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遠道:“那房裏,應該有暗道或者機關,隻是暗道與機關,不容易找到,所以他們沒有發現罷了。”
韓敏有些意外:“他一個普通的讀書人,怎麽房裏還有按照或者機關啊?”
秦文遠意味深長道:“普通的讀書人?”
“就怕,不普通啊!”
“不普通?”
韓敏一怔。
他不由擡起頭看向秦文遠,神色間,帶着一絲疑惑與不解。
隻聽秦文遠說道:“一個普通的讀書人,甚至連一個官職都沒有,可房裏,卻有着連衙役翻遍了都找不到的暗道或者機關。”
“而暗道與機關,都不是輕易能制造或者挖掘出來的。”
“想要挖掘暗道,很難不驚動其他人,這是一個極大的工程量。”
“至于制造機關,那更是難瞞住府裏的下人。”
可衙役詢問過了,沒有任何下人,知曉方平的事情,這說明甚麽?
韓敏眉頭皺起:“這……”
秦文遠淡淡道:“這說明他制造機關或者挖掘暗道的整個過程,都将其他人瞞的很嚴實。”
“而你也說了,他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所以,你覺得,這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能做到的事?”
韓敏眼睛瞪大。
“别說一個普通的讀書人了,就算是你的牛批的武夫,也未必能做到啊!”
秦文遠微微點頭。
他說道:“所以,很明顯,方平不是一個人,在他的背後,肯定有一個勢力。”
“而方平,隻是這個勢力推出來的門面罷了。”
韓敏疑惑道:“那會是什麽勢力,推出來的方平呢?”
秦文遠說道:“想要破壞萬邦商會的勢力,也就是那些。”
“而在我們已知的已經出手的勢力裏,是有一個肯定會出手,但完全沒有一點蹤影的勢力。”
韓敏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猛的擡起頭,道:“秦大人的意思是?”
秦文遠勾起嘴角,冷笑道:“北鬥會!
“果真是他!”
韓敏心中一驚。
秦文遠說道:“破壞萬邦商會的大事,怎麽能少得了北鬥會的身影。”
“隻是你們也關注了那麽多天了,卻一直都沒有找到北鬥會的蹤影,本官一直都在想,北鬥會要怎麽做,怎麽一直都沒有動靜。”
“現在,本官終于确定了。”
“北鬥會所用的方法,要遠比直接出手刺殺鬧事,更加的陰險與狠辣!”
“他……”
秦文遠眸中閃過一絲寒芒,道:“竟是要在根本上,在思想上,将萬邦商會置于大唐的對立面上!從而挑起普通百姓對萬邦商會的抗拒!”
“韓敏,你可以想象一下。”
秦文遠說道:“倘若真的被這些熱血青年鬧事成功了,倘若方平的思想,真的被普通百姓給接納了。”
“你能想象到,一旦萬邦商會召開,會發生怎樣的事嗎?”
韓敏聽着秦文遠的話,大腦迅速思索了一下。
可下一刻。
當他想到那可能發生的事情後,臉色陡然間下的慘白一片!
他牙齒都在打顫,聲音都在發抖!
“這……這……”
韓敏忍不住咽了口吐沫,說道:“倘若真的被北鬥會得逞了,百姓們一旦受到蠱惑了,肯定會和這些被騙的年輕人一樣,來沖擊萬邦商會會場,來阻止的!”
“而一旦發生那樣的事情,就真的麻煩了!”
“我們根本沒辦法處置!”
“阻擋百姓們,未必能擋得住!”
“不阻擋,更是會讓他們徹底破壞萬邦商會!”
“而若是因爲阻擋百姓們,引起了百姓們的憤怒,那就是引起民怨與民怒了。”
“後果可能會鬧得更大!”
“一旦真的發生這些事了。”
韓敏瞳孔都劇烈一縮。
他看向秦文遠,說道:“那就不僅僅是萬邦商會被破壞的事了,而是很可能會成爲席卷整個大唐的混亂!”
“這,這北鬥會,當真是太陰險,太狠毒了!”
