢給出建議了。
衆人的目光,齊齊地落在了秦文遠的身上。
秦文遠見衆人都看向自己,他眼眸頓時眯了起來。
大腦在這一刻,就如同高速運轉的cpu一般,在瘋狂的轉動着。
秦文遠在思索着自己對北辰的所有了解。
從第一次,知道北辰的存在。
到後面,一次又一次的與北辰博弈。
他和北辰,直接間接的博弈,已經有十幾次了。
這十幾次的時間裏,雖然他始終沒有看到真正的北辰。
但一次次的交手,也讓他對北辰,有了一定的了解。
一個人,容貌可以僞裝,手段可以改變。
但性格與習慣,是很難改變的。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性格與習慣,一旦養成了,會在時時刻刻影響着一個人,而且這種影響,完全是潛意識與下意識的。
這個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性格和習慣。
所以,北辰就算再怎麽狡猾,他隻要他還是一個人,就不可能避免這一切。
故此……
秦文遠眯了眯眼睛,大腦裏,不斷出現自己與北辰交手後的畫面。
這一刻,他就仿佛一個第三方一樣,在十分冷靜的,看着兩人交手的電影。
一幕幕迅速劃過。
北辰的各種習慣,也迅速被提煉了出來。
就這樣,秦文遠在短短的幾個呼吸的時間,直接将與北辰交手的所有細節,全部都思索了一遍。
并且,也将北辰的習慣,放到了眼前的場景裏。
進行細緻的分析。
最終。
秦文遠緩緩呼出一口氣,他直接轉身,道:“走,去後院。”
天玑幾人聞言,沒有人詢問秦文遠爲什麽選擇後院,更沒有人質疑秦文遠。
他們對秦文遠,都有着十足的信任。
仿佛秦文遠做出的決定,就是真理。
這都是秦文遠用一次又一次的成功,所積累出來的聲望。
當然,對天玑而言。
是被秦文遠一次又一次的坑,給得到的經驗。
衆人都是武藝高強之輩,所以他們很輕松,就避開了那個躲在草叢裏的暗哨,迅速穿過了花園,來到了後院。
剛到後院,他們就發現,在後院裏,有兩個明哨,以及一個暗哨。
守衛的森嚴程度,明顯比花園高了很多。
看到這一幕,不需要多說什麽,他們就知道,秦文遠判斷對了。
如果北辰不在後院,完全沒必要,在這裏設下這樣的防線。
秦文遠說道:“兩個明哨,一個在房頂,一個在院子裏。”
“他們的目光不斷向四周看去,幾乎沒什麽死角。”
“一個暗哨,躲在房屋前方的那棵樹上,他的視角,一直盯着那台房間的廊道,毫無疑問,他是擔心有人通過廊道進入房間。”
“而這,足以證明,北辰就處于那排房子中的一個房間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