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真的。”
北辰完全沒想到會有這一出。
他看向秦文遠,說道:“難道,難得……那三千人真的已經……”
秦文遠呵笑了一聲:“本官也不清楚,畢竟本官讓他做完這一切後,就藏起來,等着本官的信号。”
“所以他究竟有沒有完成,我也不清楚。”
“故此,那不如……”
秦文遠笑呵呵道:“我們一同來看一看,他有沒有通過本文的考核啊?”
“什麽?”
衆人聽到秦文遠的話,心中皆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秦文遠竟然提出了這樣的考驗任務,讓那個什麽大理寺少卿的候選人将三千的精銳給神不知鬼不覺的藏到長安城裏。
這是真的?
這是能做到的?
三千人啊!
不驚動任何人,将其藏在長安城内。
這可不容易。
更别說,秦文遠的要求,還是在他需要時,可以直接作戰的!
那也就是說,至少武器裝備,也要運到長安城裏。
這就更難了!
長安城的守門将士,那是第一關!
這一關都很難過去。
畢竟長安城,可不是誰都可以帶武器進入的!
更别說北辰也派人防着秦文遠這一點,派人一直在朝門那裏盯着了。
那就相當于兩道防線!
而且一明一暗!
絕對是極其困難的!
若是秦文遠親自做這事,他們還不會有所懷疑。
畢竟秦文遠的恐怖,他們已經切身感受到了。
若是秦文遠親自去做的話,他們隻會覺得那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
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可若是其他人,什麽少卿的候選人,他們就不太信任了。
畢竟這真的太難了!
饒是房玄齡,都在懷疑,自己能否完成秦文遠的任務!
這是在選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嗎?
就算是宰相,也沒有這麽嚴格吧?
房玄齡有些緊張。
北辰目光也同樣閃爍了一下,他說道:“秦文遠,若是你親手去做的話,我肯定會擔心一些。”
“但其他人,不是我瞧不起他們,我不認爲他們有資格,能壞了我的計劃。”
“呵。”
秦文遠聞言,隻是輕笑一聲:“他們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的算的,當然……也不是我的說的算的,要看他能否完成本官的任務。”
“能完成了,那他自然有資格,同樣的,也有資格成爲大理寺的少卿。”
“可若是完不成呢……”北辰冷聲道。
“完不成?”
秦文遠呵呵一笑,他聲音忽然拔高,說道:“褚遂良,你聽到了吧?本官面前這位似乎很不相信你的實力呢。”
“那你說說,你來告訴他,你完成了沒有?”
砰的一聲響起。
在秦文遠話音落下的瞬間,被再次關上的驿站大門,陡然間被撞開了。
“什麽?”
北辰和王成道等人,忽然被這一幕給驚到了。
王成道瞪大眼睛驚呼道:“秦文遠,秦文遠,他不是在吓唬我們,他們真的做到了!”
“不好!”
北辰也是面色大變。
這一刻,他心裏猛的一沉!
竟然真的有人!
秦文遠真的還有底牌!
而且看那些将士,數量竟然不比他們少,甚至還更多。
“張騰!”
王成道忽然大吼道。
張騰拿起大刀,目光冰冷,臉上帶着冷血的笑容,說道:“放心!”
“戰場上,可不是人數多就一定能赢的。”
“本将帶的人馬,可都是數次參加戰争,都是見過血的!”
“而本将,更是手下亡魂無數,這可不是随便哪裏冒出來的小貨色,能夠比拟的!”
他持着刀,直接向那白袍小将沖了過去。
刀尖抵着地面,不斷發出茲啦的聲響。
張騰沖到那個白袍小将面前,旋即騰空一躍,手中大刀直接向白袍小将頭頂猛然砍去!
“去死吧!”
他大喝一聲,臉上滿是自信和冷血之色!
而這時,他便見騎着馬的白袍小将,忽然間嘴角微微揚起,手中的長戟,陡然間在自己眼前一掃。
一道寒芒,于眼中閃爍而過。
下一刻,他忽然感覺到天旋地轉了起來。
似乎整個世界,都在迅速移動。
然後,他看到了地面在靠近自己。
也看到了,一個無頭的屍首,正立在那裏。
而那屍首,他無比的熟悉。
因爲,那就是他的身體——
“啊!!!”
