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钰隻是簡單檢查了下江風進的傷口,知道對方想要毀掉他的手,所以他便第一時間去檢查江風進的手骨。
骨頭倒是沒有傷到,但是不知道經脈有沒有問題。
傷口略深,不知道影不影響今後讀書寫字。
隻要不影響,大不了幾年春闱不下場,反正江風進還年輕,大不了再準備三年。
江别钰松開他的手,說:“先回去。”
不多時,分散四去的護衛們也趕了過來,一行人趁着夜色回了侯府。
路上,江六将今夜之事的前應後果都和江别钰說了。
說道最後,他道:“也不知道對方什麽來路,爲什麽會針對三少爺,莫非和張大學士有關?”
畢竟他跟在江風進身邊也差不多有一年了,三少爺雖然陰沉了些,但是平日裏并沒有得罪過人。
張大學士隻有他這麽一個學生,最近又總帶着這個學生到處走動,說不定引起了某些人的妒忌,又或者觸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讓那些人有了危機感,所以想要搶先除掉這個強有力的競争對手。
這都是很有可能的。
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每年的考生那麽多,同在京城這個圈子裏,且有能力競争一下前三甲的,也就那麽些人,想要提升勝算,可不就要将對手除掉嗎。
江别钰還沒說話,江風進卻先開了口,他聲音有些沙啞陰沉的說:“此事與師父無關,他并不知情。”
江六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張大學士對三少爺你過于看重,所以妒忌你了?”
江風進這次沒有說話。
到是江别钰說道:“此事回去再說。”
江六立即閉嘴,一行人連夜回到侯府時,時間已經接近亥時末,很晚了。
整個侯府靜悄悄的,大家都和平日裏沒什麽不同,并沒有人知道,他們侯府的三少爺被人追殺,差點死在京城北郊的荒野樹林裏;
院子裏和廊蕪下都點着紅燈籠,一眼看去,仿佛回到了江别钰成親那日的情景。
世子成親,府裏也是從裏到外布置的紅通通的喜慶,院子裏的樹枝中、花叢下,廊蕪屋檐之間,都點綴着紅色的小巧燈籠,把整個侯府映照的透亮。
江風進默默看了幾眼,然後轉頭,又看了江别钰一眼。
江别钰對他道:“讓榮大夫給你看看。”
江風進垂頭應道:“多謝大哥。”
江别钰搖頭,徑直走了。
顯然并不關心他的傷勢。
江風進看着他走進了麟湖院,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江風進依舊站在麟湖院的不遠處,靜默的看了一會兒。
江六不知道三少爺在發什麽呆,畢竟世子爺的背影沒什麽可看性,當務之急難道不是去找榮大夫看傷嗎?
“三少爺,咱們快去找榮大夫吧。”江六忍不住道。
江風進回神,收回目光,點了點頭,兩人徑直往榮大夫所在的閱微堂走去。
路上,江風進的右手已經被江六簡單包紮了一下,仍舊往外滲着血。
他用左手握着右手腕,臉色有些蒼白,連嘴唇都毫無血色。
江風進倒是沒有喊一句疼,他問江六:“小七回來了嗎?”
江六搖頭:“不知。”
江風進道:“他若是能回來的話,他們估計早就找到我們了,也不至于等到現在,你去安排些人手,出去尋一尋吧。”
江六點頭:“三少爺放心,我一定會将他尋回來的。”
江風進便沒有說話,兩人很快走到了榮大夫那。
到了閱微堂門口,意料之外的,封藍柚竟然帶着個丫鬟站在那院子門口。
封藍柚原本一直在麟湖院等消息,好不容易等到了江别钰回來,看到江别钰沒事,她就放下了一半的心。
她問江别钰:“風進呢?找到了沒有?”
江别钰默默的看了一眼等在自己書房裏的封藍柚,坐在他的書房裏,等了一晚上,見面第一句話問的是江風進。
他出去找了一晚上,也沒有等來一句問候,心裏有些微妙,他看了看封藍柚,開口道:“在北郊找到了,遞信的人是錢旻。”
封藍柚果然震驚。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錢旻?他爲什麽這麽做呢?”
他不是國公府的人嗎?
所以這次又是要搞什麽鬼!
江别钰沉默了一下,還是告訴她說:“他或許是不想欠你人情,所以趁着這次機會,給你送了信,将三弟救了回來。”
封藍柚聽後,這才明白,對于錢旻來說,那天夜裏,在他和江别钰兩敗俱傷之後,封藍柚将他拖回山洞,就等于是救了他一命。
更何況他們離開的時候,雖然沒有給他解綁,但是也沒有趁機要他的命,而且江别钰還給他留了一把匕首。
因此,他心裏覺得欠了他們一個人情,人命當以人命來還,這次他不顧違背主家的意志,來給封藍柚送信,就是爲了兩清。
封藍柚有些詫異的說:“這個錢旻看不出來,還挺講江湖道義的呢。”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混江湖的,誰能想到他隻是國公府培養的殺手呢。
殺手可不講人情道義。
錢旻這個人,在原著并沒有被提及,所以封藍柚以前并不關注這個人。
如今看來,她覺得這個人還不錯,如果不是立場不同,倒也可以做個朋友。
封藍柚聽說了江風進的右手腕受了傷,當即便坐不住了,她立即起身,急匆匆的從書房離開,對江别钰道:“我去看看他。”
還有一個多月就要春闱了,他卻在此時手腕受了傷,到時候無法參加科舉可怎麽辦?
以江風進那樣的脾性,别說讓他重新籌備三年了,就是重新籌備一年,封藍柚也不放心啊。
萬一這孩子和原著中寫的那樣,黑化了怎麽辦?
那她費盡心力這麽久,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了嗎?
風進這孩子這麽乖巧聽話,可千萬别落得和原著中一樣的下場啊。
封藍柚想到就心焦,心裏對國公府恨的不行。
當然,也不能排除靖甯侯府,雖然靖甯侯府最近很低調,但是不能排除他們會在背後裏搞小動作。
靖甯侯府的嫡系目前隻有趙元朗一個人,這孩子就是按照着纨绔的标準養大的,人家如今有爵位要繼承,想也不可能參加科舉。
但是國公府不同,國公府的人很多,光是嫡子就有三個,庶子以及旁支子弟有多少封藍柚不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