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對于軍事基本上一竅不通,唯一的知識來源是三國演義。
可就算是三國當中哪些個猛将也不會飛啊!
那麽大個物件,看上去也不像是能用弓箭射下來的。
慈禧糾結了半天,咱們旗人怎麽和朱富貴的天兵弓箭對射,還是李蓮英提醒他
洋人的槍炮了。
好在後來聽說法國人也有飛艇,慈禧這才放下心來。
她連忙下了懿旨,令旗人新軍總大将索特那王爺前往天津向法國人學習炮打飛艇之法與之抗衡。
要知道,這次朱明的飛艇丢的是……下次丢的說不定可就是炸彈啊!
相對于驚,慈禧的怒其實還在驚之上。
畢竟她又沒有真和洋人困過告,最多也就在寂寞的長夜中用過幾個角先生。
怎麽現如今,自己不但成了通洋的蕩婦,甚至還與鬼子六變成了勾搭不清的叔嫂關系。
其實這也罷了,父死娶母,兄死娶嫂也是滿人的老習俗了,倒也沒什麽。
可朱富貴這個狗皇帝真是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壞到骨子裏去了!
他居然制作了如此多的人偶分發給滿北京的愚民!
慈禧幾乎可以想到那些販夫走卒對着自己的仿品行龌龊之事的模樣了。
至于說王公貴族,她倒是沒有想過。
這幫人哪個不是十幾房小妾,該不會這麽無聊吧?
說到無聊,慈禧是想了三天三夜都沒有想明白,他朱富貴爲什麽這麽無聊?
他做出這種事,對于他朱富貴有什麽好處嗎?
他有飛艇,直接扔倆炸彈,不直接就把滿蒙王公一鍋端了嗎?
他爲什麽要做出這種……
這種……壞人名聲的事情?
難道他真以爲,靠着這種粗鄙的伎倆,就能進一步挑動自己和恭王府内鬥嗎?
倒也不是我杏貞吹噓,搞内鬥,十個奕也不是對手,他有什麽資格和我鬥!
慈禧自然是想不明白的,朱富貴做出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事情是爲什麽。
朱富貴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不過是給杏貞女士祝個壽,順便再賺取一點點文化值罷了。
雖然搞不懂朱富貴打得什麽算盤,不過慈禧也不準備白白咽下這口惡氣。
她一邊着手進一步打壓恭王府一黨,一邊下旨給李鴻章。
你李鴻章不是忙前忙後一整年搞了個電報網嗎?
不是說如今泰西諸國都以電報聯絡最爲快捷嗎?
讓李鴻章給哀家給朱富貴發電報!
讓他狠狠地罵!
世上竟有如此厚顔無恥之徒!
就算罵不死那朱富貴,至少也解哀家心中一口郁結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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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在蘇州李府收到的便是這樣一份來自北京的懿旨。
前來傳旨的正是将功贖罪,屁股都沒養好就趕來江南的安德海公公。
他所傳懿旨中,太後娘娘要求李鴻章學陳琳寫上一篇檄文,替自己好好罵罵朱富貴這個卑鄙無恥的白臉曹操!
“李大人,接旨吧!”
李鴻章擡頭看了看傳令的安德海,忍不住搖了搖頭:“太後娘娘還是沒搞懂電報的正确用法啊!”
“哦?此話怎講?”
安德海尖着嗓子問道。
同時心中暗道,這些個漢人外臣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咱家天使至此,禮數也不齊備,孝敬銀子也不給。
李鴻章笑着搖頭,道:“老夫建的乃是内網,與朱明的電報網并不相連,老夫又怎能緻電朱富貴呢?”
“那李大人還等什麽,速速連上便是!”那安德海理所當然地答道。
“哼!”
李鴻章忽然站了起來,甩袖子道,“從北京到蘇州,明明吾已修通電報相連,爾等滿人卻食古不化,依然要大費周章遣人來此傳信,如此冥頑不靈者,吾等漢臣便是修修補補,又怎能撐得起你滿人的破船!”
“李大人你!你!你說神馬!”
安德海被李鴻章的話驚得後退三步,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李鴻章冷笑着将慈禧的懿旨丢在地上,然後用自己嶄新的明鞋碾在腳下。
讓我罵朱富貴,是當我腦系搭牢嗎?朱富貴可是一言不合就拔槍的愣頭青啊!更何況越洋電報你知道要多少錢嗎?
一個字就是二兩銀子!
