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自己洋洋得意的時候,秦文遠早就将自己的一切,都給看的明明白白的了。
可笑自己,在秦文遠眼中……或許就是一個滑稽的猴子一樣吧?
這種認知,對于無比自負的林雲溪而言,簡直就是雷霆般的打擊。
她神色慘白的坐在地上,仿佛已經失去了人生的意義一樣。
秦文遠看向林雲溪,笑着說道:“先别急着絕望,還不到那個時候。”
“如果是這個事實就把你給打倒了,那麽接下來,知道另外一個殘酷的真相,你還不得當場吐血死亡!”
“什麽?還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林雲溪一愣,下意識看向秦文遠。
秦文遠輕輕轉着手上的棋子,目光轉到了一直沉默的崔雲的身上。
說道:“你說,林雲溪知道了你們把她給給糊弄,會不會給氣到吐血?”
林雲溪臉色鐵青,她覺得自己似乎受到了侮辱。
然而她并不知道,秦文遠爲什麽這麽說。
對面的崔雲歎息了一聲,感歎道:“大唐第一聰明人,果然就是名不虛傳,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林雲溪一臉茫然。
發現了什麽?
趙獻業也是有些發懵,但他闆着臉,不表現出來。
這樣大家,就不會認爲他和林雲溪一樣的懵圈,不知道發生什麽了。
棋子在秦文遠的手指上不斷跳動,他笑着說道:“你太冷靜了,哪怕是我秦某人出現在你們二人眼前,你還是太冷靜了,就仿若是知道自己會失敗一樣。”
“說來也有迹可循,這一次的截殺,看起來你們好像準備的很充分,但其實漏洞很多,最大的漏洞就是崔家人隻有你一個人在。”
“林雲溪因爲是第一次接觸我,對我不熟悉很正常,可是你們崔家不一樣,你們崔家有兩名才子折戟在我手中,今夜如此好的機會可以殺我,爲何隻有你一個人在?”
“正常情況,你們崔家絕對會用更多其他的事情和細節,來迷惑我秦某人,讓我不知不覺間陷入你們的絕殺中。”
“而不是,用着一個連普通路人,都能夠察覺到問題所在的計劃!”
秦文遠突然彈動棋子,棋子啪塔的掉落到了棋盤上,轉了兩圈,然後落地。
秦文遠淡淡道:“所以說,你是假的崔雲吧,換句話說,你不是崔家人,你隻是崔家的一個棄子。”
“什麽?!”
兩道驚呼聲陡然響起。
這一次,趙獻業再也無法裝作自己也明白了。
他驚呼一聲,“秦公子,他的确是崔家的崔雲啊!我看着面部輪廓……”
“嗯??”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因爲眼前的崔雲撕下了拙劣的人皮面具。
“難道……他不是真的崔雲?崔家的崔雲,其實今夜并沒有出手?”
趙獻業也是雙眼瞪大,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崔雲”。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不是崔家人?”
林雲溪也是有些懵了。
而假的崔雲卻是笑了笑,沒有搭理兩人,他隻是看向秦文遠,仿佛這個世界上,隻有秦文遠一個人一樣。
“那你……能夠猜得出來我是誰嗎?”他問道。
秦文遠淡淡一笑,“首先,你是假的,這無可置疑,之所以能夠瞞過林雲溪,主要因爲是黑夜原因,人的視線受到阻礙,加之她一門心思想要除掉我,并不顧及後方,才讓帶上拙劣人皮面具的你蒙混過關。”
“而對于你的身份……”
秦子義颔首,微微思索,便繼續說道:“原本是沒有什麽想法的,可是當我發現了藏匿在巷子裏的火藥之後,我便知道你是誰了。”
“火藥這種東西,沒有好的配方,是難以發揮太大威力的。”
“而且,若是選不到合适的位置安放,也未必能夠将我秦某人給炸得粉身碎骨。”
“所以說,要做好這些,就必須是一個經常玩火藥的人才行。”
“而你崔家,備受崔家各宗府信任,而且有這樣能力和特點的人,隻有一個門客……”
秦文遠看着他,平靜道:“江湖人稱火瘾君子的人,就是你吧!”