韓明隻是一想到那結果,就手腳冰涼。
倘若真的發生了,他簡直不敢想象,到時候,會是怎樣的場景。
秦文遠眯了下眼睛,他冷笑一聲,道:“北辰當真不愧是北辰。”
“不出手則已。”
“一出手,就是府底抽薪啊!”
……………………
“還真是釜底抽薪啊!”
韓敏感慨說道:“這北鬥會不愧是和秦大人鬥了這麽久,還沒有被秦大人解決的組織。”
“它的陰險,恐怖,簡直讓人駭然!”
“也就是秦大人能輕松識破他的陰謀,其他人,也許早就中計了。”
秦文遠說道:“畢竟是一個傳承了千年的神秘組織,若是沒一點實力,那才奇怪。”
“不過,北辰的這次出手,确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韓敏說道:“怎麽出乎意料了?”
秦文遠道:“以北辰的性子,他雖然也很陰險,但這一次的動手,未免有些太陰柔了。”
“北辰以前出手,那都是雷霆暴擊,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機會。”
“可這次出手,既耗費時間,又耗費精力,更重要的是,與雷霆暴擊沒有什麽關系。”
“這有些不像是他出手的樣子。”
韓敏想了想,猜測道:“會不會是他改變習慣了?”
秦文遠搖了搖頭。
“一個人的習慣一旦養成了,就不輕易改變的。”
“沒聽說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
“所以,我有個猜測。”
韓敏忙看向秦文遠,問道:“什麽猜測?”
秦文遠眸光一閃,道:“本官懷疑,這一次北鬥會統領人手的,可能不是北辰,而是其他的星辰者!”
“不是北辰?”
韓敏沉思一下,旋即道:“倒也有這個可能。”
“畢竟北鬥會實力遍及天下,他此刻未必來得及趕到長安。”
秦文遠說道:“這一次出手的人,風格是我以前未曾遇到過的,他更加的陰險……所以接下來,我們也需要更加小心一些。”
“從未接觸過的敵人,往往就是最難對付的。”
韓敏一聽,内心頓時一緊。
他不由問道:“那秦大人,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
“方平不知蹤迹,北鬥會又出手了。”
秦文遠說道:“既然方平通過誘導思想的方式,欺騙引導百姓。”
“那麽,北鬥會也可能通過其他人,做出同樣的事情。”
“所以,我們需要做的,就是以最快速度,将萬邦商會會造福大唐百姓的消息,傳出去!”
他看向韓敏,道:“既然敵人要用這樣的方法對付我們,那我們也完全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回擊。”
“京兆尹手中,也掌握了不少有聲望的人吧?你去讓他們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大肆宣揚萬邦商會的好處。”
韓敏說道:“這會不會有些遲了啊?”
秦文遠搖了搖頭,說道:“并不會所有人都和這些熱血的年輕人一樣,那麽容易腦子一熱,就被煽動。”
“他們可能心有懷疑,但絕不會那麽輕易就被煽動去做什麽。”
“所以,今天才會隻有這些年輕人來了。”
“故此,我們現在反制這些謠言,絕對不遲。”
“隻要在他們徹底被煽動,徹底被北鬥會的謠言洗腦之前,用正确的思想,讓他們明白,他們聽到的謠言都是錯誤的,那麽,北鬥會的陰險襲擊,也就不攻自破了!”
韓敏聽着秦文遠的話,眼眸一亮再亮。
他不由豎起大拇指,說道:“秦大人這招絕了,以敵人的方法,對付敵人的手段!”
“這叫什麽了?”
韓敏一時間,竟是想不到合适的形容了。
秦文遠說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對啊!”
韓敏說道:“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有了秦大人的反制,北鬥會無論是誰派來的,都絕對會失敗的!”
秦文遠并不擔心眼下發現的北鬥會的陰謀。
他擔心的是,敵人隻有這種手段嗎?
若是還有其他手段。
那,會是什麽呢?
未知的,尚未表露出來的危險,才是真正的危險啊!
