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
布達佩斯。
匈人大學的廣場上。
“大捷,大捷,大明天兵登陸愛爾蘭,凱爾特人箪食壺漿迎接王師,都柏林發生暴動,都柏林總督被憤怒的民衆從酒窖中拖出來當衆斬首!”
“英國海軍在愛爾蘭的軍港被黃巾軍付之一炬,英帝國本土艦隊退往馬恩島,愛爾蘭海已經落入大明的控制之中!”
“同學們,凱爾特人已經行動起來,我們作爲華夏遺脈,難道還要坐以待斃,看着外人奮勇争先嗎?”
“大家知道麽,全世界各地,以‘Ancenstral land’(祖國,祖先之土)稱呼自己的家園的有哪些嗎?”
“沒錯,全世界隻有中華、朝鮮、越南、倭,以及……我們匈牙利!”
“環顧我們四周吧!日耳曼人以父國相稱,英國人以母國相稱……隻有我們與華夏一樣,雖處異邦,不忘祖先!”
拉克西裹緊自己漏風的舊風衣,快步從廣場上穿過。
他拖着厚重的行禮,口袋裏塞着一張前往維也納的火車票。
拉克西的家鄉是奧匈帝國巴奇考地區奧道鄉。
不過如今這一地區已經被塞爾維亞人占領了。
自從君士坦丁堡被沙俄占領,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分崩離析。。。
巴爾幹半島上又開始群魔亂舞了。
這一次塞爾維亞人背後站着的是沙俄,也就是那個所謂的“東羅馬帝國”。
塞爾維亞人将巴奇考稱作伏伊伏丁,驅逐了那裏的匈牙利人,其中包括拉克西的父母。
對此拉克西倒是沒有什麽憤怒。
數百年來,匈牙利人就是這樣被強權驅來逐去的,并不是什麽新鮮事了。
更何況拉克西很清楚,野心勃勃,夢想着建立大塞爾維亞國的塞爾維亞人不過是人菜瘾大罷了。
他們隻是亞曆山大二世手中的提線木偶,說不定哪天就被那位奧古斯都一口吞下,連渣滓都不剩下了。
當俄國人的馬前卒,真是與虎謀皮啊!
拉克西搖搖頭,不去想那些本質上與匈牙利人同樣悲慘的塞爾維亞人。
對于匈牙利來說,塞爾維亞稱不上敵人,真正的敵人,正在維也納,正在霍夫堡皇宮裏。
拉克西摸了摸胸前的吊墜。
作爲曾經的天主之盾,匈牙利人習慣于佩戴項鏈。
隻不過如今拉克西胸前的吊墜,已經不是十字架,更不是什麽聖母像,而是“荊轲受難像”。
拉克西決心要去做一件大事,一件足以震動歐洲乃至世界的大事。
他要用子彈,送罪大惡極的弗朗茨一世上路。
這也是向世界證明,塞爾維亞人能做到的事情,匈牙利人也能做到。
而且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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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夫堡皇宮是奧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宮苑,坐落在首都維也納的市中心。
自1275年至今,經過多次修建、重建,已經演化成了由2500個房間構成的迷宮。
但是對于伊麗莎白來說,這座冰冷的宮殿不過是徒有其表的牢籠而已。
甚至,就算是外在的表象,也完全無法與她在鳳都見到的雄偉皇居相比。
畢竟兼具漢唐風格的世界第一高樓,它巨物壓迫感,比起千篇一律的奢華宮廷,更能給人以心靈上的震撼。
優雅華貴的赤旗轎車緩緩停靠在宮殿門口,弗朗茨一世早就和王公大臣們等候在這裏了。
伊麗莎白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下轎車,弗朗茨一世連忙上前想要接過她的手臂,卻被伊麗莎白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弗朗茨一世尴尬地笑了笑,卻不敢動怒。
他很清楚,兩人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甚至伊麗莎白已經向匈牙利的法庭提交了離婚訴訟申請。
如果是十年,不,哪怕是五年前,妻子這麽做的話弗朗茨都會暴怒而起。
除了拿破侖、歐仁妮這對模範夫婦之外的絕大多數貴族夫妻都是這幅樣子。
弗朗茨與伊麗莎白婚後不久就開始各玩各的,彼此不做幹涉。
但像伊麗莎白那樣将事情放在台面上,一點都不給彼此留面子的行爲,還是越過了弗朗茨的紅線。
然而如今,他卻不敢有一點點不滿,甚至還要當做不知道妻子與那個亞洲男人成日厮混一般,笑臉相迎。
原因無他,哈布斯堡皇室的金融杠杆爆倉了。
古老的神聖羅馬帝國,曾在歐洲存在800多年。
它不僅是德意志民族的一個松散聯合體,也是德意志各邦王公貴族不斷争奪德意志領導權的政治舞台。
這個舞台上的兩大主角,曆來都是奧地利和普魯士。
雖然伊麗莎白皇後,也就是茜茜公主今年隻有三十多歲,但是弗朗茨一世已經47歲了。
他在1848年就已經登基,并在1851年以武力威逼使普魯士簽訂奧爾米茨條約,解散德意志邦聯,向奧地利稱臣。
這些都是弗朗茨的青春,弗朗茨的驕傲。
是故,他對于普魯士人一向是當做鄉下的窮親戚看待的。
結果,十年前,驕傲的弗朗茨被普魯士人胖揍一頓,普奧戰争全面潰敗。
緊接着,三年後普魯士人兵進巴黎,弗朗茨一向看不起的威廉一世在巴黎加冕爲德意志皇帝。
巨大的落差令他一時之間難以面對現實。
加上英國人與法蘭西人的蠱惑,最終他毅然加入了針對新興德意志帝國的包圍網,并敢當先鋒。
然而事實卻證明了,就算再打一次,多民族的、松散的、武備落後的奧地利軍隊也不是德國軍隊的對手。
弗朗茨禦駕親征,企圖配合英法聯軍從南方攻擊德意志柔軟的腹部。
結果幾次全軍覆沒,自己也差點成爲鼹鼠坦克履帶下的亡魂。
甚至,奧地利軍隊在面對意大利人和奧斯曼人的時候都沒有占到什麽便宜,隻能勉強五五開,打得有來有回。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苦熬了整整七年,弗朗茨終于見到一絲曙光。
先是奧斯曼帝國土崩瓦解,後是意大利臨陣倒戈。
弗朗茨覺得此番大戰勝局已定。
天晴了,雨停了,弗朗茨覺得自己又行了。
他迫不及待地在金融市場上又操作了一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