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吧,就算是現在已經成爲了南诏皇帝的天樞,在前天玑面前,也是不夠看的,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别的人。”
“哦?”
秦文遠頓時有了好奇,他問道:“我兄弟這麽牛批呢?”
新玉衡忽略了陸青的粗鄙之言。
她說道:“前天玑,在北鬥會内,有另一個外号,名叫影子北辰。”
“并非說他是北辰的影子,而是他這個人,首先就如同影子一樣,無比的神秘莫測,至今爲止,還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就連北辰,也曾說過……不知道天玑究竟長得什麽樣。”
“而北辰……則代表他擁有着和北辰同樣可怕的實力和頭腦。”
“所以,我們有時也稱他爲第二北辰。”
“我們甚至一度懷疑,在現在這個北辰死了,北辰的子嗣,能否鬥得過前天玑,也許天玑,會成爲全新的北辰。”
“所以,這樣的一個不弱于北辰的人,他會成爲你的替身……我真的有些意外。”
秦文遠聽着新玉衡的話,眼眸也眯了起來。
他相信新玉衡沒必要欺騙自己。
那麽, 也就是說, 這個被自己算計的都快瘋了的人,竟然這麽牛批?
可天玑也沒說過,她過去這麽牛批啊?
當然,秦文遠是知道天玑要比其他的星辰者強的。
也就天樞, 無聲無息間成爲了南诏帝王, 還能比一下。
可新玉衡卻,說天樞和天玑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這就有些意思了。
天玑雖然給他的感覺很狡猾, 藏着許多秘密, 可和北辰比起來,還是要嫩一些的。
難道……
天玑是故意裝嫩?
她其實很老謀深算, 可面對自己, 故意降智?
那爲的什麽呢?
迷惑自己?
亦或者,利用自己,來達成他的什麽目的?
秦文遠大腦再度瘋狂運轉了起來。
種種可能性,在他的腦海裏不斷浮現又沉下。
片刻後, 秦文遠說道:“你們将天玑當成影子北辰,那北辰對天玑是什麽态度?”
新玉衡想了想,道:“也沒什麽特殊的态度, 北辰畢竟是北鬥會之主,他若是沒這點心胸,也坐不到這個位置。”
“所以他對天玑和我們一樣, 是一視同仁的。”
确定了。
北辰絕對在防備着天玑。
甚至,天玑之前被北辰給差點弄死,以及北鬥會的事情,都是北辰故意爲了害天玑而做的。
隻是北辰沒想到, 天玑會算計到他會死的那件事, 提前服用了假死的藥物。
這兩人,果然, 沒一個簡單的。
算計來算計去,估計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自己來, 打亂了他們的算計吧?
秦文遠了解北辰。
正所謂最了解自己的, 絕對是自己的敵人。
所以, 北辰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秦文遠最清楚。
北辰這個人, 冷血, 無情,聰明, 狡詐, 絕不會将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
所以, 這樣的人, 怎麽可能允許北鬥會中存在一個可以威脅自己地位的人?
故此,北辰對天玑,隻會防備, 甚至暗中想辦法弄死或者弄走天玑。
唯有此, 北辰才能完全的掌控北鬥會, 而不會出現能與他分庭抗禮的勢力。
所以, 在這種情況下, 北辰怎麽可能會對天玑一視同仁?
