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花更是一雙眼眸陡然亮起。
“秦大人,你這是貌比潘安啊!”
“太英俊了!”
“這衣服,也太合身了!”
“這簡直就是爲秦大人量身定制的啊!”
花展超等人都不由驚呼出聲。
隻見穿上這身紫袍的秦文遠,氣質陡然變得貴氣了許多。
玉樹臨風。
潇灑倜傥。
紫這種顔色,普通人很難撐得起來。
可穿在秦文遠身上,卻正好能襯托出秦文遠的氣質來。
十分不凡!
饒是花展超他們用挑剔的眼光來看,都挑不出任何問題來。
秦文遠笑道:“哪有你們說的那麽誇張。”
花展超忙說道:“秦大人,這可不是誇張啊!”
“我發誓,我所說的話,都是句句肺腑,字字發自真心。”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其他人,問問王小花,我可不是拍馬屁啊!”
王小花眼眸明亮的看着秦文遠。
她難得同意花展超的話,說道:“這身衣服,無比适合大人。”
“在我看來,簡直就是量過大人的數據,然後專門制作的。”
“這應該是被大人極其了解的人,才能做到的。”
“可秦大人卻說不知道是誰送的。”
“真的想不通。”
“一個大人都猜不到的人,卻對大人如此了解。”
秦文遠聽着王小花的話,眼眸也不由眯了起來。
他走到銅鏡前,看着銅鏡裏的自己。
的确,這身衣服,無論是大小,還是胖瘦,都正正好好。
穿着十分舒服。
他心中,這一刻,也不由思索起,有誰會送自己衣服了。
男子就不想了。
能夠自己送衣服的男子,估計也就老爹。
可他不覺得自己老爹,還會縫衣服。
故此,隻需要考慮女子就好了。
而女子中,能給自己偷偷送衣服的,也有幾個。
第一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王小花!
雖然說秦文遠對感情的事很遲鈍,可他又不傻。
他那般聰明,善于抽絲剝繭,自然能察覺到王小花待自己,和待其他人不同。
隻是,他已經有長樂這個即将迎娶的娘子了。
還有老爹給自己許下的娃娃親的玉衡。
這兩個女子,已經讓秦文遠不知該如何處理了。
所以,他不敢接受王小花的感情。
也就隻能裝作不知道。
慢慢的,讓王小花自己淡化。
不過現在看來,目前的王小花,似乎還心系自己。
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走出來。
故此,王小花是有可能的。
王小花認識布匹的來源,而且秦文遠也見過王小花縫補衣物,王小花是具備所有的技能的。
秦文遠很難不懷疑王小花。
而第二個,是玉衡!
玉衡,曦。
一個到目前爲止,自己都不算了解的多深的女子!
和自己在小時候就認識。
且被老爹定下了娃娃親。
之後,自己和曦在南诏重逢。
重逢的第一次,就被自己給騙哭了。
後來他們彼此越來越默契,彼此配合,做了許多事。
不久前,又在太極山相遇。
玉衡給秦文遠的感覺,應該多少還是喜歡一些他的。
也許玉衡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對娃娃親這種定親方式很在意。
也許,是幼年時,自己是唯一和玉衡一起玩的人。
總之,若是玉衡離開太極山後,沒有離去,反而潛入了長安的話,那麽玉衡也便有這個可能,送自己親手縫制的衣服的。
還有一人,是秦文遠無比希望,但卻覺得,希望渺茫的人。
那就是……
自己的娘親!
秦文遠在想,如果是他的娘親,該有多好。
不過他也知道,這基本上就是自己在幻想。
他的娘親,現在完全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他現有的線索,也中斷了。
目前隻有打不開的八面玲珑,以及莫邪劍。
若是他的娘親就在長安的話,她怎麽可能不來見自己。
從他娘親給他留下的信以及各種東西,可以看出,他的娘親十分疼愛他。
倘若真的在長安。
他相信,一定會找自己。
隻是,他沒有見到人。
隻有這一身合體的衣服。
秦文遠心中歎息一聲。
他要成婚了。
這個時候,他真的很希望,自己的娘親,能來到自己的大婚現場,見證自己的大婚。
隻是,他知道,不可能的。
北鬥娘娘消失太久了。
久到讓人都不敢抱有任何希望了。
“秦大人,你沒事吧?”
