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人?”
秦文遠笑了笑,道:“天玑!”
“她?”
玉衡一怔。
秦文遠點了點頭:“我放走天玑也有些日子了,雖然說現在天玑已經确定,和我們是一夥的。”
“但這不妨礙他的黑道上的勢力。”
“而且他一直都在與北鬥會作對。”
“或許,北辰的打算,甚至北辰的行蹤,他恰巧就知道呢?”
玉衡因爲和天玑都是天權的人。
所以對天玑也算了解。
她點了點頭,道:“天玑那個家夥,夠陰險,也有着足夠大的勢力。”
“他能和北鬥會對着幹,卻還能活得好好的,的确本事不弱。”
“你去找他,也許會有一些收獲。”
秦文遠笑着點了點頭。
“這三人都找一遍,也許就能知道北辰的目的了。”
“曦,人活于世,不要什麽靠自己,我們人是群居生物,必要時刻,找其他人幫忙,這是很正常的事。”
玉衡聽着秦文遠的話,眨了眨眼,道:“我怎麽聽着這麽奇怪呢,你這話,好像是在提點我一樣。”
秦文遠笑道:“我不是提點你,我是希望伱知道,如果以後你遇到麻煩與危險,該找人幫忙就找人。”
“别自己一個人承受。”
玉衡漂亮的眼眸看向秦文遠,道:“你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種會獨自承受的人。”
秦文遠深深看了一眼玉衡。
說實話,他是有些擔心的。
玉衡的性格很要強。
而且,玉衡太喜歡爲自己着想了。
秦文遠很擔心,如果未來玉衡真的遇到了很大的危險,而玉衡知道自己去幫她,也可能會遇到危險的話……以他對玉衡的了解,他擔心玉衡不會來找他。
若是那樣的話,玉衡就真的很危險了。
不過這些事,不是幾句話就能扭轉一個人的性格的。
所以他也隻能多關注玉衡,多關注北鬥會了。
他說道:“若是我讓你們的計劃失敗了,你會受到懲罰嗎?”
玉衡搖了搖頭:“一般來說,沒什麽事。”
“畢竟連北辰都在你手上失敗那麽多次了,我們在你手上失敗了,那不是很正常的事?”
“而且若是北辰這一次真的還有别的計劃,那他一開始就沒想過我們能成功,所以也就更不會怪罪我們了!”
“當然……”
玉衡看向秦文遠,道:“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們都十分努力了。”
“可若是被北辰發現,我私通你了,那可就不一樣了。”
秦文遠點了點頭:“我在行動時,會給你一些信号。”
“你可以決定是先逃走,确保安全,還是做出一些事,讓北辰更加信任你……這些事,你自己決定。”
“但無論怎樣,一旦發現我正式出手了,不要有任何質疑,迅速逃離。”
“我會讓巳蛇策應你的離去。”
“别将安全置身于危險之中。”
玉衡知道秦文遠這是專門分出心思關心自己,她心中溫暖:“好,我明白的,我不會辜負你的關心。”
秦文遠輕輕吐出一口氣。
“對了,有老爹的消息嗎?”秦文遠問道。
玉衡搖了搖頭:“天權蹤迹十分隐蔽,沒人知道他在哪。”
“不過……”
她看向秦文遠,道:“如果你大婚的消息他知道的話,我想,他肯定會返回長安的。”
“他因爲一些事,錯過了你人生的前半段,但他絕不會想錯過你最重要的人生大事。”
秦文遠抿了抿嘴。
這和他想的一樣。
他說道:“這長安城,真的是要徹底熱鬧起來了啊!”
“北辰來了,你們來了,老爹也要回來了。”
“我真的都敢去想,我大婚的那一天,該有多熱鬧。”
玉衡笑道:“這不是很好嗎?熱熱鬧鬧的。”
秦文遠翻了個白眼:“希望你大婚時,也能這樣熱鬧。”
熱鬧與熱鬧是不同的。
這熱鬧,可是要見血的。
玉衡眉毛一挑,說道:“我大婚,和誰?和你嗎?”