一道慘叫,陡然響起。
然後,張騰頭顱,直接跌落到地
一招斃命!
戰鬥還在繼續!
随着白袍小将殺過來的将士們,已經和張騰之前帶來的大軍戰鬥到了一起。
兵對兵,将對将!
原本彼此還分不出誰優誰劣來。
可張騰那痛快送人頭,卻是直接将白袍小将的威風給打了出來。
隻見白袍小将手中長戟向地上一掃,戟尖直接将張騰的頭顱挑了起來。
他擡起手,一把抓住了這張臉龐上還殘留着震驚和不敢置信之色的頭顱!
他揚起這個頭顱,大聲吼道:“反賊張騰已經伏誅,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謀逆之罪,禍及家人,誅連九族,隻要爾等現在束手就擒,本将保證,不會傷爾等性命!”
“否則,你死了不算什麽,可你的家人,你的親人,你的九族皆會因你而亡!”
白袍小将聲音赫赫,隆隆作響!
他氣勢龐大,此時拎着張騰的頭顱,十分懾人!
而他率領的三千将士,也占據着人數的優勢。
此時聽到白袍小将的話,皆是大聲吼道:“還不束手就擒!”
三千人齊聲怒喝,便真是氣勢濤濤!
原本張騰的死,就讓那些将士心驚膽戰,群龍無首了。
此刻再有薛仁貴那強大的氣勢,以及三千将士的怒喝聲。
終于……
有人受不了了。
以下犯上,謀逆叛亂,本就讓他們内心一直懸着。
現在眼看無法成功了,一些人心态直接就崩了。
“我投降,别殺我~!”
“我也投降。”
“陛下,我錯了,我也是被逼的,求陛下饒命!”
“求陛下饒命!”
人都是從衆的。
有一人帶頭,其他人,也就都跟着陸續放下了武器,直接跪在了那裏。
慢慢的,張騰帶來的人,站着的越來越少,跪下的越來越多。
而跪下的人越多,也會給那些站着的人越大的壓力。
最後,使得基本上沒幾個人還在堅持了。
對那些堅持的人,白袍小将則是沒有任何感情,直接吼道:“冥頑不靈者,殺無赦!”
手中長戟直接飛出,瞬間将一個仍舊在負隅抵抗的賊子直接刺穿了心口,整個人都被帶飛了出去,猛然間釘到了牆壁上!
這一幕,讓所有人内心都震了一下。
李世民目光閃爍着精光:“好臂力!好氣魄!這是哪裏來的白袍小将?他是誰?”
李世民充滿了好奇!
他真想知道,這個白袍小将,這個直接奠定了勝機的白袍小将是誰!
房玄齡此時也是一臉的震撼。
可他并不知道此人是誰。
而北辰那邊,此刻壹号也罷,王成道也罷,其他的大國使臣也罷,臉色都徹底變了。
他們真的沒想到,原本已經必勝的局面,竟然在此時,會發生這樣的異變。
竟然會在半路殺出來這些人!
“完了。”
王成道臉色慘白。
他不由大吼道:“你們幹什麽?拿起武器和他們戰鬥啊!”
“殺了他們,你們才有活路!”
“你們投降,隻會必死無疑!”
王成道憤怒大吼。
可那些将士們,哪有一個聽他的。
哪有一個理睬他的!
他們已經被崩碎了心境了,此刻除了投降外,哪裏還有戰力!
就這樣,随着最後一個站着抵抗的人被解決,張騰帶來的那些将士,都跪下投降了。
而白袍小将帶來的将士,則是瞬間包圍了北辰等人。
那樣子,明顯是不準備放過任何一個人離去。
這時,白袍小将才走到秦文遠面前,向秦文遠一拜:“國公爺,薛仁貴前來複命!”
秦文遠看着被自己從河東不遠千裏找過來的薛仁貴,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枉自己對薛仁貴下了那麽多心思。
現在看來,都是值得的!
沒看李世民他們都看呆了嗎?
秦文遠笑了笑,問道:“褚遂良呢?他怎麽沒過來闖?”
