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竭力撮合這樁婚事，哪裏還有什麽問題？
能被淩九霄認可的人，自然極爲優秀。
而且，通過一些時日的相處，白高峰對李梵音也有了一定了解，性情跟自家女兒實在太像了。
妹妹如此溫婉，哥哥的脾性又能差到哪兒去？
能在衆多皇子脫穎而出，被李朝歌立爲太子，其品性、才識、武功…又能差到哪兒去？
至于高攀與否，白高峰其實并不怎麽在意。
他在意的是，女兒終于要嫁人了！
形影相吊、孤影自憐、爲伊消得人憔悴的日子，将一去不複返。
女婿不是淩九霄，白高峰确實略遺憾。
同時也長松一口氣：
這就不會出現兄弟變女婿的尴尬了！
咱還擔心兄弟叫習慣了無法改口呢。
不過，感覺這關系這麽亂呢？
淩九霄叫我老哥，叫芝蓉妹妹，這就夠亂的了。
一旦芝蓉和李梵庭成婚，淩九霄得改口叫芝蓉大嫂吧？女兒是她大嫂，我是他老哥？
聽起來太不得勁了！
要不，還是讓他别改口的好。
嗯，繼續叫芝蓉妹妹。
……
白高峰心中慮定，面上卻故作生氣：“芝蓉讓你全權作主，你最後一個征詢我的意見…你們都無視我，認爲我可有可無。此情此景，我還能怎麽看？當然是坐着看了？”
“坐着看？白老哥竟然知道這個梗？”
淩九霄臉上神色頗爲詫異，絕對沒有裝！
白高峰被淩九霄弄糊塗了：“什麽梗不梗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怎麽感覺你這腦子有點不正常？”
原來是無意間說的。
吓我一跳，還以來他被魂穿了呢。
……
淩九霄正色道：“我腦子正常得很！
言歸正傳。
其實，我和芝蓉妹妹都并未無視白老哥。
芝蓉妹妹之所以讓我全權作主，既是她信任我，同時也是出于老哥你的授意。
難道你忘了自已當初所說？
我之所以最後一個征求你的意見，恰恰說明對你很重視！大人物嘛，哪個不是最後一個出場？”
衆皆微笑，暗歎淩九霄口才極佳。
白高峰則是笑罵道：“滾犢子！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這張嘴巴能把死人說活啰！”
轉而向李朝歌一抱拳：“這門親事，白家高攀了。”
李朝歌連忙抱拳還禮：“都是淩霄盟高層，都統領一方勢力，白老弟何出高攀之言？”
接下來，自是一番客觀之言。
白高峰寒喧之作，内心對淩九霄頗爲感激——
幸好這小子将我推上了江汐武林盟盟主寶座，不然第九當鋪第九當家的身份，比之李國主差得太遠。
即便李國主不介意，但我會自卑啊！
難道，在那個時候，淩小子就打定了讓芝蓉嫁跟李梵庭結成夫妻的主意？
若真如此，那他就太可怕了！
不對，應該隻是巧合而已。
淩小子雖然智計無雙，但也不可能謀算如此之深。
而且，芝蓉的終身大事，也不值得他如此謀算。
……
淩九霄大笑道：“既然大家都認可這門親事，那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首當月老，既獲成功。個中喜悅，難以言說。對了，成親之期，别忘了謝媒哈。”
李朝歌笑道：“這就完成了？想得美！他們的成婚大典，還得由你來主持。”
白高峰一臉認真地道：“對對，一事不煩二主！”
淩九霄啞然失笑：“哪有月老主持婚典的？”
白高峰死不松口：“你小子不是喜歡創造記錄麽？咱們就給你這個機會。”
淩九霄：“*&￥#”
衆皆大笑。
就連嬌羞無限的白芝蓉，也是香肩抖動不休。
笑罷，白高峰正色道：“感謝淩老弟爲芝蓉的終身大事操心！不過，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淩九霄皺眉道：“白老哥咋這麽多事？快說！咱還要将此事公之于衆呢，還等着一對準新人敬酒呢。”
衆人也好奇地看向白高峰。
感覺眼前的白高峰，跟印象中‘行事低調、不喜麻煩别人’的白高峰大相徑庭。
