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德如今也算是久經考驗的老同志了。
朱富貴倒是對他的忠誠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對他作爲一個猶太人的精明和審時度勢,還是很有信心的。
老唐同志現在的利益與大明深度捆綁,妻子女兒也已經住進了鳳都。
唐太太在大明皇家學院教外語,小伊凡娜則在皇家幼兒園稱王稱霸(主要是孩子少,就她最大隻)。
實際上,在鳳都二環以内,朱富貴給唐納德一家留了一座宅子,可謂誠意滿滿。
以後的升值空間可是不得了!
在将信件寄出不久,朱富貴便宣來了唐納德入宮面聖。
與聰明人說話十分方便,朱富貴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唐納德就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風流成性的皇帝陛下早年間在紐約從事黑幫活動的時候,與一位叫做朱莉的貴族夫人有染。
現在看來這位貴族夫人已經成爲了遺孀,也是擁有大量資産的寡婦。
她爲了維持體面的生活,決定将丈夫辛苦打拼來的事業變賣掉換取現金……
這可真是一件令人悲傷的故事。
唐納德甚至能夠想到,如果自己英年早逝的話,自己那個敗家娘們應該不會好到哪裏去。
所以忠于大明,抱緊朱富貴的粗腿,實在是明智之舉。
也不怪唐納德會這麽想。
這個年代一次性賣出十艘蒸汽輪船實在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
如果唐納德能像老範德比爾特一樣擁有敏銳、果敢的商業決斷力,他也不至于年近四十才靠大明發财了。
唐納德想象不出賣船的原因,隻能腦補出一場未亡人給死去的丈夫頭上種草的戲碼,這就是眼界的局限性了。
但不管怎麽說,作爲一名交易代表唐納德還是完全夠格的。
因此他拍着胸脯表示,一定會爲大明完成這筆巨額的交易。
朱富貴當然不會把那麽多錢交給唐納德,那是在引誘這個胖子犯罪。
他隻是過去談生意講業務的。
最終的交易隻需要和之前的被服生意一樣,通過銀行或者公海交易就可以了。
到時候再讓王忠皇、森下他們把輪船和軍艦一起開回來,想想都美滋滋。
……
11月27日,感恩節前一天。
朱富貴在安吉利斯港上送别唐納德。
與走陸路的謝罪團不同,唐納德将會從海路離開。
從陸路橫穿北美洲大約需要走4000公裏的路程。
密西西比河以西,有大量的地區路況很不好,有個别地區馬車每天甚至隻能走20公裏。
就算運氣不錯,并且用上火車、河船等交通工具,完成這一旅程也需要30天左右。
在太平洋鐵路通車之前,從西海岸前往東海岸最快捷的交通方式還是乘坐海輪。
隻是這個時代巴拿馬運河還在西班牙人和法國人的圖紙上,尚未開鑿,走海路需要繞一大圈。
從西海岸出發的輪船必須向南一直繞過南美洲大陸最南端,完成12000公裏的航程抵達東海岸。
按照這個時代遠洋輪船大約14節左右的速度,中途停靠補給時間不耽誤的話,需要約16天左右完成航行。
爲了盡快聯系上謝罪團,并且确保購船協議的達成,朱富貴拿出内帑,支付了唐納德商務外訪的差旅費。
一張豪華郵輪的頭等艙船票還是要不少錢的,朱富貴的鑄币廠至少要開工15秒鍾,真是肉痛得很。
不過嘛,作爲領導不能讓下屬自掏腰包爲國辦事,這是應有之義。
今天的碼頭上不算熱鬧。
不少懶洋洋的華人苦力正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曬太陽。
他們好奇地看着朱富貴一行。
即便是輕行簡裝,但朱富貴身邊還是帶了一個警衛小旗的保镖。
他們雖然穿着長款的風衣便裝,武器藏在衣服裏面,但身上那股氣質卻掩蓋不住。
而在警衛的隐隐形成的半包圍保護圈裏,朱富貴正在送别自己的愛将。
“甯念本鄉一撮土,莫念他鄉萬兩金!”
朱富貴取出一瓶富貴可樂,将一小撮從新鳳帶來的泥土撒了進去,遞給唐納德,“三桂,到了紐約千萬不要忘記初心,想想你的老婆孩子,她們都在等着你!”
聽着皇帝陛下用最煽情的話說出最惡毒的威脅,唐納德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萬睡爺啊,臣的妻子女兒請您務必照看好,你放心,說到财富的話,我想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您更慷慨了……你說的那枚……”
“你說的是中正之冠嗎?那顆鴿蛋大的綠寶石?你放心,隻要唐愛卿你把事情辦妥,朕自然不會吝啬賞賜!”
