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轉之地,不過是你心之投影罷了。”
道帝對韓修塵稍稍搖了搖頭,随即又嘴角含笑的說道:“行了,咱們也不要再說一些傷心之事了,你直接說吧,找我幹嘛?”
韓修塵會來找自己,道帝半點都不覺得意外。
因爲他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韓修塵的老祖宗都還未曾出生之時,就知道他會來找自己了。
但現在這個時間點他就來找自己,而且還能夠找到自己,這其實并不在道帝的感受之中。
“要你一縷氣息,不過分吧?”
韓修塵也一屁股坐在道帝的身邊,笑着對他說了起來。
他來找道帝,肯定不會沒事才來。
畢竟沒事的時候自己找他幹嘛,難不成談一談各自的傷心事,說一說各自心中的執念?
這些都不好。
畢竟都是命苦之人,當聽到各自的傷心事,你很可能會感同身受,顯得心裏面更加的不舒服。
而如果覺得對方比你更幸運,你可能又會妒忌對方比你幸運了。
所以啊,沒事的時候能夠不找道帝最好,甚至都不要記得有這麽一号人物。
而一旦有事找他的話,那麽就能夠可勁薅羊毛了。
畢竟道帝的家底還是非常殷實的。
再說了,自己要道帝一縷氣息,都不算是找他要寶貝。
畢竟一縷氣息對道帝而言,完全算不得什麽。
道帝聽到這話,雙眉下意識的一挑,有些玩味的對韓修塵問道:“你就這麽不放心道源修行界?”
“若是我出手的話,我自然不擔心,但我貌似無法出手。”
韓修塵沉默了片刻,然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這大半個月來,其實韓修塵一直都在感應北辰修行界和道源修行界戰鬥起來後,自己能否出手。
若是能夠出手的話,自己能夠做到什麽地步。
不能夠出手的話,自己又會受到多大的限制。
而在感受中,韓修塵最終找到了答案。
自己的确無法出手,甚至就算對沈月瓷他們的提醒,都隻能夠以非常隐晦的方式提醒。
不是因爲靈君這個身份束縛着自己。
也不是因爲大道的力量在束縛自己。
恰恰相反,雖然他想要出手的時候,也感受到了靈君身份和大道的力量想要束縛自己,但完全可以無視掉。
他真正無法出手的原因,是來自于自己!!
道帝聽到韓修塵這番話,沉默了片刻後,随手在身上拍了拍。
頓時他身上一縷金色的光芒從身上分離出來,懸浮在了韓修塵的面前。
在韓修塵伸出手握住那一道金色光芒之時,道帝遲疑了一下後說道:“你找我幫忙,其實我應該無條件答應你的,畢竟我欠你的東西實在不少。
但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反正越欠越多,我也不怕欠你更多,所以我給你一縷我的氣息,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黎青绯?”
韓修塵聽到他這話,不緊不慢的把那一縷金色光芒收入了袖子之中。
同時扭過頭看着道帝似笑非笑的詢問了起來。
“你知道?”
道帝臉色微微一僵,随即變得有些做賊心虛起來。
因爲,自己這事是真的幹得有些不地道。
尤其是現在韓修塵似乎已經開始夢醒了,他更加覺得心虛了。
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這般做,是否會讓韓修塵正在做的事情出現一些變化。
“怎麽可能不知道,畢竟她是除了我之外,唯一一個隐約間還記得你一點點的存在。”
韓修塵忍不住啞然失笑起來。
若是那個黎青绯并記不得道帝,自己或許還不會多想。
但她隐約間記得道帝的存在,這就讓他不得不過多的考慮一下了。
再加上剛才道帝所說的那一番話,韓修塵完全可以肯定的說,道帝還未見到花開就已經凋零的那一朵‘花朵’便是黎青绯了。
而他之所以知道黎青绯的存在,也不單單是因爲她隐約間還記得一點道帝的存在。
更是因爲黎青绯是在古仙之前,被大道認可的三大修行者。
而且她還是四人之中唯一的一個女性。
“原來如此。”
道帝忍不住輕聲的苦笑了起來,同時對韓修塵說道:“我得首先辯解一下,她還記得一點我,并不是我暗中恢複了她一點記憶,完全是她自己找回來的。”
“放心吧,這點小問題我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韓修塵嗯了一聲後,又對道帝說道:“你讓我幫的忙如果是讓黎青绯徹底恢複記憶,或者說徹底恢複過來,那麽隻能夠抱歉了。
我現在還差最後的這半步,而且這半步我現在還不曾找到半點的頭緒,所以若是這個時候讓她就貿然的恢複過來,我之前做的一切都要前功盡棄了。”
“這我了解。”
道帝對韓修塵微微點着頭,沉吟了一下後說道:“我想要讓你幫的忙很簡單,就是你能不能把你的氣息給她一縷?”
“嗯?”
韓修塵聽到這話,眉頭忍不住微微皺了起來。
他眼神古怪的看着道帝說道:“你就不怕我的一縷氣息,反而會讓她恢複過來的速度更慢,甚至讓她出現一些變化?”
“我相信不會的。”
道帝搖了搖頭,他對黎青绯,或者說黎青绯的前身無比的自信。
所以他相信,哪怕韓修塵把他的一縷氣息給了黎青绯,接下來黎青绯身上也不會出現什麽壞的變化。
而是隻會出現越來越好的變化的。
“既然如此,那麽我便答應了。”
韓修塵略微沉吟了一下後,就點着頭答應了下來。
分離出一縷自己的氣息而已,根本對自己沒半點的影響。
既然道帝都相信自己的一縷氣息給黎青绯後不會讓她出現什麽壞的變化,那麽自己給她便是了。
想着,韓修塵伸出手微微一抓,眼前憑空出現了兩壇酒。
随手把一壇酒撥弄到道帝的面前,他拿起另外一壇打開便是喝了起來。
一口氣之下直接喝了大半壇,他忽然對道帝問道:“隻能夠偷偷摸摸的看着她,卻無法再做其他的事情,是不是很難受??”
“你呢?隻能夠自我折磨自己,以這樣的代價來換取你想要的,這樣會不會更難受?”道帝沒有回答韓修塵的問題,而是對他反問了起來。
随後兩人對視了一眼,手中酒壇輕輕碰撞了一下,各自喝起了酒。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