白高峰嚴肅地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芝蓉成婚以後，你不得改口稱大嫂，繼續叫她妹妹就好。”
淩九霄頗爲疑惑：“就這？”
“嗯哼！”
“這個要求倒是不高…不過，這樣做有些失禮吧。”
“自家人，有何失禮？就這麽定了！”
白高峰直接霸氣拍闆。
這麽點小事，淩九霄自然不會跟他較真，甚至連個中緣由都懶得去想。
……
淩九霄直接點頭接受了白高峰的要求。
随即笑道：“準備一下，今晚就舉辦訂婚大宴。”
說罷，就欲起身離去，突聽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小淩且慢！我以爲，既然咱們兩家都無意見，他們兩個小年輕又兩情相悅，且都年歲不小，何不将直接成婚？”
不問可知，說話者是谷青蘋。
其抱孫子的迫切願望，昭然若揭。
淩九霄略有猶豫：“今日成婚？會不會太草率了點？請帖、酒宴這些都來不及準備。”
谷青蘋美眸含笑：“淩霄盟的高層都已彙聚于此，司馬酋長夫婦也已到來，還要請帖何用？”
淩九霄輕拍額頭：“對噢！除了淩霄盟，其他勢力都已歸附于正義盟了，确實無須派發請帖。”
李朝歌輕笑道：“至于酒宴，這個就簡單了。皇室這些年來囤積了數年斤藥王酒，食材更是随手可得”
淩九霄以詢問的眼神看向白高峰。
白高峰連連搖手：“别瞧我！芝蓉的終身大事已經全權委托于你，我有藥王酒可喝就行。”
淩九霄無奈搖頭。
也是，這裏是白高峰的‘客場’，婚宴又如此猝不及防，他除了喝酒和接受他人道賀之外，确實什麽也做不了。
淩九霄又看向李梵庭和白芝蓉。
兩的表現截然不同——
李梵庭是激動得滿臉紅光，頻頻點頭不止。
臉上寫滿了‘千肯萬肯’四字。
其表現也可理解：單身太久，好不容易遇到心愛之人，自然恨不得即刻摟入懷中，好生愛憐。
白芝蓉則是螓首低垂，羞不可抑。
連耳根都已紅透。
想到這麽快就要嫁作人妻，她既心如鹿撞、惴惴不安，又滿懷期待。成了太子妃，雖然不能與夫君比翼雙飛，但偶爾舉案齊眉還是可以的。
無論如何，總好過現在的臨淵羨魚。
……
見兩家長輩和當事人都對即刻成親毫無異議，淩九霄陷入了沉思。
淩九霄的舉動，讓白芝蓉心起漣漪——
他貌似不同意我即刻成婚？
這是爲什麽？
難道…他心頭還是喜歡我的麽？
既然喜歡，爲何不說出來？
非要讓人家女孩子主動不成？
罷了！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李梵庭也很優秀，而且還把我當成唯一。
嫁給他也沒有什麽不好。
哪怕他以後娶再多的嫔妃，我也是獨一無二的太子妃。至少不會成爲第六夫人，甚至第七夫人。
嗯，事已如此，我的心底絕不能再住着淩哥！
那樣，對李梵庭太不公平。
……
李朝歌、白高峰等人此刻的神情頗有些尴尬。
他們并不知淩九霄爲何降入沉思。
在他們看來，雙方都同意了，那就通告于衆，即刻準備婚宴呗，這有什麽好思慮的？
唯有李梵音雙目一亮，若有所思地看向淩九霄。
接下來淩九霄的話，果然沒有讓李梵音失望。
“既然都對閃婚沒有異議，那就開始準備婚宴。
而且，還是大型婚宴！
除了庭哥和芝蓉妹妹這對新人之外，再多出兩組新人：其中一組是司馬無望夫婦，讓他們再當一次新人；另一組則是我跟五位夫人。
司馬無望與我相識于微末，患難與共。
可謂生死之交。
他大婚之期我沒有趕上，殊爲遺憾。
這一次，咱就被上這個遺憾！
我與五位夫人已訂婚數年，也該舉辦婚禮了。
總共三組新人，同時在淩霄盟總部舉辦婚禮，麾下其餘各地也同時大擺三天宴席。
讓我淩霄盟徹底狂歡一次！
下一次狂歡，就是一統萬族之時了。
你們以爲如何？”
……
李梵音一聽，兩眼發亮。
答案不言自明。
說實話，她們早就等着這一天了。
隻訂婚，不成婚。
雖說同樣名正言順，但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谷青蘋更是喜上眉梢。
