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鎊貶值,惡性通脹,最先受到沖擊的,毫無疑問又是距離上帝太遠,距離英格蘭太近的愛爾蘭人了。
在都柏林,土豆的價格從6月底開始一路飙升,到了聖誕節遷徙,一公斤土豆的價格居然達到了駭人聽聞的2便士每公斤。
這對于收入微薄的愛爾蘭平民來說,是完全無法接受的價格。
二十年前那場可怕饑荒的記憶,從每一個愛爾蘭人的心頭浮現起來。
無數衣衫褴褛的愛爾蘭人,來到教堂,向上帝禱告,并向神父們祈求一些糧食。
不過和二十年前一樣,他們什麽都沒有得到。
教堂上百年來積累了大量的财富。
但是請想一想,他們這些财富是如何積累下來的。
試問,一個慷慨仁慈的人,能攢下那麽多錢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當然,他們也不是什麽都沒有做。
還是有一些神父拿出了一點點糧食收買人心。
甚至還有人出售免除饑餓的贖罪券。
因爲貪食也是七宗罪之一。
自然也是可以贖罪的。
贖罪券是一勞永逸免除痛苦的方法,可比每天買土豆便宜多了。
愛爾蘭與英格蘭不同,天主教是這裏的主流宗教,這一點與法蘭西更像。
但正如說,你在廚房中看到一隻蟑螂,通常意味着你的廚房裏已經有了一百隻蟑螂一樣。
而如今的愛爾蘭神父在戰鬥力上,也是不會遜色于自己的法國同行的。
12月25日,聖誕節當夜。
巨大的爆炸聲響徹都柏林的上空。
有着一千四百年曆史的聖帕特裏克大教堂火光沖天。
一群頭戴黃巾的愛爾蘭農夫,舉着步槍血洗了教堂。
“上帝已死,天父當立”,一個叫做洪唐尼的年輕人,自稱是南美拉華教宗冕下洪秀全的義子,非洲洪濤六尼王陛下的兄弟,舉起了反抗英格蘭人暴政的旗幟。
他們公然推倒聖母雕塑,審判神職人員,并将受到折磨的孩子解救出來。
面對這些罪證,愛爾蘭人卻并沒有憤怒。
上千年來的宗教洗腦使得他們絕不相信上帝會抛棄他們這些虔誠的羊羔。
數百年前,他們能夠爲了信仰與英格蘭和北愛爾蘭的新教徒進行殘酷無比的仇殺,如今,他們當然也不會因爲這麽一點小事而改信更加離譜的拜上帝教。
然而,戰争或許無法讓一個狂信徒屈服,但是饑餓可以。
随着物價進一步飛漲,土豆的價格一日三價。
最終,到了德武十三年,西元1875年2月的時候,一公斤土豆的價格終于飙升到了一先令。
很多農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完整的一先令,他們怎麽可能拿得出那麽多錢去購買土豆。
但是英國征收糧食的官員才不會管這些農民的死活。
這些窮鬼懂什麽?
一公斤土豆在都柏林價值一先令,但到了倫敦,那就是五先令,六先令,這可是數倍,乃是十數倍的利潤啊!
英國駐愛爾蘭總督,丘吉爾的大兒子,也就是曾經與威爾士親王的情婦私通的布倫德福德侯爵,下令,決不能讓一顆土豆留在愛爾蘭。
[此處溫習一下,老丘吉爾有三個兒子,大兒子是布倫德福德侯爵,三兒子是溫斯頓·缺吉爾的父親。
布倫德福德侯爵與艾利斯福德伯爵夫人私奔,而艾利斯福德伯爵夫人是威爾士親王,也就是大英帝國皇儲的情人。
三兒子因爲大哥的事情,與皇儲交惡,甚至提出決鬥,最後被老丘吉爾送去了北京,不幸被暴君朱富貴殘忍切片。
在此,讓我們爲艾利斯福德伯爵先生默哀三秒鍾。]
總之,一場堪比1850年大饑荒的災難在愛爾蘭重新上演了。
因爲受到上一次土豆晚疫病毒株殘留的影響,如今愛爾蘭的土豆産量萎縮的厲害。
兩種因素疊加,這一次的饑荒發展的速度更快更猛。
人相食這種出現在中國古代史書上的可怕景象在愛爾蘭不可避免的出現了。
在極端的饑餓之下,任何宗教禮***理道德都已經成爲了可以肆意踐踏的東西。
教堂的神父們很有經驗的組織了護教隊,守衛教堂的财産,防止那些仿佛喪屍一般的貧民的掠奪和盜竊。
然而,在這樣的煉獄世界中,卻出現了一處極樂淨土。
那就是由洪唐尼開辟的春發一号土豆樂園。
這座莊園位于愛爾蘭貧瘠的山地之中,此前别說愛爾蘭總督當局,就是附近的牧民都沒有重視過那處地方。
根據經驗,在這樣的土地上種植作物,根本不會有好的産出。
實際上,因爲缺少化肥的緣故,春發一号在那裏的生長确實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但是這種影響隻是相對的。
作爲放在後世都算是良種的二倍體土豆品種,無需脫毒,天然對晚疫病菌免疫,且理論極限畝産可以達到将近三噸的春發一号,在這塊貧瘠的土地上依然有每畝七百公斤的産量。
這在大饑荒中,無疑是一個令人震驚的數字。
當然了。
光有糧,沒有槍,等于别人的糧倉。
愛爾蘭實際上本身的土豆産量也是勉強足夠的,隻不過是被英國人嚴重剝削了而已。
以中國人的腦回路,是絕對想不通英國佬爲什麽要對家門口最好同化的一塊地盤,一批人,搞這種敲骨吸髓,不死不休的剝削的,以至于數百年的占領都無法做到同化。
但事情就是這麽發生了。
朱富貴隻是幾年前随手送了點種子,後來又走私了一點軍火,愛爾蘭這個大火藥桶就被英國人自己的騷操作點炸了。
結合了《朕的奮鬥》、《上帝已死》、《拜上帝教經》等等綱領,愛爾蘭拜上帝教分教正式成立。
十幾萬饑腸辘辘的愛爾蘭人義無反顧地加入了他們,團結在了洪唐尼大主教的麾下,與英國人展開了保衛家園,保衛土豆,保衛春發的戰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