這便很明顯了,北辰做的那些, 隻是爲了給其他人看的, 爲的可能就是體現他的廣闊心胸, 可實際上,他和天玑的明争暗鬥,絕對少不了。
隻是新玉衡被蒙蔽罷了。
那麽,能在北辰的針對下,還活得如此舒坦的天玑,絕對不會是現在這種能被自己随意擺弄的人。
所以……天玑是故意向自己示弱。
秦文遠眸光閃爍,心中再仔細推斷着。
這世上,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其邏輯的。
就算是神經病,也是有其能說服自己的邏輯的。
所以,天玑這樣做,絕對有其秘密,隻是自己還未查出天玑真正的目的, 所以難以推斷出他這樣做的邏輯在哪裏。
這時,秦文遠伸了個懶腰,忽然笑了笑,道:“你們北鬥會,還真是夠複雜的。”
新玉衡不知道秦文遠又想到了什麽, 說道:“這世上所有人都很複雜,隻不過北鬥會的人,更複雜。”
“哈哈,你說的沒錯,人心是這世上最難以看清的東西。”
秦文遠笑了笑,他不知想到了什麽,又忽然問道:“天玑死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新玉衡點了點頭:“知道。”
“當時北鬥會内部有消息,說是天玑背叛了組織,被北辰按照組織的規矩給解決了。”
“這件事在當時還掀起了不小的波瀾,畢竟天玑在組織裏的勢力也不弱,不過後來在北辰的鎮壓下,一切風波都消散了。”
秦文遠手指輕輕摩挲着半月玉佩,笑了笑,道:“這倒是有意思了。”
“北辰說是天玑背叛了組織。”
“可實際上,按我所知,是北辰控制你的前輩,也就是之前的玉衡,在天玑背後捅了天玑一刀。”
“若不是天玑夠狡猾的,提前服用了假死的藥物,現在就真的死了。”
“明明是北辰害的天玑,卻轉身就說天玑背叛了他,還真是一張嘴,随便說,反正你們無法驗證真假,他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啊。”
新玉衡并不知道這些,她問道:“是北辰害的天玑?天玑其實沒有背叛組織?”
秦文遠微微點頭:“當時我就在現場,這一切也是我親眼所見。”
…………
新玉衡眉頭微蹙,道:“北辰難道是故意排除異己?”
“可他若是想除掉天玑,在之前,他就有許多機會啊,他爲何非要選擇那麽大庭廣衆之下除掉天玑呢?”
“如你所說,那個時候有那麽多人看着,北辰是絕對難以掩蓋真相的。”
秦文遠笑了笑,道:“這還不簡單?”
他看向新玉衡,搖了搖頭,感慨道:“曦,要不然你也趕緊脫離北鬥會吧,就你這智商,我真的很擔心你。”
…………
新玉衡:“……好好說話。”
秦文遠哈哈一笑,他說道:“北辰爲何之前不殺天玑,非要那個時候殺天玑,這一點,的确是需要深思的。”
“不過你說北辰怕真相洩露,這你就說錯了。”
“我覺得,北辰就是故意讓很多人都知道的,這樣的話,如你所說……在北鬥會内部,是有不少人支持天玑的,天玑勢力很強。”
“所以,北辰想要徹底掌控北鬥會,除了要除掉天玑後,将支持天玑的那些人連根拔起,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那麽,他就需要知道哪些人是天玑的人,所以……他故意沒有遮掩真相,就是要看看哪些人會爲天玑叫屈,哪些人會将真相說出來。”
“這樣,他就十分輕松的能判斷出……哪些人該死了。”
秦文遠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如此輕松就能解決隐患的辦法,何樂而不爲呢?”
其實北辰所做的事情,和先秦時期趙高指鹿爲馬,沒有本質上的區别。
趙高指着一頭鹿說這是馬,誰要是敢搖頭,說那不是馬,那就是鹿……這便表明這個人對自己并不是完全順從,所以,要除掉這個人。
隻有這樣,才能确保無人敢忤逆他。
而北辰所做,本質上也是一樣的。
他根本不在乎是天玑背叛了他,還是他在背後捅了天玑的刀子。
他在乎的是有多少人會糾結真相,有多少人會對自己的說辭有懷疑,而這樣的人,殺了絕對是沒錯的。
隻有除掉了他們,才能淨化北鬥會,也才能讓北鬥會,牢牢掌控于他的手心裏。
真相如何,早已成爲了北辰的一把刀,所以北辰根本不在乎這些。
新玉衡聽到秦文遠的話,内心猛的跳了幾下。
雖然秦文遠說他有些傻,可新玉衡若是真的傻,能在北鬥會這樣的人吃人的地方生存下來,還成爲星辰者?
故此秦文遠這麽一說,新玉衡就什麽都明白了過來。
她皺眉道:“怪不得天玑剛死的時候,我還能聽到一些抗議和懷疑的聲音,但後面便再也沒有這種聲音了,看來北辰已經将他們暗中都處理掉了。”
秦文遠笑呵呵道:“你也真夠後知後覺的。”
新玉衡說道:“我當時在做别的事,無暇分心關注此事,也就沒多想。”
“若是我當時就在總部,我肯定能察覺到的,你可别小瞧我。”
秦文遠笑了笑:“好,不小瞧你。”
他說道:“我已經分享完了我的秘密了,那接下來,該你分享了吧?”