這時,王小花擔憂的聲音響起。
王小花正沉迷于秦文遠的英俊潇灑呢,忽然間,感受到了秦文遠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這讓王小花瞬間清醒了過來,她不由擔憂的看向秦文遠。
秦文遠聽到王小花的話,他笑着搖了搖頭。
“我沒事。”
秦文遠脫下了這身衣服,道:“這衣服的确很合身,不過,我不知道是誰送我的。”
“在确定送我之人的身份之前,我不能穿他。”
王小花道:“秦大人,這衣服很适合伱啊!而且我想,能親自縫制這身衣服的人,肯定對你沒有惡意。”
秦文遠笑道:“我知道對我沒有惡意。”
“隻是,未知來源的東西,我覺得,還是少碰。”
“萬一因此有些什麽麻煩,就不好了。”
他看了王小花一眼,忽然笑着問道:“小花,這衣服不是你送給我的吧?”
“倘若是你送給我的,那我明天就穿着去大理寺。”
王小花忙搖頭,她說道:“我也希望這深衣服是我送大人的,可我沒有這麽好的縫紉功夫。”
秦文遠看了王小花一眼。
王小花眼眸清澈,沒有任何躲閃。
看了,真的不是王小花送自己的。
那會是誰?
自家夫人,還是玉衡?
自家夫人的話,他還能問一下。
可若是玉衡的話,他都不知道玉衡在哪,就真的沒法确定了。
秦文遠道:“先這樣吧,想不通的事就别想了,想着也是浪費時間。”
他說道:“來喝酒。”
花展超與王俊彥對視了一眼。
他們一個采花大盜,一個千術大師,都極善揣摩人心。
所以秦文遠剛剛的落寞,他們是看在眼中的。
他們不知道秦文遠爲什麽忽然會落寞。
但他們明白,秦文遠現在,肯定希望能不醉不歸。
花展超直接拿起酒壇子,笑道:“秦大人,今晚我們舍命陪君子,咱們不醉不歸!”
王俊彥也說道:“秦大人大婚,這是我們這段時間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必須要好好慶祝才行!”
“來,我敬秦大人!”
王俊彥端起了酒碗。
秦文遠見狀,笑道:“好,我們不醉不歸。”
觥籌交錯。
歡笑不止。
秦文遠等人,一邊對酒當歌,一邊說着過往的江湖趣事。
破舊的房屋裏,滿是熱鬧。
而這時。
沒有人發現。
在秦文遠院子外,一道身影,正安靜地伫立在這裏。
她身披黑袍,整個人,都隐藏在黑袍内。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着那點亮燭光的房屋。
看着房屋裏的人影綽綽。
聽着那熱鬧歡樂的聲音。
隐藏在黑暗中的嘴角,緩緩上揚了幾分。
“有朋友了啊。”
“真好。”
她輕笑一聲,而後直接轉身。
向着黑暗走去。
這時,房屋裏的秦文遠,忽然擡起頭,看向窗外。
“秦大人,看什麽呢?”
花展超喝的臉都通紅了。
秦文遠收回了一線,搖了搖頭:“就是忽然覺得,似乎有人在看我們。”
“不過看來,也許是感覺錯了。”
他舉起酒杯,道:“來,繼續喝。”
“我們,不醉不歸。”
翌日,清晨。
秦文遠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手輕輕揉着額頭,歎息一聲:“宿醉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昨晚自己心情有些複雜。
所以,就多喝了一些。
結果,早上起來,頭疼就找上門來了。
他看了一眼房間。
隻見昨晚混亂的房間,此時已經幹幹淨淨。
在手能夠到的桌子上,正放着一個碗。
秦文遠手碰了一下碗,發現碗竟然還是熱的。
在碗的旁邊,留着一張紙。
秦文遠取來紙張,隻見上面,正寫有很多字。
“秦大人,花展超和王俊彥醉的不省人事,今天估計不能正常上值了,所以我先幫他們告個假。”
“碗筷我已經洗好了,屋子我也打掃了一下,秦大人醒來就不用收拾房間了。”
“碗裏是我爲秦大人準備的醒酒湯,若是秦大人醒來後,醒酒湯還溫熱,大人就喝了吧,若是醒酒湯已經涼了,大人就自己熱一下,切莫喝涼的,對胃不好。”
“我不知道秦大人昨晚因爲這套衣服,想到了什麽,使得大人情緒有些異常,但我真的覺得,能給秦大人送來這身衣服的人,肯定是摯愛着關心着秦大人的,所以我覺得,若可能的話,秦大人還是不要放着落灰。”
“我想,花費了這麽多精力和耐心,爲秦大人縫制了這套衣服的人,倘若見到秦大人沒有穿,不愛穿,心裏可能會有一些傷心和難過。”
“當然,倘若秦大人真的不喜歡,那就當我沒說吧,無論秦大人做任何事,我都永遠支持秦大人。”
“最後,秦大人一定要開心啊,這世上有很多人關心着秦大人的,倘若秦大人不開心,我們也都難以開心起來!”
