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出現在新渤海灣的船隻正是外出對鲸魚、海象進行科學考察（日語含義）的朱成功号。
它比預計的回航日期晚了幾天。
不過考慮到朱成功号此行的任務是去科迪亞克島捉海象，所以時間上有所誤差也不讓人奇怪。
但是當它出現在港口上的時候，還是令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
朱成功号是一艘排水量1000噸左右，擁有一門主炮，少量副炮的遠洋蒸汽木殼船。
他的前身是美國經營遠東貿易的的武裝商船。
朱成功号能在長州藩的炮擊下存活下來，并且從容不迫地撤退，足以說明它是一艘有一定戰鬥力的商船。
然而此時，朱成功号全身多處負傷，夾闆和船舷都有嚴重的損毀，旗杆上的青龍吐水旗也被撕去了一半，焦黑一片。
“難道是遇到了海盜？”
這是朱富貴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
好在随着船隻靠岸，從朱成功号上陸陸續續地走下了一百多名水師官兵。
除了兩名因爲重傷昏迷的水兵被立刻送去了新津衛生院急救，其他的戰士都沒有大礙。
而且船艙和甲闆上，堆着三百四十來頭科迪亞克海象屍體，說明着此行任務已經達成。
這些膘肥體壯的巨獸總重量估計将超過兩百五十噸。
雖然因爲《動物保護法》的威懾，以及超額文化值的罰款，這些海象無法向後世出售，但它們可以爲大明提供大量的肉食、象牙、潤滑油、肥皂、蠟燭、皮革等物資。
這個時代，這種後世極其瀕危的大塊頭，僅僅在科迪亞克島上，保守估計就有三四十萬頭，根本無需操心它們的種群繁續。
朱富貴更加關注的是官兵們的傷勢，以及他們負傷的原因。
朱成功号艦長鄭保國也負傷了，胳膊被紗布懸吊在胸前，眼睛似乎也被什麽東西偷襲而打腫了。
不過他的精神狀态還不錯。
他帶着一個瑟瑟發抖的土著女人，上前向朱富貴彙報情況。
朱富貴注意到，這個女人比起一般的印第安人更像中國人，除了面盤子稍微大一些，模樣還算周正，皮膚很白。
如果真要形容的話，她更像是一個白皙的蒙古族婦女。
這個女人顯然對于新的環境有所驚懼，不過她似乎很信任鄭保國，牢牢抓住他的胳膊。
在鄭保國的彙報中，朱富貴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明首次近北極圈科考任務一開始進行得非常順利。
朱成功号以時速14節左右的航速，用了4天時間抵達了位于阿拉斯加灣的科迪亞克島。
在這裏，水師官兵們第一次見到了如此壯麗雄偉的近北極圈生态風貌。
海岸上，大群大群肉山一樣的海象正在沐浴冬日的陽光。
幾頭體形同樣碩大無比的巨熊則遊獵其間，尋找年老力衰，或者落單的雌性海象及其幼崽進行捕食。
無論是科迪亞克棕熊還是海象，亨利1860的輕型彈丸都不足以一槍斃命。
尤其是巨型公海象，他們的用以抵禦冰冷海水的皮膚厚達十幾厘米。
但是這些移動緩慢的巨獸則是重弩和鋼矛的活靶子。
如果是可愛的豎琴海豹的話，官兵們下手可能會有些遲疑，但海象實在是其貌不揚，輸在了顔值上面。
大明水師毫無心理負擔的對他們進行深入科考。
然而就在這時候，島上出現了另外一批不速之客……
……
“簡單來說，你們遇到了羅刹鬼子的捕鲸隊，然後和他們幹了一架？然後這個女人則是從科迪亞克島上逃出來的土著女子？”朱富貴抱着橘貓，面色凝重地說道。
“萬歲，是微臣辦事不力，沒有顧全國朝大局……”
鄭保國誠惶誠恐地說道，“不過那羅刹鬼子确實不是人，他們不但奴役當地百姓，更是偷襲我大明水師，好在官兵英勇，得賴萬歲洪福，朱成功号幸不辱命，将寶貴的食物，哦不，寶貴的科研資料帶回了大明……”
“糊塗！”
朱富貴騰地站了起來，卻因爲觸動了腳傷而使得面孔有些扭曲。
這讓鄭寶貴愈發懊悔。
是啊，如今國事艱難。
我大明裂土美洲，已經有了花旗國這個龐然大物作爲敵人，自己又怎麽能擅啓邊釁，向羅刹國反擊呢？
尚處年幼的第四大明帝國，如何能同時抗衡這兩個敵人啊！
這一刻，鄭保國已經想到了以死謝罪。
然而朱富貴怒而躍起卻輕輕地将鄭保國虛扶而起。
“鄭愛卿，你要記住，大明的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而在這一役中，最能代表大明利益的是那些海象嗎？”
朱富貴痛心疾首地擡起頭，看着人人挂彩的水兵們，大聲道，“不，大明最大的财富是諸位啊！隻要你們能安全回家，些許海象又算個什麽東西！”
“所以，鄭愛卿，以後若是遇到這樣的情況，務必要将海象丢進海中，減輕船重，全速擺脫敵軍的糾纏！”
朱富貴用力拍了拍鄭保國，接着又親自給每一位水兵扶正絲帶。
不知是誰帶了頭，很快碼頭上便響起了一片哽咽的“萬歲”之聲。
……
大明水師的第一場海戰，對手居然是俄國人，這是朱富貴萬萬沒有想到的。
俄國人在阿拉斯加幹了什麽好事，這不用查資料朱富貴都能猜到。
無非就是江東六十四屯的故事提前上演罷了。
那個長着蒙古面向的女人屬于阿留申人。
阿留申人是愛斯基摩人，也就是因紐特人的一支。
比起印第安人來說，因紐特人來到美洲的時間更晚，大概隻有三千年左右。
按照後世的發展軌迹，阿留申人在21世紀基本滅絕了。
俄國人出了一把力，美國人出了一把力，日本人也有一把力。
因爲在二次大戰的太平洋戰場，日軍曾經一度攻占了阿留申群島。
這也是日軍唯一一次攻入美國本土。
就和琉球島上的琉球故民一樣，阿留申人在日美你來我往的反複奪島、轟炸中死傷慘重。
相對于人口基數較多的琉球人，人口本來就隻有萬把人的阿留申人，基本GG。
當然，他們還有較少一部分遷入了蘇聯和加拿大。
他們也是蘇聯各民族中人口最少的少數民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