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昌的胳膊被江清婉抱着,想抽回來,見她哭的凄慘,又沒敢動,一時之間站在原地,有些尴尬,也有些羞赧,耳根都紅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安俪。
安俪站在一邊,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江清婉哭唧唧的說:“安盛哥哥,錢四瘋啦,他說要打斷我手腳,把我丢出去。”
劉昌聞言,臉色冷沉的問:“他果真這麽說?”
安俪點頭,将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劉昌說了一遍。
“不過他們最後也沒追過來,估計是被發現後,給綁下去了吧。”
安俪猜的沒錯,錢四可不就是被綁下去了麽。
劉昌臉色難看,他道:“走吧,先送你們回去。”
這事對方針對的是文昌侯府,他們王府不宜出面,但是這事他不會當做沒發生,他要找江别钰商議一下。
看來國公府内在也不平靜,幾個少爺之間内讧的厲害。
江清婉揪着劉昌的袖子不放,一臉受到驚吓的可憐樣。
劉昌糾結許久,才溫聲對她說:“此處人多,讓人看了不好,不如先放開?”
安俪聞言,看他一眼,在旁邊偷笑。
江清婉這才不情不願的松了手,還乖巧的擡頭沖劉昌笑了一下。
劉昌撓頭,覺得江家的女人都有點難搞。
*
封藍柚和江别钰還不知道這事,他們兩人剛處理完武康伯府送禮的事,這才放心下來。
他們猜測國公府之所以給武康伯府送那兩箱東西,或許跟鹽場一案有關。
鹽場的案子太大了,輕易無法善了,而且各種證據和線索都顯示與京城某位貴人有關。
那位貴人是誰,總要有個人站出來。
那箱子裏或許除了銀子,還有一些别的東西,比如賬冊或者往來信件之類的,不過有沒有也不重要了,東西已經送回到國公府了。
封藍柚和江别钰坐在亭子裏,一邊看着周圍的人來人往,一邊低聲說:“你覺得這次會是誰背鍋?”
國公府這些年來大肆撈錢,錢進的是國公府的口袋,出事了背鍋的就是那些幫他撈錢的人。
平陽伯府就是前車之鑒,但凡聰明點的,這個時候也該和過國公府保持距離了。
江别钰想到南方傳回來的信件,以及據點處找到的人證口供,答非所問的說道:“今日怎麽沒見靖甯侯府的人?”
封藍柚看着他,笑道:“聽說靖甯侯老夫人卧病在床,身邊離不得人伺候,侯夫人和幾位小姐要侍奉左右,離不開身。”
主要是王新月離開靖甯侯府後,老夫人身邊也就沒有個稱心的人伺候了,整日裏就知道折騰侯夫人和幾位小姐,哦,還有靖甯侯的幾位妾室,聽說靖甯侯府的後院已經怨聲載道了。
靖甯侯老夫人自從上次被流言的事氣倒在床後,就一直沒有好轉,加上長孫趙元峥被流放,更是病情加重,靖甯侯夫人擔心她有個不測,耽誤兒子娶妻,近日也張羅着要給趙元朗議親了。
兩人都以爲靖甯侯府的人這次不會來,而且他們推斷,靖甯侯因爲長子被貶的事,痛定思痛,估計要與國公府劃清界限,不再爲他們做事了。
趙元峥以前在兵馬司,爲國公府弄了多少糧食,如今事情一旦暴露,趙元峥首當其沖。
國公府并沒有爲他們做什麽,甚至連保下趙元峥都做不到,隻爲他留了一條命,餘生卻不能再踏入京城。
靖甯侯若是不恨,那不可能。
但這也是他們自作自受,當初既然選擇依附對方,就該料到會有這麽一天。
然而既然與對方捆綁了這麽久,又其實說想脫身就能脫身的呢?
國公府鼎盛多年,手裏拿捏的貴府世家無數,若是每一個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們國公府又怎麽能做到長久的屹立不倒。
靖甯侯府肯定有什麽把柄被對方握在手裏,要麽和以前一樣繼續爲對方效力,要麽成爲對方的棄子,下場不會比平陽伯府好多少。
結果如何,就要看靖甯候手中有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了。
江别钰說:“窩裏鬥,有意思。咱們且等着看戲就好。”
封藍柚道:“難怪要這兩家要議親,原來是想要緩和關系。”
但是靖甯候拒絕了,這也就是說,兩家沒談攏。
江别钰看着周圍的花天錦地,意味深長的說:“大廈将傾,獨木難支,他撐不了多久了。”
這裏的他,指的是國公府。
當一個人遇到兇惡的野獸,卻無法做到一擊斃命,那麽便隻能斷其臂膀,逐漸削弱對方的力量。
沒有了臂膀的野獸,又能兇惡到幾時。
封藍柚想了想,平陽伯府,大理寺,兵馬司,靖甯侯府
接下來又是誰,想想還真有點期待。
兩人這般低聲交談着,偶爾一擡頭,就看到趙元朗在不遠處與人說話。
封藍柚詫異道:“趙二怎麽來了。”
不僅趙二來了,靖甯侯夫人也來了,正在和一些貴夫人聊天。
看着臉色有些不好,但仍不掩其一身溫雅的貴氣。
江别钰看了看,低聲說:“看來兩家崩的不夠徹底。”
封藍柚道:“那就添把火吧?”
江别钰看她一眼,兩人都想到一塊去了。
趙元朗這次是不想來的,如今大哥不在,侯府的事他便要承擔起來了。
但是習慣了吃喝玩樂的纨绔公子,一時半會又怎能說立起來就立的起來的。
偌大的侯府産業無數,人際關系也錯綜複雜,許多彎彎繞繞他都沒有搞懂。
但是跟國公府的梁子他是清楚的。
靖甯候老夫人之前暗地裏收買了文昌侯府糧鋪的掌櫃,吞沒了文昌侯府近一年的糧食收成,這些事他知道,而趙元峥利用兵馬司爲國公府盜取轉移糧食的事,他以前并不知情。
這兩日才知道了事情真相,侯夫人就要帶着他來國公府赴宴。
這不是爲難他嗎?
因爲這事,他此時看着門庭若市花天錦地的國公府,就覺得這些都是他們靖甯候府這麽多年來冒死爲對方掙來的。
他們侯府爲對方死心塌地的賣命,到頭來卻吃力不讨好,憑什麽呢?
憑什麽出了事他們侯府就要承擔被殺頭的風險,而國公府卻能若無其事欣欣向榮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