新玉衡沉默了一下。
她看着秦文遠,沉吟片刻,道:“能告訴我,你爲什麽這麽想了解他嗎?”
秦文遠聳了聳肩膀,笑吟吟道:“忽然冒出了一個第三者,非我這邊的人,非北辰那邊的人,你覺得我不該好奇嗎?”
“當然,我對一個老男人也沒有那麽好奇,若是你願意分享你自己的小秘密,我也很願意了解一下我的美女未婚妻。”
新玉衡:“……沒個正經。”
秦文遠哈哈一笑:“你瞧,我都解釋了,你還不信,我可太難了。”
“你難個屁。”
新玉衡翻了個白眼,說道:“行了,你不願說,我也不問了,沒必要用這種話來搪塞我。”
秦文遠笑了笑,倒也沒反駁。
這次,他還真的是在搪塞新玉衡。
畢竟,他現在,還不想将他的推斷告訴任何人,就算是新玉衡也不行。
新玉衡深吸一口氣,想了想,說道:“我告訴你一件他過去做過的事吧……”
秦文遠直接坐直了身體,并且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瓜子,一邊磕着,一邊說:“可以開始了。”
新玉衡眼角跳了跳,無語道:“你聽戲呢?”
秦文遠笑道:“我最喜歡聽八卦了,别耽擱,快說吧。”
新玉衡對秦文遠是真的沒着沒落的。
她斂了斂眉,道:“他很厲害,武藝高強,至少在這世上,我還沒有見過比他更厲害的人。”
“他在五年前,曾經以花爲飛,飛花取人性命。”
“他在四年前,也曾獨自一人,趕赴山寨,一夜之間,屠盡山寨一百八十人,将那爲禍一方的罪惡之人皆殺的幹幹淨淨。”
“他是一個極其正義的人,他的手上,隻會殺宵小之徒,隻會殺大奸大惡之人,絕不會傷及無辜!”
新玉衡說起白發道人時,語氣裏,有着很明顯的崇拜和敬仰。
雖然隻是短短幾句話,卻能看出,那白發道人在新玉衡心中,就是那行俠仗義的大好人!大俠客!
秦文遠安靜的聽着新玉衡的話,他沒有打斷新玉衡,反而是眼眸忽然深邃了起來。
因爲,他忽然想起了過去他經曆的一些事情。
五年前,有人曾想要暗殺他,後來無端死了。
他驗屍發現,那人喉嚨處,插着一瓣鮮花!
那時秦文遠年齡還不大,也沒在意。
但是那時,他忽然無端就有人要刺殺他,這也讓秦文遠十分在意。
秦文遠自認沒有得罪過誰。
所以,他覺得,會不會是自家老爹老娘,不小心惹惱了那個兇手的親人了?
所以他們雇兇報複自己!
不過那個刺客運氣明顯不太好,還沒動手呢,就被先弄死了。
并且,秦文遠在驗屍上,十分驚訝的發現,那個刺客全身隻有一處傷口,那就是喉嚨。
而他的喉嚨上,也隻有一個花瓣。
那個時候,秦文遠簡直是大開了眼界。
他真的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可以用飛花殺人!
不過幫自己解決刺客的人,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
所以饒是秦文遠,也沒有查出來那人是誰。
這個記憶,一直被秦文遠給留着,而且秦文遠在後來,也曾嘗試過繼續調查。
但終究,還是一無所獲。
最終,秦文遠都要放棄了,他覺得,很可能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大俠客幫助的弱小可憐的自己。
可誰知道。
今天,就在這裏!
他竟然從新玉衡的口中,聽到了同樣的事情!
雖然說新玉衡沒有說白發道人是因爲自己,而去飛花殺人的!
但秦文遠覺得,當時出手幫助自己的,絕對就是這個白發道人!
畢竟,他覺得,這世上,能飛花殺人者,絕對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