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新就跟個好奇寶寶似的，他看着唐栗，又看了看那邊躺在地上的唐沫，最後不由感歎道：“沒想到這世界上有如此精湛的整容技術，厲害，太厲害了。”
這話一出，不但唐栗，所有人都跟看二傻子似的，無言地看着他。
張立新還在感歎，最後發現氣氛不對，這才消了聲，半響，諾諾道：“幹、幹什麽都看着我，怎麽了？”
唐栗歎了口氣，“道長，我看錯你了，原本以爲你是高人，結果竟然是個傻白甜。”話落，她還與小聖父道：“網上都說我才是傻白甜，他們錯了，傻白甜是道長才對。”
“嘿！好你個糖炒栗子，當着我的面都在說我壞話，背着我，你還想做什麽？”
唐栗也樂了，她看唐沫已經厭倦了，這就是一個毫無内涵的瘋子，怪不得之前沒人喜歡她，她光是這段時間的相處，就已經感到窒息了。
與其留在這聽無趣的故事，還不如逗逗張道長。
“背着你，你都說背着你了，肯定要畫個圈圈詛咒你啊，比如詛咒你長胖。”
都是圈子裏混的人，詛咒人長胖就跟斷人财路一樣啊，張立新當時就急了，“怪不得，怪不得我最近都沒合約，原來是你搞的鬼啊。”
“略略略，怎麽辦呢，我都詛咒了，你也來詛咒我啊。”
張立新冷哼，“破除封建迷信，什麽詛咒，那都是糊弄人的。”話落，他還指着唐栗，一臉高聲莫測道：“傻子，你被賣符的給騙了吧。”
這屋子裏原本的重心應該在唐沫身上，兩人鬧歸鬧，動靜也不大，就是在角落裏窸窸窣窣的鬥嘴，張立新前面還有師傅，他過來就是長見識的，他前面還有師傅在呢，唐父唐母有事也是找師傅。至于唐栗，她本就是個看戲的看客，唐沫如何，跟她可沒關系，若非唐父唐母攔着她，她早就走人了。
可如今，兩人聊着聊着，就發現這屋子裏情況不對啊，怎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到了他們身上，不應該是唐沫嗎？
唐栗與張立新對視了眼，紛紛閉嘴。
張立新跑回了師父身邊，唐栗回到了小聖父身邊，兩人低着頭，就跟犯錯的小朋友似的。
唐栗抓着小聖父的衣服，她有點不想待在這裏了，張立新都出來了，接下去是不是要出現玄學了，她雖然穿書，可她也沒什麽系統這種東西，所以她也不信什麽玄學。
“惑惑，我想回家了。”
小聖父一聽，立刻依着她，“好，回家，我這就帶你走。”
小六兒雖然不靠譜，這會兒都消失不見了，怎麽喊都不出現，可他對接下去發生的事情也沒什麽興趣，如果……他眯起眼，當道士出現在這個房間時，再加上唐父唐母方才的态度，他有一種預感。
真正的唐家大小姐，應該是他身旁的小人魚，就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好好地唐家大小姐變成了人魚。
隻是，現在小人魚不想聽下去，那他也就不感興趣了，左右不管她成爲什麽，擁有怎樣的身份，她都是他的人。
他們要走，唐父唐母卻急着将他們攔了下來。
先前在房車裏，唐栗與他們說在等幾天，他們就會知道真相，現在，唐母将這番話還給了她。
“阿栗，你先别走。”不同于面對唐沫的态度，唐母焦急地将人攔下，又道：“阿栗，你之前不是說，如果我們想知道真相，就等幾天，現在，我能讓你也等一會兒嗎？你放心，不用等太久，就幾個小時。”
這時，張新成的師父開口了，他說：“唐太太，不用幾個小時，一個小時就行。”
唐母立刻道：“對，一個小時，阿栗，算媽媽求你了，就一個小時，你給媽媽一個小時好不好。”
唐栗面露爲難，她求救似的看向小聖父，然而，陸惑卻與她道：“栗栗，你若想留下來，我陪你，若想走，我帶你走。”
唐栗又不傻，隐約察覺到了不對勁。
唐父唐母對待唐沫的方式，一點都不像一家人，而且都到了這地步，唐母還在她面前自稱媽媽……
她曾經想過，如果唐母真的是她母親就好了，可如今，她卻退縮了。
什麽母親，什麽父親，什麽一家人，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爲什麽現在要打破，而且，如果真的如她猜想的那般，那她這些年受的苦，又算什麽？
她不想聽下去了，就想當個聾子。
“不。”她拒絕了唐母的請求，“這是你們的事情，我隻是一個外人。”
唐母愣住了，她苦苦哀求，想要讓唐栗留下，可她卻閉目塞聽，不管唐母怎麽請求，她都無動于衷，直至離開醫院。
這期間，她一直拉着小聖父，非常用力地那種。
兩人一路來到了地下停車場，直至周圍沒有人，陸惑才停下了腳步。
“栗栗，想要傾訴什麽嗎？”小聖父溫柔地看着她，一改往日瘋批形象，他道：“你若是想說，我一定會成爲最好的聽衆。”
唐栗眼中含着淚，她一直沒有哭，也沒有抱怨，可這會兒，她卻趴在了小聖父懷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她已經好久沒這樣哭過了，長大以後不管心裏多難受，她都要忍住，這就是成年人。
“惑惑，我好難受……”她哭的不能自已，眼淚順着眼眶一顆顆往下滑，晶瑩剔透，最後，這些眼淚全都變成了珍珠。
小聖父單手摟着她，另一隻手還不忘接住珍珠。
他沒有出聲安慰，就跟他方才說的一樣，是個聽衆。
聽衆沒有發言權，何況他也不知道前因後果，所以他不會妄下結論。
唐栗哭了很久，哭到最後嗓子都啞了，這才堪堪收聲。
“你怎麽、你怎麽一句話也不說啊。”
小聖父捧着一手的珍珠，遞到她面前，一邊溫柔道：“我說了，我是聽衆，聽衆沒有發言權，不過……”他頓了頓，眼神溫暖，“我永遠都在，永遠都會陪着你。”
這一句話，勝過了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