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滿看着那夫人氣質卓然的樣貌和精緻貴氣的打扮就知道,這肯定是那位艾伯特夫人。
艾伯特夫人并沒有跟何小滿說話,隻遠遠的矜貴無比的點頭,但是何小滿可以看得出這位尊貴的夫人對她的态度比雅各布管家真誠多了。
雅各布依舊忙前忙後,絮絮叨叨叮囑那些車夫和護衛,一定要保護好夫人和小姐。
經過了昨天的事情,他現在面對何小滿已經明顯底氣不足,這位油滑的管家在盡量避免跟何小滿有任何接觸。
不愧是六月蓮協會頂級家族,艾伯特夫人和艾米麗小姐兩人出行的行李包裹足足堆滿了四輛馬車,再加上其他林林總總以及三個女仆和一個女性管家等随行人員,總共七輛馬車。
而艾伯特夫人和小姐乘坐的是超級豪華的四驅翠式馬車(此處四驅指四匹馬駕駛),前呼後擁的都是騎着高頭大馬的火槍隊,其中還有三四個身着醒目的紅色軍裝的正規軍。
何小滿是高大挺拔、金發碧眼白皮膚中唯一的一股泥石流。
這些人幾乎瞬間就把何小滿孤立起來。
甚至艾伯特先生匆忙趕來時他們的态度也并沒有任何好轉。
跟主家揮手告别,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離開了費羅城,一路向南奔赴楓葉城而去。
“希望你能活着回來。”雅古布管家目光森森望向拉雷爾,話裏有多不懷好意門口的那棵大橡樹都能聽的出來。
冬日裏四野盡枯,寒風蕭瑟,就算是那些路邊山坳的常綠樹木也時顔色暗沉帶着些許枯黃的綠,給這樣冬日的野外平添幾許蒼茫。
女眷們都縮在馬車裏面,而騎士們卻要頂着呼嘯的寒風騎馬随行。
出城不遠,這些在家族門口還威風凜凜寒霜不侵的鐵血漢子立刻原形畢露。
一個個豎起領子渾身緊縮盡量減少散熱面積。
馬匹到了這個時候也都不太好看,它們長出長長的絨毛用來禦寒。
隻有何小滿恍然未覺一般綴在隊伍最末,如果不是獨角獸體型龐大神駿,拉雷爾無論身高膚色還是顔值在這個隊伍裏就是《舉起手來》裏面潘大叔飾演的中村。
前半段路始終都是很太平的。
這樣寒冷的季節,紐沃德州上面的各個城市郊外幾乎都罕有人迹。
所以也不用裝帥給誰看。
寒風中凍得“嘶嘶”的火槍隊成員中有個臉上帶着一道刀疤的大塊頭忽然跟領隊說道:“嘿,約翰,你看後面那小子,夫人和小姐都看不見他,也不知道裝成不可一世的樣子是給誰看,他以爲會有人看上一塊翻鼻孔的牛糞?”
在某些人眼中,有色人種就是低賤的。
“呵呵,夫人和小姐是肯定不會青睐這種貨色,就連那些漂亮的女仆也不會看得上他。”約翰大牛眼珠子骨碌碌左轉右轉,嘴角勾出一抹猥瑣:“但是饑渴的老瑪吉說不準會喜歡。”
兩個人同時發出“嘿嘿嘿”的笑,未盡之意盡在笑容裏。
“我說隊長大人,那坨牛糞是不怎麽樣,可是他騎的那匹馬可真是不錯啊,我敢賭五個金币,送到賽馬場上,暴風和仙人掌都不是它的對手。”
他們說的是那種普通賽事上兩匹勝率很高的賽馬。
“我不相信他不知道那匹馬的價值。”約翰眼睛裏閃着貪婪,但是嘴巴裏的話卻讓人感覺他對這件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作爲騎兵,一匹得心應手的戰馬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拉雷爾那坨牛糞明顯配不上他的那匹白馬。
刀疤驅馬湊過來,聲音放低:“你前幾天才到費羅城,自然不知道那家夥的身份。六月蓮協會的騎師傑羅姆知道吧?那家夥從前是傑羅姆的奴隸,後來又被傑羅姆當成逃奴通緝了很久。”
約翰眼神明顯一亮,口中依舊言不由衷:“你一定是認錯人了,這樣的人是不會出現在我們的隊伍中的。”
“是艾伯特老爺出面給他從總督府搞到了自由人的身份,傑羅姆才不得不撤銷了通緝。”
“是嗎?那他可真幸運。”約翰還是不上套,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心裏卻在盤算着,或許他可以找個機會吧這匹馬弄到手?
刀疤的口袋裏,管家給的十個金币沉甸甸的。
隻要約翰跟拉雷爾撕起來,他就有借口有機會出手,最好是他們鬥個兩敗俱傷,到時候火槍隊隊長怎麽也該輪到他了吧?
萬一要是兩個人都死了,或許連那匹馬都可以變成他的。
他實在是太喜歡那匹白馬了。
騎在那樣一匹馬身上,絕對比馳騁在一個大屁股美妞身上還要令人神魂俱醉。
愚蠢的原住民,居然不明白憑他的身份,根本不配擁有這樣的寶馬良駒嗎?
這匹馬并不是他的戰鬥夥伴,而是一張催命符。
隊伍依舊不緊不慢的往前疾行。
冬日裏太陽落的早,他們必須在天黑以前順利抵達楓葉城。如果經過埃爾塔山地沒有亂民伏擊的話,這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
官道兩側的景色已經越來越荒涼,從大片大片的農田變成起伏連綿的山崗,路邊的荒草灌木也越來越多,越來越高,寒風掠過飒飒作響,像是有人在裏面穿行。
大部分隻剩枯敗枝杈的密林像是群山下巴上一圈青黝黝的胡茬,已經遠遠在望。
“注意警戒,前面就是埃爾塔山地了夥計們!”
約翰大聲吆喝着,提醒手腳都快凍僵的護衛隊員們提高警惕,似乎人類的情緒影響到了戰馬,隊伍中響鼻兒聲此起彼伏,甚至有兩匹沒經曆過戰鬥的馬匹萎縮着不願前行。
連一直悠閑的坐在車裏的艾伯特夫人都往外張望了幾次。
刀疤不動聲色望向隊伍的最後,那匹白馬神威凜凜,鬥志昂揚,線條流暢的脖子高高昂起,看得刀疤心裏百爪撓心一樣的癢癢。
多想把這漂亮的小精靈弄到自己胯下……
“拉雷爾!”
約翰對着隊伍末尾大聲呼喊:“拉雷爾,老夥計,你爲什麽一直縮在最後,是埃爾塔山地的風凍透了你單薄的褲裆嗎?”
“哈哈哈哈!”
護衛隊員們肆無忌憚的大聲笑了起來:“嘿,膽小鬼,走到前面來,讓我們看看你的勇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