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工們的性命暫時保下來了。
不過印第安人的敵意并沒有完全消除。
實際上,他們隻是答應将華工們押回部落後再做打算。
不少人都表示,如果鼬有什麽三長兩短,必須要讓那兩個華工陪葬。
但總得來說,印第安人的怒氣值肉眼可見的降低了一些。
……
繼續啓程,朱富貴沒有再像貨物一樣被放在馬後了。
但他臀部的傷勢又不适合騎馬。
所以隻能一瘸一拐地跟在了華工的大部隊中。
時不時地,朱富貴會與故意放慢速度,走在俘虜隊伍邊上的少女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
朱富貴很想和她說句謝謝,但想了想,還是等徹底解決麻煩之後在說吧。
要不怎麽說錢是英雄膽呢。
系統賬戶裏有了錢,朱富貴腰杆都直了很多。
至于李老太監,因爲威脅實在有限,所以被松了繩子,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小心翼翼地攙扶着他的萬歲爺。
……
“朱兄弟,你真是大明皇帝?而且還會這些殷地遺民的土話?”
楊六賊頭賊腦地湊了過來。
他和戚文長雖然還有一隻腳在鬼門關裏,但朱富貴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要不是他,兩兄弟一早就被殷人們砍頭了。
感激是一方面,但他們對于朱富貴說辭的震驚是另外一方面。
心裏藏不住事的楊六還是來找朱富貴了。
至于戚文長和其他華工雖然還是一副低頭趕路的樣子,但耳朵都不自覺地轉了過來。
大明,皇帝,這兩個詞語,對于任何一個中國人來說,都太抓耳朵了。
至于說騎在馬上的少女,雖然努力想要偷聽,但實在是一個字都聽不懂。
一聽有人管朱富貴叫兄弟,李老太監像是踩到尾巴的貓,尖着嗓子叫嚷道:“我們萬歲爺自然是如假包換的大明天子,念你有過救駕之功,才不計較你這無禮之徒!”
在李春發想來,這幫無知刁民,先前不知萬歲爺的身份也就罷了,如今已知道天子當面,居然還敢稱兄道弟,實在是太不知禮數了。
“李伴伴,收收你那套脾氣。”
朱富貴搖搖頭,心說朱八老祖創業的時候還知道裝孫子呢,自己這個連草頭王都比不上的大明皇帝,肯定得低調啊!
什麽周公吐哺,什麽抵足而眠,什麽斷袖分桃,這些籠絡人心的法子都得用上啊!
嗯?
好像混進去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算了,反正就這個意思。
朱富貴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這些華工作爲自己起步的基本盤了。
大義這種東西,說沒用那确實沒什麽用,說有用其實也有用,用得好的話,抵得千軍萬馬。
想當年,販履織席的劉備不就靠着中山靖王之後這個穴頭,最終成爲了威名赫赫的季漢昭烈皇帝了嗎?
這都是自己學習的良好榜樣啊!
所以,既然已經打出了明室後裔的招牌,朱富貴也不準備收回來了。
相反的,他必須要把這個名分坐實,必須要讓這塊招牌起到價值。
朱富貴和顔悅色地對楊六說道:“楊老哥,實不相瞞,我本是大明建文帝十七世孫,靖難之後隐居東海,先父感天王驅除胡虜之志,纾家響應,起兵與雁蕩。
先父披甲執刃與虜大戰三十,小戰三百,終虜勢滔滔,寡不敵衆……”
一邊說,朱富貴眼角一邊還擠出幾滴眼淚,整個故事說得繪聲繪色,跌宕起伏。
愣是将一場村戰描繪成了波瀾壯闊的戰争史詩。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朱富貴甚至還想拿起快闆唱上一段朱天子血戰曾剃頭的戲。
“沒曾想,朱……”
楊六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管朱富貴叫“萬歲”、“陛下”之類的。
畢竟救命之恩歸救命之恩,但就憑朱富貴一張大嘴就相信他是明皇後裔……
楊六他還沒那麽傻。
畢竟“我,秦始皇,打錢”這樣簡單的直鈎釣魚,中招的概率還是比較低的。
但朱富貴父親響應洪天王的号召,起兵反抗清妖的事情,楊六還是相信的。
能與清妖大戰三十,小戰三百,那看來也和西王、翼王一樣,都是不出世的骁勇悍将啊。
即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是殺清妖的英雄之後,楊六對于朱富貴的态度愈發尊敬了。
他恭維道:“朱兄弟你看上去文文弱弱像是狀元郎,不曾想你父親卻是西楚霸王似的人物!”
“嗯嗯嗯,沒錯,我的長相随母後……”
朱富貴連忙點頭。
其實他确實長相像娘,畢竟他爹是個三百斤的大胖子,頗有福王遺風。
也正是因爲這個體型,他才在村支書の突撃中就被當場擒獲的。
當然,子不言父之肥,朱富貴是不會主動提這個事情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