兒子、女兒同時成婚，意味她不但多了半個兒子，還多了半個女兒，這種好事到哪裏去找？
尤其兒子的婚事，可沒讓她少操心。
白芝蓉卻是心下失望。
原來他是想這些事，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如此也好，免得總感覺虧欠着他。
李梵庭喜得直接站起身來：“我這就去通知梅大總管準備婚宴。”
說完，拔腿就要往外走。
卻被淩九霄一把拉住：“婚期都尚未确定呢，庭哥稍安勿躁！既然三組新人都跟我關系密切，這婚宴就由淩霄盟準備吧，梅安德大總管從旁協助就好。”
李朝歌以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了李梵庭一眼：“都是要成親的人了，做事還是這麽毛躁！”
随即看向淩九霄：“驸馬此策甚妙！大型婚宴，既讓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又可凝聚我盟人心。”
白高峰随即表态：“很完美！”
李梵音則是偏頭瞟向淩九霄：“要不，幹脆把聶妹妹一起納入新娘子之列？免得某人吃不着老是惦記。”
淩九霄即便皮厚如牆，也禁不住老臉一紅。
……
對于李梵音來說，這話已是非常大膽了。
主要原因，是室内都是自已人，沒多少顧忌。
即便白高峰稍微格外一些，但原本就是淩九霄的忘年交，如今又是嫂子的父親。親上加親，自然也算是自已人。
次要原因，她吃味了。
空間中彌漫着的淡淡酸味表明，李梵音此刻正酸着。
此前龍映雪、吳迤等人，李梵音都未吃味，好似仙子般超凡脫俗。爲何到了聶天雅這裏，好就跌落凡塵了？
因爲龍映雪、段姝馨等四女，對她構不成威脅。
她什麽都不用做，就知道五位夫人中自已是最受夫君寵愛一個，也是最受依重的一個。
畢竟她有自信的資本。
身份、相貌、文采、武功、資質、脾性、身材、财富、背景…她中五位夫人最強的一個。
如此優秀的她，怎會吃别人的味？
可是聶天雅卻不同。
她自身各方面都比李梵音更爲突出，而且還能獨擋一面，爲父皇排憂解難。
在其面前，李梵音終于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自慚形穢。
她看聶天雅的目光，就跟段姝馨等四女看她的目光一樣。那種目光，叫做仰望。
而且李梵音的目光中，還多了兩種東西。
一種叫失落，一種叫不甘。
原本屬于自已的光環，即将别人搶走，豈不失落？原本屬于自已有寵愛，即将别人奪走，怎會心甘？
可除了心酸之外，她又無能爲力。
就好像小孩心愛的玩具，被大男孩野蠻搶走一樣。
……
淩九霄跟李梵音心意相通，豈不知她心中所想？可他除了在行動上盡量做到公平之外，又能怎麽樣？
軟語安慰？
顯得蒼白無力。
說得太多，反而讓人心煩，認爲你是花言巧語。而且，也跟淩九霄‘不服就是幹’的行事風格不相符。
拒絕聶天雅？
既不想，也不敢。
兩世都是生平僅見、且對你傾心相愛、各方面還都完美無暇的美人兒，你舍得拒絕麽？
傻子才會拒絕！
身體功能不強者才會拒絕！
心裏隻能裝下一個嬌妻的正人君子才會拒絕！
偏偏淩九霄很聰明，偏偏淩九霄身體倍兒棒，偏偏淩九霄是個恨不得收盡天下美人的花心大蘿蔔。
所以，他不想做出違背本心、後悔終生之事。
更不想爲此亂了自已的求道之心。
武道巅峰的風景，他想去看一看。
退一步說，即便他對愛情忠貞不二，也不敢拒絕聶天雅。因爲，他承受不住聶家的怒火。他的親朋好友，更承受不住聶家的打擊。
拒絕聶天雅，就意味着聶家被打臉。
宇宙第一家族的臉，是那麽好打的？
除非淩九霄能夠成爲宇宙第一高手！
那樣，才不會看别人臉色行事，想打誰的臉都可以。
否則，永遠不會随心所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