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兩日後,過來救人的就不是錢旻了,那個時候江别钰怎麽都該到了吧?
錢旻心想,所以兩日後江别钰一到,他就可以離開了。
隻是目前爲止,錢旻還有事情要做,他從懷裏拿出一本賬本,翻開看了看,沉思了一會兒,琢磨着自己順利下山的可能性。
封藍柚站在山洞門口,跟那個持刀而立的年輕人面面相觑。
錢旻就這樣把她丢下,然後跑了。
封藍柚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在琢磨着自己是就這樣離開呢,還是勉強跟這些人擠一擠。
老實說,她有點慌。
那年輕男人上下打量了封藍柚幾眼,有些不信任的問:“你真是他媳婦?”
封藍柚:“.”
她猶豫了一下,道:“當然不是,我是他在路上強搶的。”
年輕人:“.”
他又看了封藍柚幾眼,點頭道:“我看也不像。”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這山中山匪衆多,隻怕你一個女子下不了山,不如進來躲一躲吧。”
雖然他不相信錢旻兩日後會回來救他們,但是他相信錢旻不會将他們的下落告訴那些人。
畢竟錢旻如果想要那麽做的話,剛才就可以直接把他們殺了。
那年輕人雖然憎惡那些人,也對錢旻沒有好感,但是還不至于沒品到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更何況這個女子看起來沒比他們的處境好多少。
與其相信錢旻的鬼話,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錢旻多半是路上見色起意,見這女子模樣生的好,于是将她強搶而來,如今遇到了困境,又嫌她是累贅,所以将她随手丢棄。
那年輕人說完話後,便轉身走到山洞門口,伸手将那些藤蔓重新整理了一下,遮住洞口,又将剛才砍斷的藤蔓撿起來,走到一半的山瀑旁邊,丢了下去。
山洞裏還有三個人,也都是年輕人,其中一個看着挺小,大約也就十二三歲,他們湊在山洞口,探出頭來,看着那年輕人道:“阿城,你真要收留這個女人?”
叫阿城的年輕人撥開藤蔓,沒有回答,隻是轉頭看封藍柚:“不來嗎?”
封藍柚:“.”
她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殺意。
如果她不留下來,對方估計會像丢掉藤蔓一樣,把她丢下山瀑吧?
畢竟這些人想要活命,而他們躲避的地點被她知道了,錢旻他們是無可奈何,對付封藍柚一個弱女子還是不在話下的。
死人的嘴才是最嚴實的,那個年輕人看着年紀不大,心倒是挺狠的。
封藍柚立即展開一個讨好的笑,走上前去:“來來,多謝幾位大哥收留我,接下來的兩日就叨擾各位了。”
阿城沒說什麽。
倒是裏面的人說:“阿城,爲什麽收留她?她既然是那個統領的妻子,那麽我們可以可以抓她做人質的吧?”
阿城道:“那個統領剛才的意思,仿佛也在被那些人追殺,挾持他的人做人質沒有用。”
又有人道:“我們本來就已經受了傷,再收留這麽一個女人,就更是拖累。”
封藍柚立即道:“怎麽會呢?大家一起在山洞裏呆着,怎麽會是拖累呢?如果出現了意外,你們要離開,大可不必管我,你們走你們的便是,我絕對不會拖累你們的。”
衆人聞言,都沉默下來。
山洞内潮濕的厲害,他們随便撿了些樹葉和木柴鋪在地上,三個年輕人靠牆坐着,阿城則拿着刀,在山洞口坐下。
封藍柚則另一邊的洞口蹲下,默默扯過來幾根樹枝,然後坐下,跟阿城兩個人一左一右,門神似的,守着洞口。
此時天已經亮了,太陽還沒有出來,洞口遮着厚重的藤蔓,山洞裏黑黝黝的,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
旁邊的瀑布聲音挺大,他們都沒有辦法區分周圍有沒有人出現的聲音。
封藍柚心想,那鹽場肯定不小,裏面的勞工數量也定然不少,但是此時在她跟前的人,也就隻有四個人而已。
估計想要造反擺脫鹽場控制的人,本就不多的緣故。
能逃出來到這裏,他們一定很不容易,估計死了好些人。
當然,這當中,肯定有錢旻的手筆。
他或許在暗中幫過忙,否則以這四個人的能力來說,想要逃出來可能性不大。
山中濕氣重,也冷,封藍柚坐在洞口,隻感覺到周圍冷風嗖嗖的往身上吹,她想打噴嚏,但是想到如今的情況,趕緊伸手捂住了鼻子。
阿城擡頭看她一眼,沒說話。
裏面的三個人也沒說話。
空氣有些凝滞。
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阿城先開口:“你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你到底是什麽人?”
封藍柚剛想開口,阿城又低聲道:“我要聽實話。”
封藍柚想了想,覺得沒有必要撒謊,便道:“我是京城來的,來這裏調查鹽場的事,或許你可以将你知道的告訴我,或許會對我有幫助。”
阿城的目光閃了閃,看着封藍柚,有些狐疑,卻又有些緊張的問:“真的?”
封藍柚點頭。
阿城還沒開口,裏面的三人中,那個年紀最小的插嘴問了一句:“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封藍柚猶豫片刻,點了點頭:“算是吧,我我夫君在查這個鹽場的事,但是一直沒有進展,若是早點查清,你們也就可以早些離開這裏了。”
那個孩子還想說兩句,被身邊的人扯了一下胳膊,閉嘴了。
阿城看了他們一眼,又看封藍柚:“你不是說自己是在路上,被錢旻強搶的嗎?你的夫君是誰,錢旻嗎?”
封藍柚:“.”
她有些尴尬的說:“當然不是,他隻是知道我們在查鹽場,所以将我擄到這裏來,就是爲了利用我對付鹽場幕後的人。”
阿城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仿佛是想要确認她有沒有撒謊。
封藍柚立即滿臉真誠的看着他,說:“我現在說的都是真的,我的父親是南林知州,你們如果是本地人的話,應該聽說過他。”
阿城沒有聽說過,他不是本地人,但是另外那三個人是,其中一個道:“南林知州?我知道他,他姓封,來這裏好多年了。”
封藍柚立即道:“對,他就是我的父親。”
那人冷笑一聲,道:“南林知州早兩年就來過這裏,當時官府要剿匪,馬上就要上山了,正是這位南林知州,阻止了官府出兵。”
封藍柚:“.”
啊這,肯定是有什麽誤會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