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貴繼續閱讀這份十九世紀的報紙。
看着這上面光怪陸離的消息,遠比在大明境内溜達更能感受到自己身處強盜盛世的時代。
噗嗤——
看着看着,朱富貴忽然一口牛奶噴了出來。
“怎麽這麽不小心!”殷素素連忙拿出手絹給朱富貴擦嘴。
“不能怪我,素素你看這個!”
朱富貴指着第二頁上一副照片說道。
“呀,這不是那些海軍學員嗎?他們怎麽上報紙了?”殷素素不懂英文,倒是沒有看出什麽來。
朱富貴給她解釋了原委。
原來“幕府謝罪團”在經過了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後,終于抵達了米帝首府華盛頓。
不出所料的,林肯看到朱富貴親自撰寫的英文國書非常高興。
此時正是他因爲戰事不利受到國内輿論指責的高峰。
林肯特地在白宮外的草坪上舉辦了高規格的記者招待會,向世人介紹自己的日本朋友。
在遠東獲得一個大國的支持(日本此時有3000萬人口,與美國相當),不管那個國家拉不拉跨吧,總之是一項重大的政治加分項。
在記者招待會上,林肯當衆朗讀了他的摯友,遠東的拿破侖“德川慶喜”将軍的來信。
當然了,林肯根據需要對信的内容作了删節。
畢竟裏面有很長的篇幅,都是“德川慶喜”瘋狂慫恿美國政府登陸京都擊斃天皇的内容。
這種要求實在是異想天開了,林肯當然不會念出來。
他主要念的是“德川慶喜”自述是如何仰慕美國文化,如何崇拜美國曆史上最偉大的兩位大統領——
一位是國父喬治·華盛頓,另一位自然就是德才能與喬治·華盛頓比肩的林肯閣下了。
除了措辭谄媚的吹捧外,“德川慶喜”也并未口惠而實不至。
他大方的表示,日本作爲後發國家想要變得強大,離不開美國老大哥的提攜。
日本國已經下定決心脫亞入美,聘請美國專家來日本全面指導軍事、财政等各項改革。
爲維護東亞地區與太平洋地區的和平穩定,以及争取美國政府的高息貸款,幕府政府允諾做到如下二十一條:
1、凡關東、濑戶内海沿海一帶土地及各島嶼,無論以何項名目,概不讓與或租借與他國,隻可租借與米利堅合衆國。
2、由米利堅合衆國建造由名古屋接連江戶路線之鐵路。
3、日本政府允将福山以北及蝦夷島各礦開采權,許與米利堅合衆國臣民。
4、如日本政府聘用政治、财政、軍事各顧問教習,必須先向米利堅合衆國商議。
5、米利堅合衆國臣民在日本營造商工業應用房廠,或爲耕作,可得其須要土地之租借權和所有權。
6、所有在日本國所設米利堅合衆國醫院、寺院、學校等,概允其土地所有權。
……
這二十一條,自然是朱富貴從北洋政府簽的那二十一條裏摘錄的。
說實話,賣國這事朱富貴真沒啥經驗,不得不再次向老袁同志學習。
小日本良心真是大大滴壞了,朱富貴随便抄了一些不怎麽過分的,就讓林肯大統領樂得合不攏嘴。
幕府的軟弱超出了林肯的預計,不過仔細想想,日本人可能把法國人的36炮巨艦給當成美國的了。
這些東亞人就是這樣可笑,完全搞不懂國際形勢。
之前中國人還不是請俄國來“調停”英法,白送了一百五十多萬平方公裏土地了嗎?
和清國皇帝比起來,幕府将軍做的真是一點都不出格。
取得了如此巨大的軍事和外交勝利,足以讓美國民衆對本屆政府的武德評價上一個台階了。
林肯志得意滿地将國書念完,感慨幸虧法國人沒登陸,隻是遠遠開炮,所以讓日本人認錯了爹。
而自己就不會做這樣的蠢事了。
雖然東方人長得都差不多,但自己是絕對不會把他們搞錯的。
既然“德川”小老弟如此給面子,林肯也對日本使者以禮相待。
林肯不但同意了幕府貸款的請求,畢竟這種以國家主權和資源爲抵押的高息貸款,真正受益的還是美國人。
同時,林肯還邀請了謝罪團的代表上台發言。
王忠皇雖然是團長,但他考慮到自己畢竟是中國人,擔心在場萬一真有人會日語,就要穿幫了。
所以最終上台發現的還是森下下士。
而朱富貴看到的照片,正是森下下士怒目圓瞪,很有精神的在發言。
隻不過配圖下面的音譯文字……
“阿美莉卡,全員庫魯斯,絕對泥!”
而英語翻譯則是:“美利堅實在是太棒了,我們永遠熱愛它!”
……
朱富貴沒想到這個森下濃眉大眼的,居然是一個陰陽人。
要說他膽子也太大了,萬一在場真有人懂日語,豈不是當場暴斃?
他自己被美國佬捅上十幾個窟窿,頭顱做成酒杯,屁股上皮做成靴子倒也沒什麽,大明水師精銳,還有朕的兩艘大軍艦可就完蛋了!
這種性格沖動的年輕武士确實讓人頭痛。
難怪日本政府總是被他們裹挾着賭上國運呢。
好在從照片和文字都登報這一結果來看,這個時代的美國确實沒有人懂日語。
至少在美國本土這樣的人十分稀少。
其實朱富貴估計,就算森下用英語把林肯八輩子祖宗罵一遍,美國人也不一定聽得懂。
畢竟日式英語實在是太一言難盡了。
據說在一戰結束後的巴黎和會上,中國外交官顧維鈞用一口标準流利的英文獲得了滿堂掌聲。
接着出場的是日本的外交官牧野伸顯。
這個大久保利通的次子操着一口日式英語在會上嗚嗚啊啊一通,準備離場,結果被主持人叫住了,請他用英語再說一遍。
這把這位日本伯爵氣得火冒三丈,大喊,“我說的就是英語,不是日語!”
這樣的曆史典故總是能讓中國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因爲外交最終比拼的也不是什麽英語标準與否,而是外交官身後的國家實力。
踩着十艘航母而來,就算是用毛裏塔尼亞語,照樣也能在一份有利的合約上簽字。
否則就隻能像顧維鈞那樣當一個花瓶了。
歎了口氣,朱富貴看了一眼新聞上的日期,這已經是二十天前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森下他們隻要沒涼,那麽現在應該已經在紐約海軍造船廠學習開軍艦了。
希望唐納德能快點與他們接上頭吧。
畢竟50個學員要開兩艘軍艦加十艘運輸船回來,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必須要早做準備。
就在朱富貴把報紙放下,準備享用老李做的吐司荷包蛋時,忽然一條很不起眼的國際新聞進入了朱富貴的視野。
【中國反政府将軍石,于成都被捕獲,經非公開審判後,石于成都受淩遲酷刑處死。】
【據悉,與石一同被捕的叛亂軍人數衆多,其中包括他五歲的兒子,按照清國的法律,他或許能夠免去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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