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嗎?”
面對朱富貴的質問,亞瑟陷入了沉思。
“您是全世界最有權力的男人?”
不行不行,這麽說,顯得自己太過懦弱了。
“朱富貴在我國和屎同意。”
不行不行,這麽說,我會被暴君丢進糞坑裏溺死的……
“您的惡名從愛爾蘭到契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最終機智的亞瑟決定如此回答。
這既不顯得自己卑微懦弱,又暗中拍了對方的馬屁,說明他的聲威遠播。
然而話到了亞瑟的嘴邊,一哆嗦,卻變成了:“您(擁有)的愛爾蘭和契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喲,大侄子你太客氣了,愛爾蘭隻是朕的友邦,不能說是朕的,愛爾蘭解放之後,是會享有高度滴那個民主,還有那個自由滴嘛!”
朱富貴搖頭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很簡單,朕不是你的外人,是你二叔啊!”
亞瑟:???
朱富貴揮手讓人把亞瑟松綁。
也不知道伊博文這家夥是從哪裏學的。
自己明明隻是讓他去把亞瑟洗洗幹淨,結果他倒是把人綁成了奇怪的樣子。
亞瑟拘謹地坐在一張椅子上,等待命運的審判。
“你的教父威廉·路德維希那可是朕的老兄弟了,沒看見沒……”
朱富貴指了指冒着鼻涕泡的阿布杜勒,道,“當年朕與威廉老哥,阿布杜勒老弟在桃園,那是斬過雞頭,燒過黃紙的交情,威廉老哥既然是你的教父,那朕自然就是你的叔叔!”
亞瑟:……
“這件事,你的母親想必也是認可的,當然,我沒有把你像你哥哥那樣做成叉燒,主要還是看在威廉老哥的面子上,孩子,你有一個好教父,你應該感到慶幸。”
說着,朱富貴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封厚厚的信箋。
這是維多利亞覺得電報怒斥沒有溫度,特地親筆書寫交給前線部隊轉交至大明的元首通信,通篇都是“優雅”的語言。
朱富貴晃了晃信,道:“你看,這是你母親寫給朕的信,我與她也是老交情了。”
“不可能,母上怎麽會給你這個暴……給您寫信?還寫那麽長?”亞瑟驚訝道。
“愚蠢,你自己看看,這些是不是你母親的親筆?這用我們大明的話來說,叫做紙短情長!”
朱富貴就知道維多利亞大姐寫信噴人不會告訴自己兒子,“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你又不是王儲,哪裏懂得政治的複雜?”
說着,朱富貴将維多利亞的侮辱信重新收好。
他當然不會認爲亞瑟真會相信自己的鬼話。
這不是閑着也是閑着,逗逗大侄子玩兒麽。
朱富貴喝了口牛奶,道:“來人,将阿禮桧帶上來。”
“阿禮桧?”
亞瑟愣了愣,不知是誰。
但很快,一個白白胖胖的白人胖子,穿着一身鞑宋的員外馬褂跑了進來。
這不是唐甯街特使盧瑟福·阿禮國,還能是誰?
“特使先生,你也被俘虜了?我怎麽沒見到你?”亞瑟問道。
亞瑟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疑問,是因爲一路上他都是被單獨關押的,并沒有看到有别的犯人被俘虜。
而昏迷之中的事情亞瑟也都全然不知。
阿禮國搖了搖頭。
心說,你能見到我有鬼了。
明皇搶錢我推箱,你被撿屍我揭發,飛艇空運我加煤,倫敦虛實我坦白,咱倆能一個待遇嗎?
當然,這些話就不用告訴亞瑟了。
阿禮國甚至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而是朝着朱富貴磕了一個标标準準的頭。
朱富貴對伊博文說道:“你看,英國人的膝蓋窩就是能彎的嘛,乾隆他就是被馬嘎爾尼騙了。”
當然,所謂洋人的膝蓋天生不會彎,隻是民間的傳說,乾隆年間馬嘎爾尼是跪還是不跪,是雙腿跪還是單膝跪,這裏面其實有着很深的政治博弈。
至少,從馬嘎爾尼堅持不跪乾隆,滿清官員依然好吃好喝招待,一路禮送出境,足以說明乾隆很清楚馬嘎爾尼背後那個國家的實力。
若是什麽印度王公,東南亞酋長,甚至是蒙古親王,西域頭人,敢在北京玩這一套,早就不知道死過幾回了。
說到底,基督徒的信仰什麽的,都是假的。
朱富貴不相信馬可波羅如果真的見過忽必烈的話,他沒有下跪磕頭。
至少可以考證的是,1253年,法國路易九世的使者從君士坦丁堡金角灣出發,前往拜見正在頓河以東駐牧的蒙古人首領,商讨一道進攻MSL的可能性的時候,基督徒的膝蓋就已經彎過了。
阿禮國趴在地上,偷偷打量着這位可怕,但又不那麽可怕的強大帝王。
可怕是因爲,阿禮國很清楚,他殺人如麻,滅國無數。
不那麽可怕是因爲,阿禮國同樣清楚,隻要自己獻上忠誠,同時證明自己的價值,那麽他就絕不會出爾反爾,背叛承諾。
這都是阿禮國長期作爲外交官,尤其是東方世界的外交官,不斷研究總結出來的。
但此時,阿禮國還是有一點點小小的擔憂。
朱富貴也大概知道阿禮國的意思,用中文淡淡地道:“阿禮桧,你且放心,朕并不打算讓亞瑟回到倫敦,至少短期内不會。”
這讓阿禮國長舒一口氣。
他老婆孩子都在倫敦呢,就怕自己這邊效忠了大明皇帝,反手大明就把知情的亞瑟王子放回去了,這就糟糕了。
朱富貴陛下……果然仁義啊……
這一刻,阿禮國有了和亞曆山大二世一樣的感悟。
“你知道朕爲什麽要賜你大明姓名‘阿禮桧’嗎?”朱富貴問道。
阿禮國倒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通,多少有些聯想:“難道……難道是南宋的那位……那位不稱職的首相嗎?”
“不稱職,那是對于南宋來說的,對于金國,他滴任務完成的很好!”
朱富貴搖搖頭,“朕知道,你是一個有能力的人,是歐洲愚昧的封建貴族共和體制壓迫了你,剝削了你,讓你的才華無法發揮。
朕認爲,由你來擔任大英帝國……嗯……聯合王國……嗯……是英格蘭王國,如果由你來擔任英格蘭王國的首相的話,對于英格蘭人民一定是一件好事。”
阿禮國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就連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一直以來,作爲一個機修工的兒子,低微的出身導緻阿禮國在仕途上舉步維艱。
要不是他在東方的冒險,他都不可能成爲一個外交官。
在西方世界,公務員和政治家,或者說政客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有點類似于明清時代吏與官的區别。
阿禮國的出身注定了他隻能在公務員序列活動。
哪怕跻身了貴族林立的外交官圈子,也隻能去沒有貴族子弟要去的東方。
無論是清國,還是俄羅斯的工作崗位,在那個年代,都不是什麽招人待見的差事。
哪怕在帶清能當人上人,但在歐洲,還是個孫子。
但如今,這一切都有可能發生改變了。
因爲明靓宗畫出了大餅。
别人畫餅,阿禮國作爲一個老江湖肯定是不吃的。
但靓宗的餅……
真香!
“當然,你也知道,這一切還需要時間。”
朱富貴進一步說道,“隻有當米字旗從白金漢宮和唐甯街10号落地,大英帝國徹底解體,你才能站在這個腐朽帝國上獲得夢寐以求的一切……
去好好幹吧,戈爾巴·阿禮桧同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