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的時候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在乎一個人的時候哪怕是遇見跟他名字有相同的字或者是同在一個城市都會覺得似乎有了某種聯系,而不在乎一個人的時候你就算死在眼前最多感慨一句世事無常,又一條生命敗給了歲月。
刺激來刺激去,梭溫真的喜歡上了黎左左。
刺激來刺激去,喻敏對梭溫依舊無感,黎左左卻被刺激了。
總覺得自己是撿了喻敏不要的次等男友,雖然據說梭溫家庭條件很不錯,算是個村富二代,可是黎左左依然覺得自己這片愛情的海洋裏總是缺個淹死的炮灰。
然後喻敏受邀陪伴黎左左一起跟男朋友回老家,位于緬甸某某邦的幸福寨。
太幸福了。
黎左左發現自己回不去了之後很快融入了這個村子,并且增加了很多可以日夜嬉戲的男朋友,小日子過得四面杵哥,浪到飛起。
喻敏選擇在塞耶恩琴這裏做女傭。
開始的時候黎左左還覺得自己成了喻敏的德欽,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很不錯,可是後來她發現人們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而喻敏也逐漸适應了這種生活,努力存錢,盼望着有一天村子裏勞動力足夠的時候能重獲自由。
然後黎左左生了個很可愛的小男孩,黎左左跟梭溫說這是他們愛情的結晶,想要自己養着。
黎左左再次成了喻敏的德欽,她被梭溫打斷了兩根肋骨。
從那個時候開始,黎左左變了,變成一個對所有人都和顔悅色甚至曲意逢迎的人。
喻敏開始還覺得可能是被梭溫打怕了,變成讨好型人格,結果她開始一次次被潑髒水,成了惡毒嫉妒到想要謀害德欽的壞女人。
黎左左的孩子被喻敏弄沒了。
寨子裏最後采取了受害人黎左左的建議,讓喻敏去了杜枝敏那裏。
“好姐妹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黎左左柔柔弱弱的對喻敏說。
于是喻敏的大肚子照片和流言就被梭溫通過某種渠道傳回華國,喻敏唯一相依爲命的奶奶又急又氣沒到半個月就溘然而逝。
這個消息也是黎左左告訴喻敏的,她說,好東西就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
何小滿聽完這段已經因爲二極管被擊穿短路導緻腦半球嚴重錯位。
如果喻敏說的是真的,那麽這是何等塑料的一段友誼啊!
難怪她這樣讨厭華國人。
因爲幸福寨裏其他女性大多數真的都是自願的,每個人都過得很快樂。
喻敏被拐開始并沒有太過憎恨黎左左,她隻恨自己識人不清,恨自己蠢,騙子固然有錯,誰叫你那麽輕易就去相信别人,相信同寝的室友絕對不會害你。
可是在喻敏努力保護着自己擁有的最後一點尊嚴,黎左左也要去無情摧毀它,爲了毀掉喻敏她甚至不惜用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爲了能讓寨子裏一直都會有新人加入,梭溫這樣的人大概有兩三個吧,那個毀掉自己孩子臉孔的就是被他們騙進來的,她是個好母親,她比我強。”
“毀掉臉,那些男人們就不願意摧殘她,毀掉貞潔,猜滿就不會要她了。”
喻敏輕聲說道:“她可以一直用女傭的身份自在的活着。”
何小滿心中巨震!
原來有時候親眼所見都未必是真!
怪不得阮氏香恢複神智以後到處找她的阿媽。
喻敏忽然坐起身來說道:“我反正是沒辦法回去了,要錢也沒有用,聽說你想要給你父母打電話而塞耶恩琴願意幫助你,我可以給你錢,但是我要你想辦法把那個女人埋掉吧,不要讓她死在漚肥池裏。”
“我還會一直針對你,我可以把我的錢全都給你,隻要你幫我毀了黎左左的臉或者讓她生不了孩子,我要她一直做一個女傭,連劈開腿就可以享受一切的婊子都做不得。”
喻敏情緒有些激動,話說的也颠三倒四,可是何小滿立刻就明白喻敏的意思,原來她的針對和刁難,從一開始就是故意做給别人看的。
喻敏越是爲難的人,黎左左越願意在其面前裝好人,刺激得喻敏更加暴躁易怒,整個寨子裏除了那些想要發洩的男人幾乎沒人搭理喻敏。
敵人的敵人等同于朋友。
所以被喻敏拼命針對的何小滿,黎左左不但會努力示好,防備心理也不會很強。
至于喻敏爲什麽選擇何小滿,反而是因爲她的華國人身份以及塞耶恩琴對她的倚重。
何小滿并沒有說什麽,因爲正有腳步聲悄悄靠近,可惜的是孕婦身子笨重,再小心也被何小滿敏銳的捕捉到了。
“你不能這樣羞辱我,大家都是華國人,而且我不是你一個人的女傭!”
何小滿立刻進入角色,屏住幾秒鍾呼吸之後臉頰變得通紅,一臉忿忿不平。
喻敏眼神裏隻有瞬息的錯愕,然後她“嘩啦”一下把何小滿之前收拾好的垃圾桶倒扣下去,尖聲叫着:“你算個什麽東西,敢跟我大聲說話,信不信隻要我一句‘肚子疼’塞耶恩琴就會責罰你!”
随着幾不可聞的敲門聲,黎左左驚訝的說道:“哎呀,這是怎麽了?小敏你别生氣,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好不好?看在咱們都是華國人,你别再難爲小滿了,好不好?”
說完她努力蹲下已經顯懷的身體,笨拙的去扶扣着的垃圾桶,一點也不嫌髒的樣子,隻是幫拿着掃把掃了一下她就幹嘔着蹲下身子。
段位真高。
一句話一個動作,一舉三得一氣呵成,氣到喻敏發瘋,成功刷到何小滿的好感,自己還沒挨到一點累。
何小滿忽然發現其實瀾啤都是好人。
哪怕是陸洪濤和簡童綠她,人家也是一點都不遮掩,綠的光明正大實實在在,尤其陸洪濤還把自己省吃儉用的錢打給她,絕對不會像這位自己本來印象還不錯的黎左左這樣背地裏捅陰刀子,然後她還要舉着手指頭對别人說硌手。
喻敏大聲咒罵着黎左左,順便也把何小滿罵了個狗血淋頭,何小滿怕黎左左再次故技重施假裝流産把鍋扣在喻敏腦袋上,于是攙扶着她出了喻敏的房間。
“其實我跟她是室友,曾經我們的感情是最鐵的。”
黎左左眼中蘊淚,悲悲切切的說道。
呵,黎左左可能忘記了,鐵是會生鏽的,而她比鐵還會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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