秦文遠收斂心神,不再去想北鬥會的事。
現在,敵暗我明。
他能做的,隻有見招拆招。
所以,想太多也沒什麽用處,反而會徒增煩惱。
他看向韓敏,說都:“安保之事,如何了?”
韓敏說道:“秦大人放心,京兆尹已經将這附近的所有路口封閉了,等到萬邦商會召開時,就會對進出人員進行身份認定。”
“同時,我們也在會場内,各個重要的位置,安排了人手。”
“且在隔壁,一直都有一支百人力量随時準備着,若是發生任何突發事情,他們都能第一時間出手。”
秦文遠微微點頭。
以京兆尹的人手配備,韓敏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動用了九成的人手了。
除去維持京兆尹正常運轉的力量外,秦文遠相信,韓敏将所有能動的,都調遣過來了。
這也能看得出來,韓敏是真的十分認真。
秦文遠說道:“倭國的賊子,後來還有什麽異動嗎?”
韓敏搖了搖頭:“在那天倭國賊子偷偷離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而他們的武器,也還沒有運送過來。”
秦文遠說道:“他們不是要在當晚動手嗎?所以,爲了避免他們的武器被發現,他們自然是要用之前,才會将武器取走的。”
“所以,不出意外,今天,他們就會想辦法弄來武器了。”
韓敏說道:“臣會讓人幫他們一把的,不會檢查的太仔細,幫他們将武器運進去。”
秦文遠微微點頭。
對付倭國賊子的計劃,已經明确了。
那就是用倭國賊子,去對付其他的賊子。
讓他們自己狗咬狗,然後他們坐山觀虎鬥。
坐收漁翁之利。
秦文遠說道:“暫且就這樣吧,萬邦商會即将召開,而整個萬邦商會,會召開五天。”
“這五天,才是我們真正的挑戰。”
“本官進會場裏瞧瞧,你且管好秩序,切莫讓之前的亂子再度發生了。”
韓敏連忙點頭:“下官明白,秦大人放心吧。”
秦文遠不再耽擱,他進入了會場内。
隻見會場十分寬敞明亮,比起秦文遠前些天過來的時候,現在的會場,已經徹底完工。
整個會場給秦文遠的感覺,就是大氣,豪華。
盡顯大唐的大國風範。
他站在會場中心,目光向四周掃了一眼。
隻見這會場,一共有四扇門可以出去。
他走進來的正門,是第一個。
在其他三個方位,也分别有一個。
而這些門的目的,就是爲了方便各國商隊成員搬運他的貨物。
因爲這萬邦商會,是需要交易的,那自然也要先将貨物搬運過來。
……………………
所以,有不同的門,就可以提高效率,使得四個國家的商隊,能同時行動。
極大的提升他們的效率。
秦文遠向那些商隊的攤位上看去。
隻見那些房間裏,已經有一些箱子了。
不過貨架上暫時沒有商品,看來是需要那些相對成員抵達後,自己根據需求擺放。
整個會場,井井有條。
在秦文遠看來,這會場的情況,已經完全不輸後世的各種商業博覽會了!
…………
唯一的區别。
也許就是這一次的商業博覽會,危機四伏,敵人密布!
“秦大人。”
這時,武士彠的聲音響了起來。
秦文遠循聲看去,隻見武士彠正向自己走來。
而他的身後,武媚娘竟是也跟了過來。
秦文遠看了一眼武媚娘,隻見武媚娘靈動的大眼睛,正圓鼓溜溜的看着他,那雙黑色的眼眸裏,充滿着好奇之色,還帶着一絲敬佩。
秦文遠沒有多看武媚娘,他看向武士彠,拱手道:“武大人。”
武士彠笑道:“秦大人怎地來的這麽早?比我還要早呢。”
秦文遠說道:“提前過來瞧一瞧,做一些準備,免得有人趁機鬧事。”
武士彠聞言,神色一怔,說道:“情況怎麽樣?”
秦文遠笑了笑,道:“武大人放心,有些問題,但已經解決了。”
武士彠聞言,不由好奇問道:“秦大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我剛剛去了酒樓那裏,見了一下那邊的商隊成員,和他們又交代了一些事,這才趕了過來,所以有些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