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混亂的形勢沒有持續多久,半個時辰後,祁山援軍如約而至。
封藍柚第一個聽見馬蹄聲,沉悶厚重,仿佛有雷霆萬鈞之勢。
爲首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軟甲的女子,面容冷肅,英姿飒爽,封藍柚趴在城牆上,對江别钰道:“有軍隊過來了。”
江别钰殺死一個山匪後,過來看了一眼,随即松了口氣,道:“是祁山過來的,李将軍部下。”
封藍柚也認出了爲首的女子,正是李将軍的女兒李瑛。
城門已經破了,李瑛連自報家門的過程都省略了,隻是擡頭看了城牆之上的江别钰一眼,随即便帶着身後的騎兵徑直沖入城中。
那些千辛萬苦才将城門攻破的山匪們,此時也剛剛進入城中,還沒走多遠,就被身後仿若千軍萬馬之勢的馬蹄聲驚到了。
他們齊齊回頭一看,便見一個女子帶着軍隊直向他們沖撞而來。
那些人立即喊道:“快,快躲開!”
城門主街之上,瞬間亂成一團。
李瑛拿着弓箭,次次都是雙箭齊發,百發百中。
封藍柚在城牆之上都看呆了。
“這個李瑛好帥啊!”她驚歎的說:“女中豪傑。”
江别钰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走到她身邊,将她手中的長槍拿下丢在一邊,說:“你也不遑多讓。”
封藍柚被他誇的不好意思,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謙虛道:“我哪能跟她相比。”
李瑛從小在祁山長大,自出生起就是在軍營,騎術和箭術都是拔尖的,連許多男子都比之不上。
封藍柚對她真是既欣賞又羨慕。
江别钰看着她豔羨的目光,無奈搖頭。
南陵中有祁山的軍隊接手,局勢瞬間逆轉,江别钰拉着封藍柚的手,粗略的檢查了一遍,才問她:“沒受傷吧。”
封藍柚搖頭:“沒有。”
她隻是趁人受傷補個刀罷了,能受什麽傷。
倒是江别钰,渾身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别人的。
江别钰沒有多說,拉着她便下了城門。
兩人站在城牆底下,封藍柚道:“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江别钰道:“去茂陵縣。”
封藍柚猶豫了一下:“那這裏怎麽辦?”
江别钰拉着她往城門外走,邊走邊說:“你父親半個時辰左右就會回來,到時候他會善後的,李瑛會協助他,你不用擔心。”
封藍柚又道:“那你怎麽辦呀?你身上受傷了,不先找個大夫包紮一下嗎?”
江别钰聞言,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着封藍柚,眼中帶着笑意,說:“确實有點疼,不如你幫我?”
封藍柚一聽他說疼,立即緊張起來,江别钰這麽隐忍的人都說疼,那肯定很疼了,她趕緊道:“給你上藥嗎?可以的。”
江别钰垂頭看着她,見她發髻淩亂,衣衫上都是血污,嘴唇都是蒼白的,估計剛才殺人積蓄了不少的勇氣,也是不容易。
他問:“剛剛爲什麽不躲起來?你上城牆做什麽?”
封藍柚眉頭微蹙:“城裏都這麽亂了,能躲到哪兒去?再說了,你在上面,我不放心。”
她想着反正沒什麽地方好躲的,還不如留在原地,她的父親沒有露面,她留在城門處與衆人并肩作戰,大家對她父親的埋怨或許會少一些。
江别钰卻道:“不放心我,就自己找地方躲起來,你一上去,我還得分心。”
封藍柚:“.”
瞎說什麽大實話,這男人到底會不會談戀愛,一開口就把天給聊死了!
封藍柚沉默了一會兒,幽怨的看着江别钰,沒好氣道:“你還要不要上藥了?”
江别钰笑了一下,道:“要。”
随即,一手攬住封藍柚的腰,擡手挑起她的下巴,俯身湊過去,在那略微蒼白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封藍柚渾身一僵,整個人都懵了。
初吻沒了,但她都沒來得及害羞,意思意思臉紅一下,因爲待她反應過來後,江别钰已經松開了她,并且後退了兩步,隻拉着她的手,有些急促的說:“好了,咱們快走吧。”
半晌沒回頭,腳步邁的挺大,封藍柚都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封藍柚一時之間有些無語。
瞬間半點暧昧的氣氛都沒有了,她無可奈何的說:“你慢點,我跟不上了。”
江别钰腳步一頓,緩了下來,回頭看了封藍柚一眼,低聲道:“抱歉,一時.沒注意。”
其實是一時緊張,封藍柚看着他微紅的俊臉,罷了罷了,原諒他了。
沒想到江别钰這麽純情,這可真是沒想到。
這才哪到哪,那以後他豈不是要更害羞?
封藍柚想想就覺得好笑。
江别钰放慢了腳步,牽着手兩人并肩而行,他見封藍柚在笑,有些不自在的說:“你笑什麽?”
封藍柚笑着看他:“笑你。”
江别钰臉又紅了一下,但臉色依然鎮定,甚至帶着點嚴肅,道:“很好笑麽?”
封藍柚點頭,道:“也還好啦,隻是我之前聽說,你屋裏以前是有兩個通房的?”
江别钰聞言,臉色一僵,有些不自在道:“這,你怎麽知道的?”
封藍柚:“你的親親表妹告訴我的。”
江别钰:“.”
又是通房又是表妹,原來他這位夫人不是不吃醋,而是沒到時候。
兩人來到城門外,牽了一匹馬,兩人同乘一騎,考慮到封藍柚不會騎馬,怕她不舒服,江别钰便将速度放緩了些。
他在身後沉默不語,封藍柚也不催他。
半晌,江别钰才道:“那兩位通房是我十八那年,陳夫人與我父親商議之後,給我安排的,不過當時我一直都在邊關,連她們的面都沒見過兩次,更遑論其他。”
封藍柚點點頭,這個她知道,她就是故意說出來逗逗純情的江别钰罷了。
“那你那位表妹呢?又是怎麽回事?”
封藍柚眯着眼睛,回頭看他一眼,說到王新月,封藍柚心中倒是真的有些不舒服。
他們在原著就是一對,雖然現在他們沒有在一起,但是王新月的心裏确确實實是想着江别钰的。
就是不知道江别钰對她又是個什麽想法。
說到王新月,江别钰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若是他和王新月什麽事都沒有,那不可能,畢竟當年兩家長輩商議過親事。
但若說有什麽,其實也沒有,王尚書悔親,之後便是他去邊關,與王家幾乎斷了往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