此時此刻,話語雖然是詢問,但是秦文遠的眼神,卻是肯定。
“哈哈,哈哈哈!!”
突然之間,一陣笑聲陡然響起。
假的崔雲笑着,撕下了臉上全部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張臉,而這張臉,秦文遠曾經在詩會上見過。
當時詩會中崔家所在的活動範圍,此人赫然就在場。
“居然,真的是你!!”趙獻業大聲道。
身爲長安的執法人員首腦,趙獻業最先需要記住的就是五姓七望,以及他們手底下的門客。
眼前這人,赫然就是秦文遠所說的火瘾君子,林雲寒!!
此刻,林雲寒看向秦文遠,止不住地搖着頭,“聰明,秦文遠,你真的是太聰明了,怪不得崔家兩大公子,都會死在你的手中。”
“怪不得……崔雲公子說我這次替他來此,八成把握,就是有去無回的……”
“原本我還覺得是他們太過高看你了,現在我明白了,你的确有資格被這樣高看!”
看到崔雲的真面目,林雲溪美麗的眸子都要震驚的掉出來了。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會是假的崔雲?那真的崔雲呢?這……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就算是林雲溪反應再慢,此刻也終于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她是去和真正的崔雲讨論殺死秦文遠的計劃,讓崔雲爲此出血出力的,可是爲何來的,是假的崔雲?
而且秦文遠還說,這個假的崔雲,是崔家的一枚棄子。
這……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
他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被騙了。
秦文遠看到林雲溪一臉懷疑人生的樣子,說道:“你還沒有明白嗎,林小姐。”
“我不知道,這次的截殺行動是你要求的,還是崔雲他們提出來的,可無論提議是如何出現的,你都隻是被他們給利用了而已。”
“崔家,他很清楚我的本事,所以崔家的智慧擔當崔雲,他認爲這種程度的截殺,沒有多大把握殺死了我。”
“所以他真正的目的,隻是爲了試探我,殺了我,自然一勞永逸。”
“而殺不死我……隻要我在這裏,面對着你的重騎兵們,他就可以通過眼線看到我背後的力量,也就是我能夠在長安城調動何等保護力量。”
“林小姐,或許你不知道,就在剛才我趕來你們這裏的時候,我已經收到了二十幾份殺死周圍探子的消息,真實的探子人數,隻會隻多不少,時候崔雲肯定會知道我可以調動京兆伊的力量保護自己。”
“他通過今晚的事情,已然知道我的其中一張底牌。”
“所以說,整個截殺,也就隻有你一個人在認真的玩刺殺。”
聞得此言,林雲溪懵了。
也有些傻了!
她隻覺得,腦海裏發出轟的一聲,仿佛是什麽東西破碎了一樣。
她覺得整個世界,都似乎在和自己開玩笑。
自己費勁了這麽多的心思,底牌盡出的計劃……
結果,其他人居然都不上心。
居然隻有自己在認真的刺殺……
這,她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要爆炸了。
她曾經一直以爲自己很聰明,否則自己,也不會做到北鬥會七星之一的位置上。
可是誰知道,和秦文遠,以及崔家崔雲這兩個大陰逼一比較,自己就和一個笨蛋一樣。
被耍的團團轉。
不……等等,在這一刻,林雲溪想明白了,是自己太過于自負了。
有關于秦文遠的聰明才智,組織裏開陽和天璇不止一次提醒自己,可是自己,始終認爲不過如此。
是自負,害自己沒有和崔雲一樣,去做多手準備,是自負害了自己啊!!
在這一刻,林雲溪第一次爲自己的自負懊惱無比。
趙獻業看着林雲溪她那懷疑人生的樣子,眼中滿是憐憫。
她太明白林雲溪了。
被崔雲和秦文遠,被他們兩個兩個智慧冠絕的人聯合着玩,真的是太慘了啊!
