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零零很難受吧？獨自扛着這一切，還要小心不讓她這個不稱職的母親傷心。

甄善手指動了動，很想去抱抱自己的孩子，告訴他别傷心，也别愧疚，她是他的母親啊！

視線突然一轉，燕初強勢地讓甄善看向他，她眼裏滿滿地裝着别人，看不到自己的模樣真的讓他恨極了。

燕初指尖沾了她臉頰的淚水，笑得很溫柔，隻是眸光卻戾氣橫生，扭曲到了極點，“善善，我不是說過嗎？最是見不得你流淚，你若傷心了，我就毀了那個令你傷心的存在。”

“噗！”

燕曦吐出一口心頭血，白袍染成血袍，臉色蒼白如紙，後背升起了一朵巨大的火焰，不斷地在掙紮。

他眸光有些渙散，神魂被撕開的痛楚幾近讓他的識海崩潰。

隻是再痛苦，燕曦也能忍住，他唯獨不能忍的是母親爲了他失去一切，甚至是性命。

若是燕初願意放過母親，燕曦是不介意對他卑躬屈膝的，尊嚴又算得了什麽？

但燕曦知道，燕初今日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怎麽祈求都沒用的。

呵，不放過也好……燕曦看着母親，心髒揪疼到極點，如果沒有他就好了。

他若不存在，母親哪兒需要被燕初脅迫至此？

若不是他的批命，母親又哪需要拼了命想從燕初手裏保下他？

燕曦閉了閉眼，他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的。

隻是他真的很舍不得很舍不得母親，但若是能讓母親至此自在，不再痛苦，他願意離開的。

燕曦眼底染上決絕，尤其是在聽到甄善對燕初的百般哀求……

甄善死死抓住燕初的手，眸光晃顫得厲害，求着他，“如果你再擔心我反抗你、違逆你，不能放下過去的事情，你可以洗掉我所有記憶，甚至将我煉魂，師父，你想怎麽處置我都可以，錯在我，放過燕曦吧，即便封了他的記憶和神魂，将他投入小時空也好。”

這次她沒有再用任何手段，向他乖乖地求饒。

她已經失敗了，除了卑微地求着他繞過燕曦，甄善沒有其他路了，更不能再使任何心眼。

字字句句皆是真話，卻也因此，燕初更覺窒息。

他反手緊緊地将她的手抓住，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說：“我從沒想過殺他。”

甄善知道，燕初不會殺了燕曦，可他卻要将燕曦的靈火毀了，靈火與燕曦相伴而生，是他的一半靈魂。

沒了靈火，燕曦相當于失去了一半的魂魄，輕則暫時變成傻子，也許經過千萬年蘊養，還有一點可能漸漸修補回來，重則就是永生永世都成了癡呆人，不會笑不會哭，沒有任何情緒，如同石頭，直至魂魄消散。

甄善怎麽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落得這般下場？

她情願自己被燕初煉制成傀儡，永遠擺脫不了他，這是她當初自不量力招惹這個男人的代價，是她自己活該。

可燕曦從始至終都是最無辜的，他不該爲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