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達爾還是太熱了。
或者說,整個印度除了局部地區,都太熱了。
瓜達爾屬于熱帶沙漠氣候,年平均溫度高達30度,年均降水隻有200毫米。
要知道,就算以缺水著稱的華北地區,年均降水量也有500多毫米。
這種鬼地方,要不是地理位置優越,适合建港口,确實不是人呆的。
朱富貴扇着扇子,在移清宮各處轉了轉,賞玩一番。
畢竟,當後乾隆時代大紅大紫的土嗨風格,遇到了同樣浮誇的印度風格,撞出的藝術火花還是有點東西的。
至少跟在朱富貴身後的阿蔔杜勒老弟非常喜歡。
直說到了五國城,也想整一個。
對此朱富貴當然是拒絕的。
五國城是标準化公寓,怎麽可能給你搞行爲藝術?
不過在落基山脈裏,倒是可以考慮建一座。
目前對于荒野用地,大明朝廷基本上是抓大放小,隻管重點區域,小零小碎暫時管不過來。
畢竟大明即将占領的北殷洲國土,是美國大部+加拿大全境+墨西哥北部,面積達到2000萬平方公裏,而總人口卻隻有不到八千萬。
人口密度隻有後世俄羅斯的一半不到,和澳大利亞差不多。
這種情況下,還要組織人力去各種山溝溝裏巡查違建,成本實在太高了。
當然,房子可以建,但北殷洲的土地都是皇上的,這是必須确認的。
畢竟,這可是殷妃娘娘的嫁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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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各種豔麗土嗨的建築,在移清宮的各處走廊,朱富貴還看到了許多自己的畫像。
在畫像下面由書法大家寫上了《聖天子起居注》中的相關名言。
這些畫像中,有一些一看就是出自莫卧兒宮廷畫師之手,并非滿清宮廷畫像的傳統風格。
技術性人才就是吃香。
鞑宋自開伯爾山口入關印度,也搜羅了一大批婆羅門大儒,開始結合印度實際爲鞑宋入關,剃發易服編纂合理性。
本來朱富貴以爲,南唐和鞑宋到了印度,難免會被印度龐大的人口同化,現在看來是多慮了。
南唐去了非洲好望角,以爲鄭和後裔讨回公道爲宣稱,合情合理地驅逐了雀占鸠巢的黑人,點出了比屏障更高級的技能——淨化。
鞑宋則在婆羅門一衆大儒的高強度辯經之下,點出了種姓制度的技能點。
朱富貴稍作休息,便傳索特那來辦公室面聖述職,要他着重講一講鞑宋的種姓制度是如何實施的。
畢竟作爲一個互聯網高強度沖浪愛好者,有聲有色的世界大國的故事總是能給朱富貴帶來快樂。
索特那自然不敢隐瞞,立刻事無巨細地向萬歲上奏了鞑宋入主拉賈斯坦邦後的新朝雅政。
說起來,種姓制度對于鞑宋官僚來說也不算是完全陌生的領域了。
本來滿漢不通婚,于各大城市建造滿城便是他們的傳統藝能。
有人說,中國若是沒有經曆革命,到現在說不定隻是一個大号印度,這種說法若是從這個角度來說,倒也不是完全說不通。
當然,華夏陸沉之後,抗争從未停止過。
到了太平天國時期,更是明确了驅逐鞑虜的意志。
比起被種姓制度牢牢鎖死在固化社會中,逆來順受,甚至還主動維護這一體系的印度低種姓階層相比,中國老百姓可是太不安分了。
王侯将相甯有種乎,這是深入華夏人骨髓的信念。
而且,真要成爲大号印度,兩千多年前始皇帝就已經斷了這條路了。
中國再是如何費拉,至少不會完全成爲一盤散沙。
東南互保也好,各省獨立也好,終究逃不過天下大事分久必合的鐵律。
唯一一個逃脫這一鐵律的,大概也隻有被大慫丢掉的交趾了。
但即便是交趾,如今也已經重歸大明,再次進入到了書同文、車同軌的滄桑正道之中。
反正不管怎麽說,大号印度的命運絕不會落在泱泱中華的頭上。
但如今的鞑宋,倒是有向小号印度發展的趨勢。
終歸是要入鄉随俗的嘛。
在婆羅門大儒的講解下,鞑宋上下居然發現世界上還有這麽好的一套制度,還有這麽好的百姓,劃掉,牲口!
早知如此,當年就不應該入山海關,就應該去和察合台蒙古人搶開伯爾關啊!
當然了,鞑宋也深知,如今時代變了。
弓馬娴熟在巨艦大炮面前屁也不是。
更何況,如今的八旗子弟哪裏還稱得上弓馬娴熟。
這兩年從北京到雪域,從帕米爾到印度河,八旗子弟一路走來,屬于八旗野化訓練了是。
客觀來講,野化的效果還算不錯。
至少那些個從前煙杆子不離手的纨绔們,如今至少會舞着大刀片子,端着明呲花,沖進印度人的高品質鴉片田裏搶收成了。
按照前清的标準,這可是上上上勇!
按照印度标準,則是上上上上勇!
一開始,拉賈斯坦的婆羅門僧侶們認爲,如此勇猛的戰士,那必須是梵天所創梵天的手臂啊!
根據印度教《梨俱吠陀經》記載,婆羅門是梵天的嘴、刹帝利是梵天的雙臂、吠舍是梵天的大腿、首陀羅是梵天的腳。
至于賤民達利特,則被排除在梵天的身體之外。
也就是說,他們認爲鞑宋人應該是刹帝利。
當然,印度的種姓制度其實非常複雜,并非隻有婆羅門、刹帝利、吠舍、首陀羅這幾個種姓,而是每個大類中還會細分幾個,甚至是幾十個等級。
所以婆羅門僧侶就說,鞑宋武士是梵天的拳頭,是最高等級的刹帝利。
一開始,不明就裏的德川慶喜還被唬住了,美滋滋的接受了刹帝利的頭銜。
後來索特那王爺進修回來重新執掌大權,德川慶喜隻能大政奉還。
索王爺知道了這件事,當即一個反手大嘴巴子将德川慶喜抽得原地轉了三圈。
“他奶奶滴八嘎,你被印度和尚陰了!”
索王爺可是得到過萬歲爺面授機宜的人,自然知道在印度,刹帝利雖然掌握着武力,但身份等級和社會地位和婆羅門根本沒法比。
這還了得?
鞑宋雖然帶個鞑,可不也帶着一個宋嗎?
大家可是正兒八經從中華大地殺出來的。
在中華,兵強馬壯者爲尊,活佛要接受朝廷冊封,這是規矩,哪有賊和尚騎在王爺頭上拉屎撒尿的?
于是,索王爺親自帶隊,将那些糊弄鞑宋老爺的婆羅門僧侶統統砍頭。
而且在砍頭之前,劊子手用的虎頭大刀統統都要在不可接觸的賤民達利特身上蹭過。
他們死後的屍體也要丢進達利特村莊的糞坑裏面,永世不得翻身!
這一招果然擊穿了婆羅門僧侶的肉體精神雙重防線。
那些之前沒敢出面糊弄的婆羅門僧侶,立刻表示這些人都不是虔誠的印度教徒,鞑宋老爺們砍得好。
與此同時,他們連忙閉門研究數日,接着,一份嶄新的印度教教義就誕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