“那麽,就這樣啦。”
“王小花留。”
看着這紙張上的内容。
秦文遠露出了一絲笑容。
在還未成爲大唐爵爺之前。
他隻是孤家寡人一個。
而現在,他已經有了很多朋友了。
有了很多關心他心情,願意陪他宿醉的朋友。
有了知道他喝多了會頭疼,會親自爲他熬一碗醒酒湯的朋友。
秦文遠隻覺得,自己的周身,已經不再是過往的那些孤寂。
而是溫暖與陽光。
他笑了起來,端起碗,直接一口喝下了醒酒湯。
醒酒湯溫熱,味道并不好,可卻讓秦文遠全身都暖洋洋的,隻覺得這比世上任何的美酒,更要好喝。
秦文遠伸了個懶腰,起身,洗漱。
褚遂良被他放假,所以花展超他們能請假,他可不能缺席。
他若是缺席,少卿和寺卿都不在,大理寺很多事沒有人決斷,會停擺的。
秦文遠洗漱完畢,看着桌子上那被王小花疊的整整齊齊的紫袍。
他沉默片刻,旋即拿起了這身紫袍。
紫袍加身,更添他的貴氣和氣質。
雖然說,秦文遠原本的打算是,不查出是誰送的,絕不穿。
但現在,看過王小花給他留的信後,他卻改變了主意。
……………………
王小花說的沒錯。
無論是誰給自己送的衣服。
這衣服上,都飽含着那人的情意。
那一針一線,不知道要在手上紮多少下,才能縫出。
送自己衣服的人,絕對對自己,是飽含摯愛的。
故此,倘若自己就因爲不知道是誰送的就不穿,未免太傷人心了。
所以……穿上吧。
無論是誰送的。
這份心意,自己要接納。
而且,他也真的很喜歡這套衣服。
……………………
穿起來,真的很舒服!
秦文遠看着銅鏡裏的自己,笑了笑。
旋即便直接轉身,離開了自己的家。
來到熟悉的早餐攤,點了和往常同樣的羊肉湯與馕。
老闆剛将食物放到桌子上。
就看到了秦文遠的新衣服。
他雙眼不由一亮,道:“秦大人,這身衣服太好看了,秦大人穿起來氣度,更加不凡了。”
“大人,這衣服哪買的啊?誰家手藝這麽好,我給我娘子也買一套。”
秦文遠笑道:“不是我買的,有人送過的,而且這也是她親自縫的,買不到。”
老闆聞言,恍然大悟:“我就說嘛,這衣服真的太好看了,和秦大人太配了,誰家裁縫要是有這本事,早就人盡皆知了。”
“秦大人,這衣服看起來很用心啊。”
“給秦大人縫制這衣服的人,肯定很喜歡很了解秦大人吧?”
秦文遠想了想。
旋即笑道:“我也覺得是這樣。”
時間就這樣,無波無瀾的流逝着。
轉眼間,十天時間過去了。
這一天。
秦文遠正和巳蛇在酒樓喝酒。
這時,他便聽到酒樓裏,有食客們在議論着最近最熱鬧的事。
“這幾天其他國家的人,來了好多。”
“你也發現了,我還以爲是我的錯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