恐怕,自己遇到崔雲和秦文遠中的其中一個,那都是已經夠慘的了。
結果林雲溪,居然被兩個人同時坑,怎一個慘字了得啊!
看着林雲溪那懷疑人生的樣子,秦文遠微微搖了搖頭。
林雲溪,蠢嗎?
當然不蠢,如果林雲溪都蠢,那麽趙獻業弱智都要回爐重造了。
趙獻業:“???”感覺有被冒犯到啊!!
林雲溪是神秘的北鬥七星其中一星,隐藏的這麽深,甚至都自己打造了一支小型的重騎兵力量,還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這要是說她蠢,那就真的沒有天理了。
這是林雲溪一門心思想要對付自己,而且還十分貪心,想要讓崔雲出血出力……
結果,就不知不覺間被崔雲将計就計給利用了。
現在真正的崔雲,早就已經在崔家裏睡覺,等待着明天探子傳回給他的情報了吧。
而林雲溪,等待着他的,卻隻有律法的嚴厲處罰。
所以,林雲溪慘是真的,可活該……也是真的。
秦文遠看向林雲溪,說道:“林小姐,作爲爵爺,我有一些特殊的權力,所以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可以減輕自己的處罰。”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秦某人,有關于你們北鬥七星其他人的線索,之後趙大人再對你進行審判的時候,我秦某人會用這些特權,讓趙大人考慮這些而酌情減刑的。”
林雲溪被打擊的太過厲害,聽到秦文遠的話,愣是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崔家的門客林雲寒突然笑了起來。
他說道:“秦文遠,你不用問了,她回答不了你的,也沒有機會回答了。”
秦文遠聞言,眉頭皺了一下,突然間,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猛地看向火瘾君子林雲寒。
問道:“難道……”
林雲寒咧嘴一笑,“林雲溪,她竟然敢威脅我家公子!還要崔家贈送錢财,我又怎麽可能會放過他?”
“就算是你今天不抓到她,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看着林雲溪,目光冰冷道:“這個女人,她喝的酒裏面,已經被我提前下了毒藥,現在時候也差不多了,該毒發了。”
“什麽?!”
林雲溪聞言,雙眼瞳孔猛地一縮。
她臉色頓時大怒,厲喝道:“你……你……你竟然敢……”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她臉色突然一變。
她的雙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脖子,雙眼美眸猛然擴張,她想要說什麽,可是一開口,突然噴出了一口鮮血。
林雲寒冷笑道:“林雲溪,怪就怪你太貪心,還想要讓崔家大出血,你一個長安城外的人,也膽敢要求五姓七望低頭,你這樣子,你配嗎?”
“下輩子别投胎做人了,否則五姓七望所統治的地區裏,所有人,見你一次,那就殺你一次!”
此時此刻,林雲溪臉上露出驚恐與絕望之色。
“你……你們會後悔的,我背後的人,會讓你們付出代價,他們可是……”
話說一半,林雲溪已經是說不出話來了,就這樣雙眼死死的瞪着火瘾君子,死不瞑目。
秦文遠上前探了一下林雲溪的鼻息,而後搖了搖頭。
毒入肺腑,已經是徹底死透了。
他看向林雲寒,說道:“你還真的是夠狠的啊。”
林雲寒冷笑道:“我也就是殺不了你,否則你死的比她還要慘,隻是很可惜,我也沒有機會再殺你了。”
秦文遠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秦某人真的很好奇,這個崔家的崔雲,他究竟給了你什麽,讓你那樣子維護他,甚至還用死亡明志。”
“你在江湖中地位也不低,爲什麽,爲了他甯願去死,也不會透露出來一個字來?”
眼前的火瘾君子,能力不俗,去哪裏都可以吃得開,會被無數勢力歡迎。
而他偏偏爲了崔雲而死,甚至是在甘願當棄子而死,崔雲究竟做了什麽,讓他會這樣忠誠?
林雲寒眼中有着虔誠之色,他說道:“崔公子,他是光,他是我活着的意義,是他給予了我第二次活着的意義,你不明白……你們誰也不會明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