朱富貴到底還是沒好意思拿出“美齡之心”來忽悠唐納德。
畢竟同時出現兩顆超大的紅寶石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所以這一次朱富貴選擇了一顆不那麽浮誇的人造綠寶石,将它作爲綁在唐納德眼前的胡蘿蔔,鞭策他努力幹活。
将摻了土的可樂一飲而盡,唐納德依依不舍地登上了開往波士頓、途徑紐約的南瓜騎士号郵輪。
“記得開發票!”朱富貴揮舞着紋龍紅手絹,向唐納德做最後的道别。
……
郵輪郵輪,顧名思義,這個時代的郵件也是通過這種大船運輸的。
朱富貴寄給朱莉的信隻比唐納德早出發五天時間。
所以不出意外,朱莉收到信後的一周之内唐三桂同志也将抵達紐約。
送走了唐三桂,朱富貴又拍了拍身邊在打瞌睡的約瑟夫。
約瑟夫是喬的正式拼寫法,隻有關系親昵的人才會稱之爲喬,而朱富貴一般稱他的漢語名字:
“喬精忠,三桂去紐約辦事的期間,礦場的差事你可要盯緊一點。冬天已經到了,新鳳需要更多的煤炭取暖和發電!”
“可是,萬睡爺,自從華工們撤走之後,礦山裏的人手就不太夠了,再增加産能的話……”
“怎可能,不是有白奴的補充嗎?總人數不變,産能怎麽能夠減少?”
“那些人怎麽能和華工比呢,他們……”
“沒什麽好說的,華人能做到的事,白人一樣也能做到,自信點,精忠你要相信,你們白人不比中國人差,我看好你喲!”
朱富貴再次拍了拍約瑟夫的肩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隻留下後者在海風中唉聲歎氣。
……
坐在返程的馬車上,朱富貴在思考一個問題。
在蓋士鎮和安吉利斯港上有近2萬華人,可以說目前全加拿大的華人都集中在這裏了。
想要擴大新鳳的人口,甚至是維持普拉什煤礦的産量,吸納這些華人勢在必行。
不過在很長一段時間内,朱富貴甯可大老遠的從華夏本土運送人口,也不願意就近從安吉利斯港和蓋士鎮招人。
這是因爲根據寶芝堂的情報,在這兩處地方的華人居住在北美的時間較長,有的甚至已經是ABC也就是所謂二代移民了。
他們對于華夏的認同沒有多少下降,但形成了盤根錯節的幫派文化。
從華夏本土招募而來的新移民中當然也有所謂的洪門中人,不過這些人既無法抱團也不成氣候,在經過思想改造後翻不起一點點浪花。
可安吉利斯和蓋士鎮的幫派不一樣。
他們接受五洲洪門緻公總堂的管理,但這種管理的約束力是很低的,實則還是按照籍貫地域組成了各種良莠不齊的小幫會。
據說洪門由南明東甯總制使陳近南創立,旨在反抗滿清迫害統治,留存漢族文化。
理論上,這是第三大明帝國的政治遺産,作爲大明皇帝朱富貴應當是洪門天然的主人。
不過朱富貴很清楚那些幫會份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屬性,一直對此敬而遠之。
雖然緻公總堂也出過司徒美堂這樣的傳奇人物,也出現過很多可歌可泣的英雄兒女,但幫派、堂口這種落後的組織形式歸根結底是難當重任的。
而朱富貴作爲大明皇帝,成建制地将其消滅似乎也不太合适,所以朱富貴看着嘴邊的肥肉遲遲不敢下嘴。
不過如今新鳳的總人口已經達到一萬以上,恰一口大肥肉應該還不至于膩死。
所以除了購買船隊回本土運人之外,朱富貴準備命令寶芝堂開始暗中篩查背景簡單的華人苦力,将他們送來新鳳入籍,争取在元旦之前,将新鳳的總人口增加到兩萬人。
開局一個屁股,确切的說是屁股上的一支箭,一年過後有了兩萬人的小城邦,這樣的業績應該不至于在祖宗面前丢人了吧?
朱富貴從口袋裏摸出了中正之冠,放在手中把玩了起來。
(2萬人中算上預計十二月抵達第五期移民的五千多人。另外理論上大明改元之後曆法應該恢複中華傳統曆法,但爲了方便閱讀和寫作,其中月份依然按照西曆計算,元旦亦指1月1日而非傳統意義上的春節。否則核對日期對于愚蠢的作者菌來說就是一個噩夢工程了,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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