薛仁貴說道:“褚大人說還有一些任務沒完成,說等完成後,會過來的。”
“哦?”
秦文遠眼眸一眯,還有任務……
難道說,是那件事。
這樣的話,褚遂良倒是和自己都想到一起去了。
眼前這突發的一切,形勢的忽然逆轉,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内心震驚到了極點。
也讓讓他們蒙圈到了極點。
眼睜睜看着原本絕望的一幕,現在又重新恢複了希望了。
這種一而再,再而三個連續激變,讓這些是使臣們,腦袋都有些轉不過彎來了。
他們是真的有些轉不過彎了。
他們也覺得自己的心髒有些不受控制了。
心髒跳的太快了。
着實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沖擊他們了!
一開始北辰他們出手,讓他們感到絕望!
内心跌入到了谷底!
然後,秦文遠直接來了一個力挽狂瀾,直接将他們從谷底給救出來了。
誰知道,沒過多久,僞裝成趙海的北辰出現。
并且還有張騰率領兩千人馬殺來。
這讓他們也都在一次,從希望跌倒了絕望的深淵。
那種打擊,那種痛苦,别提了!
可誰知道,沒多久之後,異變又發生了。
形勢又逆轉了!
秦文遠竟然提前就做好了準備。
并且,随着白袍小将薛仁貴帶領藍田郡的将士出現,直接斬了張騰。
更是瞬間掌控了局勢!
使得絕大多數的叛軍都跪地投降了。
而少數還在反抗的叛軍,也沒多久,就被解決了。
整個驿站院落,此時,再度陷入了安靜中。
可這氣氛安靜,人心卻無法安靜。
使臣們經過幾次過山車一般的變化,内心都不知道在這時,該露出什麽表情了。
是可以歡呼雀躍了。
還是再等一等。
萬一那個狡猾的北辰,在坑他們呢?
萬一那個北辰,還有算計,還能讓局勢發生逆轉呢?
所以,他們覺得,自己是不是要冷靜一些。
否則再經曆一次從雲端跌落谷底的打擊,他們真的要瘋的。
别說這些小國使臣了。
就算是李世民他們,此時也不知道是該慶賀,該慶祝,還是該揪起心來。
等待着北辰的再度出手。
畢竟秦文遠剛剛不是說了嗎,兩人在對弈。
彼此在各自落子。
那現在秦文遠落完子了,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北辰了?
北辰,還有子可落嗎?
不僅李世民他們這樣想,王成道此時也眼巴巴的看着北辰。
他在等着北辰繼續逆轉形勢。
可是北辰,卻遲遲不動。
王成道忍不住說道:“北辰,你……你,還不落子嗎?”
大國使臣們,都連忙緊張兮兮的看向北辰。
其他人,也都在此時,将目光放到了北辰身上。
可北辰,卻仿佛被釘在了那裏一般。
半天都沒有動靜。
這讓衆人又微微有些一愣,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而就在這時,秦文遠忽然笑了一聲,說道:“你們還真把今天當成了圍棋對弈了啊?”
“本官也就是将我們之間的對局,形容成對弈而已。”
“你們還真的覺得,可以有來有往啊?”
“什麽?”
衆人聞言,都是面色一變。
王成道看着沒有反應的北辰,忽然心裏一涼,手腳冰涼。
而李世民他們,卻是陡然間驚喜了起來。
李世民眼眸一亮,忙說道:“秦文遠,你的意思……難道是,我們可以慶祝了?”
其他人也都忙看向秦文遠。
秦文遠輕輕一笑,他迎着衆人的視線,笑呵呵說道:“陛下,你們雖然不應該小觑敵人,但也不至于對我這麽沒有信心吧?”
“事情到了這裏,就算我們真的在對弈,局勢也已經明朗了,勝負也已經定了。”
“北辰……剛剛,那就已經是他的最後一子了。”
“換句話說……”
秦文遠冷笑道:“北辰,他已經無子可落了。”
“甚至,此刻的北辰,應該已經在慌忙逃竄了吧?他哪裏還有心思,管這裏的對弈?”
“什麽?”
聽到秦文遠的話,衆人皆是一驚。
王成道猛的看向秦文遠,說道:“你……你什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