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燕曦神魂有破裂的迹象，甄善唇齒都在打顫，死命抓着燕初的手，如同抓着最後的救命稻草，可明明造成她孩子悲劇的就是這個男人，最終她卻也隻能求着他憐憫。

“師父，你要是擔心我再耍心眼，現在，就在這，你可以直接煉了我的神魂，從此以後，我不會再違背您……”

燕初眼底的狠戾微頓，在她痛苦卑微的哀求下幾欲破碎，他擡手輕輕拂過她的眉眼，那麽的絕望無助、脆弱不堪，隻剩最後一縷光芒，搖搖欲墜，他知道，如果他真的現在就毀掉燕曦，她可能真的會瘋掉。

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親手敲碎她的傲骨，親手毀掉她的希望？

燕初本來堅硬陰狠的心腸突然揪緊，很疼很疼。

他也不想他們走到這個地步的，明明在她願意再次回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發過誓，定會好好待她，不再叫她失望絕望的。

他想她好好地陪在他的身邊的。

爲什麽會到了今日這般的局面呢？

甄善見他沉默，眸中絕望更甚，她掙紮着坐直身體，用盡最後一絲力量引出契約陣法，隻是這次不再是對付他的陣法，而是主動将靈魂獻予他的陣法。

她怕他依舊懷疑她在耍心機，那就隻能主動讓他放心。

她是真的不會再逃了，也不會再違逆他一分了。

隻要他放過曦兒，她會乖乖當隻安分的寵物，等他膩了，生死随他處置。

陣法中，燕初眸光晃顫得厲害，比剛剛她要封印他的時候，還讓他心如刀絞，在他覺得自己已經麻木時，她總能讓他的痛苦再深一分。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她像隻寵物一樣順從他啊！

燕初閉了閉眼，冷硬的心牆逐漸崩塌，他想說她不用這樣，隻要她的心稍稍給他留個位置，隻要她不再如防敵人一般防着他，隻要她對他有一點真心，别想着時時要離開他，就算現在把神界送給燕曦，他也願意的。

她不知道，他對燕曦産生殺意，從來都不是爲了什麽權利，他真的沒她想的那麽不堪，他當時隻是怕燕曦長成，那孩子會将她帶走，讓他失去一切，畢竟她從來都不愛他……

一直以來，他最怕的都隻是失去她而已！

隻是，燕初也不明白，越是害怕，他卻越是将她推遠，直到如今，她對他全無信任，心裏隻認爲他是個卑鄙玩弄她的惡魔。

燕初從來都不是容不下燕曦會取代他，他無法忍受的是失去她的可能。

所以，毀掉燕曦的靈火，讓那孩子永遠無法逃出他的手掌心，也讓她永遠無法飛離他的身邊，這是他如今最後一條路了。

然而，燕初卻沒想到，爲了燕曦，她決絕到要祭獻神魂。

燕初痛苦難堪的同時，也更恨了，隻是他也不知道要恨誰。

但，他知道，他再也對燕曦下不了手了。

燕初蒼白着臉，輕輕撫着她的臉頰，聲線沙啞至極，“爲什麽？我永遠都走不進你的心裏？善善，别這樣對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