秦文遠:“……”
玉衡看着秦文遠僵住,直接咯咯笑了起來。
她重新展開羽扇,直接起身,道:“好了,我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該回去了。”
“秦文遠……”
玉衡走到門口,腳步忽然一頓。
她打開門,頭也不回的說道:“恭喜你,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說完,玉衡直接邁步而出,消失在人潮之中。
秦文遠看着玉衡離去的背影,沉默片刻,終是歎息一聲。
“我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可你,還是一樣的孤獨啊。”
玉衡離開了,秦文遠也不再耽擱。
他也起身向外走去。
不過他剛下樓,就見小二笑着向他說道:“客觀,要結賬嗎?”
秦文遠:“……”
所以玉衡點了那麽一桌子菜,她是沒有結賬就跑了?
秦文遠無奈一笑,說道:“對,結賬。”
半炷香後。
秦文遠拎着打包好的飯菜離開了。
都花了錢了,沒吃完的飯菜,自然是不能剩下。
好在有老娘留給自己的那個财寶,所以秦文遠倒也不差錢。
否則的話,就這個酒樓的一頓飯,就足以讓秦文遠心疼好一會了。
畢竟他的俸祿雖然不低,但也禁住這樣花銷。
秦文遠拎着一桌子的飯菜,想了想,沒有直接返回家裏,而是轉了一個彎,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沒多久,他在一座府邸前停了下來。
此時這座府邸内部十分安靜,府邸前面,隻有兩個紅燈籠,發出微弱的亮光。
而借助紅燈籠的亮光,能看清門上的匾額,有着兩個字。
“房府。”
房府,房玄齡的府邸!
秦文遠上前,敲響了房門。
沒多久,房府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一個老者将頭探出,說道:“誰呀?”
秦文遠笑了笑:“還請勞煩通報一下,就說秦文遠前來拜會房大人。”
老者一聽秦文遠二字,連忙仔細看了一眼秦文遠。
“秦大人?”
老者忙向秦文遠行禮:“見過秦大人。”
秦文遠擺了擺手,笑道:“深夜來訪,實在唐突。”
老者忙搖頭:“秦大人前來,肯定是有要事的,大人還請稍等,我這就去叫老爺。”
秦文遠微微點頭:“麻煩了。”
房府的管家沒有任何遲疑,連忙轉身離去。
秦文遠就這樣安靜的等在門口。
過了沒多久,就聽裏面一陣腳步聲響起。
很快,房門被打開。
衣着沒有那麽規整的房玄齡看到秦文遠,說道:“秦大人,讓你久等了。”
秦文遠看了一眼房玄齡,就知道房玄齡是被從睡夢中叫醒的。
爲了不讓自己多等,房玄齡都顧不得将衣服穿好,便連忙跑來了。
他笑了笑,道:“房大人,打擾你休息了。”
房玄齡搖了搖頭,道:“秦大人可以随時來找我,沒什麽打擾不打擾的,少睡一會兒又不能咋地。”
說着,他直接側過身,道:“秦大人,請。”
秦文遠點了點頭,進入了房府内。
兩人很快來到了正廳内。
之後,秦文遠颠了颠手上的飯盒,道:“房大人,要不要吃點宵夜?”
房玄齡沒想到秦文遠不僅這麽晚來找自己,竟然還帶了飯菜。
他笑道:“好,老夫正好有些餓了。”
秦文遠直接将飯盒打開。
他和玉衡都沒怎麽吃,而且他走得快,所以飯菜都還沒有怎麽涼。
房玄齡看到這麽豐盛的飯菜,不由道:“秦大人,這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嗎?秦大人帶了這麽多好菜來找我。”
秦文遠笑道:“就是忽然有些想吃宵夜了,然後也忽然想到好久沒見到房大人,着實有些想念,所以就來了。”
房玄齡的秦文遠的話,是一個字都沒信。
說什麽好久沒見到自己,想自己了。
這話房玄齡是絕不會信的。
首先,自己又不是女的,秦文遠沒事想念自己這麽一個老人幹什麽?
