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旻覺得封藍柚這個人挺有意思的。
被綁架了語氣還這麽沖,俘虜就該有俘虜的休養嘛。
錢旻将她綁在馬車上,也不說去哪,任由牛車緩慢的前行,封藍柚在牛車裏昏昏欲睡,牛車行駛了很久都沒有沒有停下的迹象,封藍柚看着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周圍則寂靜無聲,也不知道錢旻走的是什麽荒無人煙的地方,他又要将自己帶到哪裏去。
首先可以排除國公府,畢竟這個錢旻仿佛對國公府不是很忠心的樣子,說不定很容易策反呢!
牛車狹窄,坐兩個人本就擁擠,封藍柚擡頭看了錢旻一眼,車内昏暗,錢旻坐在她對面,慢悠悠的拿着一張白手帕,在小心的擦拭他手裏的刀。
那刀寒光閃閃,鋒利透亮,就杵在封藍柚跟前,讓她心裏發毛。
這要是牛車颠婆一下,她身子往前傾斜一下,這就得撞在刀口上!
封藍柚看着那把刀,欲言又止,話都不敢亂說了,慫哒哒的縮在角落裏,看着就像個小可憐。
錢旻擡頭,看她一眼,挑眉:“有話直說,憋着不難受麽?”
封藍柚看了那刀一眼,這才慢吞吞開口:“這還要走多久啊?天都黑了。”
錢旻慢條斯理的将手帕疊好,收進袖子裏,然後将雙手扶着刀柄,笑着看封藍柚:“還早着呢,估計得,”
他裝模作樣的沉思了一下,随後才慢吞吞的開口說:“二十來天吧,這是快的,慢的話一個月吧。”
封藍柚:“.”
她不可置信的問:“你這是要帶我去西天取經嗎?爲什麽要走這麽久,你到底要帶我到哪裏去?”
錢旻聞言,假惺惺的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因爲你們家三少爺的事,我被國公府放棄了,如今不止我曾經的主家在追殺我,就連我曾經的仇家知道了消息,也派了人許多人來,現在的咱們身後,說不定就有幾十個殺手在追蹤呢,你說,這種情況下逃命,不多繞點路,能行麽?”
封藍柚震驚的看着他,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但不管是真是假,跟她又有什麽關系?
她一臉不解的問:“所以這事跟我有什麽關系?你綁着我又是做什麽?你不覺得我很無辜嗎?”
錢旻慢悠悠的從懷裏拿出一個火折子,将車壁上的小油燈點亮了。
微弱的暖光亮起,照着封藍柚那雙黑黝黝的雙眸,平日裏靈動的雙眼,此時充滿了震驚和不解,上面仿佛寫着‘你是不是有病’這幾個大字,看的錢旻又笑了。
他好心的解釋說:“第一,我是看江别钰不順眼,想給他找點麻煩;這第二嘛,”
他突然不懷好意的笑了下,用一種輕佻的目光看着封藍柚,說:“咱們都坦誠相見了,以後你可要對我負責啊。”
封藍柚:“???”
“什麽坦誠相見?”封藍柚懷疑錢旻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說的話她都聽不懂了。
錢旻道:“在山洞的時候,你扒了我的衣服,兩次。”
他比了個二的手勢,看着她說:“我的身體都被你看光了,你不應該負責嗎?不是吧?你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啊!”
封藍柚:“.”
她嘴角抽了抽:“我已經嫁人了。”
而且當初錢旻可是她的俘虜啊!她搶俘虜一件衣服怎麽了!
但是這話她不敢說,她怕她這樣說了,錢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怎麽辦!
錢旻聞言,溫柔的笑了笑,微微彎腰湊上前去,封藍柚被吓的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被吓的往後退,然而她已經靠在了車壁上,退無可退。
眼睜睜看着錢旻湊近,那張五官俊挺的面容湊在她跟前,離她就差兩三寸的距離,她甚至感覺到錢旻的呼吸輕微的吹拂在她的臉上,她緊繃着身體,神色警惕又凝重。
錢旻看着她這緊張的樣子,心裏好笑,覺得挺有趣的,就想繼續吓一吓她。
他伸手捏住封藍柚的下巴,對視着她的眼睛,湊近低聲說:“嫁人了又如何?我又不介意,再說了.”
他輕聲道:“你們兩個不是還沒圓房麽?”
封藍柚:“.”
錢旻看着她,道:“所以說,我現在來的還不算遲。”
封藍柚:“.”
錢旻又道:“與其跟着江别钰那個木頭人,你還不如考慮一下跟了我,我可比他懂的多。”
錢旻沖封藍柚眨了眨眼睛,滿眼的輕佻暧昧,封藍柚頓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臉還不由自主的紅了紅。
她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比她還要不要臉的人,真是不多見了!
封藍柚尴尬的笑了下,說:“這事講究你情我願,不過我這人向來不會輕易否決一個人,不如我給你一個追我的機會,你好好表現給我看看?若是可以,選擇你也不是不行嘛.”
錢旻聞言,輕笑了一下,松開封藍柚的下巴,便看見她白皙的下巴上,留下了兩個紅色的手指印。
他搓了搓手指,笑着說:“皮膚挺嫩。”
封藍柚假笑了兩聲:“謝謝誇獎。”
錢旻靠在車壁上,從腰間拿下水壺,拔開塞子喝了兩口,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漬,這才慢悠悠的開口說:“我想要的東西,向來都是直接去要,若是要不到,就去争,去搶,去偷,實在不行,我就把它毀掉,
我從來不會浪費時間去做無意義的事,比如說,浪費時間追一個已經落在我掌心的俘虜,你覺得我看起來很閑?很好騙?是不是?”
封藍柚:“.”
她默默閉上了嘴巴。
抱歉打擾了,是她高估了錢旻的厚臉皮!
随着夜色漸濃,車廂内已經是漆黑一片了,除了車壁上一小點亮着的小油燈,封藍柚幾乎連近在咫尺的錢旻的臉都看不清。
四周隐約能聽見遠處傳來的狗吠聲,這些狗吠聲一聽就像是農家豢養來看家護院的。
聽着這動靜,封藍柚琢磨着他們或許正在經過村莊。
就是不知道錢旻會不會停下來留宿。
夜裏走山路還是危險,而且那拉車的牛也需要休息進食。
一些老牛也不願意在夜裏進山,山裏野獸太多了,獸吼聲時不時響起,那牛馬一聽見聲音就腿軟,根本無法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