慈禧你讓老夫去罵朱富貴,這上千兩銀子朝廷給報銷嗎?老夫得賣多少災民才能補回來啊!
相反,這國内電報就便宜多了。
安德海瑟瑟發抖,腦海中忽然想到當年康熙爺那會兒,雲南吳藩作逆恐怕就是這個光景吧?
這吳藩反了朝廷,第一個可就拿鎮守太監祭了旗啊!
“李伯爺,奴才耳背,您剛才說的奴才一個字兒都沒聽清……對,奴才聽不懂安徽話,李伯爺您讓奴才回去找個通徽大才,再來向您請安?”
說着安德海便連忙朝着門外跑去。
誰知早有李府兵丁守在門口,隻一腳,就把安德海踹了回來。
“李伯爺,您就讓小的先回去吧,小的真聽不懂南方話,小的打小兒愚笨!”
安德海涕淚橫飛。
李鴻章搖搖頭,冷笑道:“伯爺?呵呵,既然你聽不懂安徽話,那你該認識這個!”
說着,李鴻章一把扯掉頭上的頂戴花翎,露出了已經偷偷養了一年多的頭發。
不愧是挨了一槍也能苟的長壽之人,李鴻章的發質很好,短短一年時間就能勉強束發了,足以讓程序猿落淚。
接着,李鴻章又褪去馬褂長袍,露出裏面的麒麟袍來。
隻是這麒麟袍,顯然不是大清樣式,而是明制的!
李鴻章森然一笑,露出一排白皙的牙齒,“實話告訴你,朱明的王爵李某人是不敢受的,但這朱明的公爵,李某人還想試上一試!”
“這……這……安可如此啊!”安德海一屁股坐在地上,臀部的疼痛也沒了感覺。
這時候,李鴻章的首席幕僚周玉山也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自發匪作亂至今已有一十五年,一十五年間,洋夷入寇,黃河易道,厄運之極,古今未有,苟在食土之毛,含氣之類,莫不叩心絕氣,行号巷哭!”
周玉山一字一句說道,同時那扇小小的屏風像是變戲法一般,從後面走出了十幾個刀斧手,以及幾名頂盔掼甲的悍将。
“哎,也罷,非是李某人背主求榮,實是胡主無道,天下蒼生無辜受累,老夫便爲了這天下蒼生,反了這鞑虜朝廷吧!”
李鴻章将麒麟服緊了緊,大聲道:“玉山,傳本公帥令,通電全國,君壞臣綱,有敗五常,江蘇鴻章,永不朝清,我江蘇府及徽南地區,即日起易幟,奉明天子爲尊!”
轉過頭,他對着已經呆若木雞的安德海道:“安公公,下去後記得托夢給太後娘娘,這才是電報的正确用法!”
說着,李鴻章背着手轉身離開。
盛宣懷連忙快步趕上,李鴻章不動聲色地小聲問道:“那邊如何……”
“明公,哦不,公爺請放心,大明特使正在留園等您。”
盛宣懷自然知道李鴻章口中的那邊指的是哪邊。
沒有那邊點頭,這唐國是萬萬不可能建立的。
雖然隻是個公國,需朝明天子。
但大明皇帝朱富貴已經金口玉言道,願繼續保持與唐國公府的貿易,并承認國公府之獨立。
至于閩浙總督左宗棠則暫時還沒有動靜。
畢竟老左的心氣可比李鴻章高多了,一心覺着沒有大明的支持也能稱孤道寡。
李鴻章倒是沒什麽思想包袱。
公國也挺好,聽說大明在美洲已經有了兩個公國,阿茲特克公國和西雅圖公國。
但那兩個公國一個是種咖啡的,一個是……
總之都不是什麽正經國家。
而唐國就不一樣了。
一字公爵自然是最高一等的。
他這邊剛剛下令通電,接着便馬不停蹄地前去拜會大明特使,足可見老李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這時候又有人問道:“公爺,那個滿清朝廷來的公公如何處置?”
“大明天子有言,閹人有違天和,若我因此舊習,恐惹天子不快,故而我公國亦不設中官。”
李鴻章搖搖頭,其實他是很想搞批太監來伺候自己的。
不過很可惜,前期談判中朱明就提出了這一點,所以他的太監夢也就斷了。
具體到這位安德海公公嘛……
“本爵爺不忍看到閹官身體殘缺之苦,爾等速速拿伊做特,丢進黃浦江裏去,不要再讓本爵看見了!”
說着,李鴻章鑽上馬車,朝着留園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