其次,就算秦文遠真的想自己了,秦文遠也不會深夜将自己從睡眠中吵醒。
秦文遠不會做這麽唐突的事情。
所以秦文遠來找自己,肯定有其他的事。
房玄齡也算是老謀深算,秦文遠不說,他也不着急。
他說道:“那我就常常這些可口的飯菜了。”
秦文遠笑道:“房大人請便。”
房玄齡吃了兩口,眼眸頓時一亮,道:“這飯菜不錯啊,味道很好。”
秦文遠笑道:“我專門爲了房大人去酒樓買的,房大人能喜歡,我很高興。”
房玄齡一聽,終于是忍不住了。
他說道:“秦大人,你究竟有什麽事,你就說罷。”
“你爲了我,專門跑到了酒樓裏,爲我買了這麽豐盛的飯菜,我着實是有些心慌啊!”
“所以哪怕是爲了讓我吃的舒心點,你有什麽事也說吧。”
秦文遠笑了笑:“其實我真的沒什麽大事……”
“當然,小事還是有一件的。”
房玄齡一聽,連忙說道:“秦大人有什麽事需要我做,直說便好,我保證,隻要是老夫能做的,一定不會推脫。”
秦文遠笑了笑,道:“房大人放心,這不是什麽大事,真的就是一件非常小的事。”
秦文遠看向房玄齡,不再耽擱,他直接說道:“房大人,我就是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房玄齡忙道:“秦大人可别用請教二字,說不知道秦大人是大唐第一聰明人,這世上還有什麽問題能難住秦大人的。”
秦文遠笑道:“我是人,不是神,而隻要是人,就不可能全知全能。”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連孔聖人都不敢說什麽都知道呢,我自然也是一樣。”
房玄齡聞言,想了想,道:“不知秦大人想問什麽問題?”
秦文遠說道:“房大人,如果說,你是北鬥會的北辰,最近一段時間内,你想要做一件大事,你會做什麽?”
房玄齡愣了一下。
“北鬥會北辰嗎?”
“秦大人的意思是?”
房玄齡身爲大唐宰相,很有智慧,故此一聽秦文遠的話,他就明白秦文遠要幹什麽了。
秦文遠也沒隐瞞。
他點頭道:“我懷疑北辰會有一些特殊的行動,但我不确定他會做什麽,所以我想聽聽房大人你的建議。”
房玄齡蹙眉想了想,然後道:“萬邦商會?”
“萬邦商會現在算是最重要的盛事了。”
秦文遠直接搖頭:“排除萬邦商會。”
“萬邦商會隻能算是他用來吸引我們注意力,用來迷惑我們的障眼法。”
房玄齡皺起眉頭:“排除萬邦商會……那最近,似乎也沒什麽特别重要,且值得北辰出手的事情了。”
秦文遠說道:“房大人不妨将思緒放的更開闊些。”
“不要局限于如萬邦商會這樣的大事。”
“就比如,有沒有什麽看起來稀疏平常,但影響很大,可因爲你們太常見了,也就忽視了的事?”
“稀疏平常,可影響很大的事?”房玄齡蹙眉思索了片刻。
而後他看向秦文遠,道:“你這麽一說,還真有一件事。”
秦文遠問道:“什麽事?”
房玄齡說道:“陛下每個月,都會選擇固定的一天前去祭天,來祈求上蒼庇護大唐,希望大唐風調雨順。”
“三天後,便是陛下這個月祭天的日子。”
“這件事,說大吧,也不大,因爲陛下每個月都有一次,連長安城的百姓都不怎麽感興趣,都不去圍觀了。”
“但要說小吧,也不小,畢竟是陛下親自出馬的!”
“但是陛下祭天,身邊會有侍衛保護,且沿途都有侍衛提前步防,難道說,北辰還敢在有大軍保護陛下的前提下,對陛下出手?”
……………………
“這北辰有那麽大的膽子?”
秦文遠搖了搖頭。
“北鬥會這段時間損失慘重,北辰希望北鬥會能休養生息,肯定不會做出對抗大軍的事。”
“但如果這段時間内,真的隻有這一件看起來很平常,很有影響大大的事情的話,便也不排除他真的想對陛下出手。”
…………
房玄齡心中一驚:“這難度太大了,而且你都說了,北鬥會希望休養生息,可他要是真的刺殺陛下,那絕對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的!并且幾乎不可能成功。”
秦文遠眯了眯眼睛。
眸中精光閃爍。
此時的他,也在思考這件事。
但具體情況如何,秦文遠也不好說。
他現在掌握的線索太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