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藍柚拿起地上的衣服,重新給他披上,說:“你的衣服全是血,不能穿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兒,也不敢出去,就拿他的衣服給你穿了,嗯,就是這樣。”
江别钰看着身上披着的衣服,又看了看錢旻。
錢旻皮膚白皙,身上肌肉緊實,肩膀很寬,腰窄腿長,是大多習武之人都會有的身材,但他身材修長,又比一般的習武之人要賞心悅目一些,而且他模樣還不賴。
江别钰越看,臉色就越陰沉,他盯着錢旻看了好半晌,眼神陰沉中帶着戾氣,隐隐還有殺意湧現,一邊的封藍柚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是有些懵。
她看了看錢旻,又看了看江别钰,見江别钰盯着錢旻的身體看,她就逐漸眼神古怪起來。
不會吧不會吧,不是她腦補的那樣吧?
封藍柚又看了看江别钰,然後又轉頭去看錢旻,愣了好一會,才聽到江别钰冷厲又沙啞的聲音:“你再看什麽?”
“啊?”
封藍柚被他吓一跳,轉過頭來,對上江别钰那煞白的臉色,以及陰沉沉的目光,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又開始心虛:“我沒,沒看什麽啊。”
江别钰氣道:“你盯着他看什麽?”
封藍柚:“.我就是,發現你在看,我才看的啊。”
江别钰才不信,他昏睡了一天一夜,說明封藍柚盯着錢旻的身體也看了一天一夜了。
想想他就心中一股火氣直往上湧,堵在胸口處四處沖撞,找不到出口一般,他捂住胸口,内力翻江倒海的難受。
封藍柚害怕的給他順氣:“江别钰,你怎麽了?很難受嗎?”
江别钰沒說話,隻是側過頭,猛的吐出一口血來。
封藍柚大驚:“你吐血了?”
江别钰吐出胸口的淤血,反而覺得好了許多,他擦幹淨嘴邊的血迹,将身上的衣服丢到一邊,咬牙道:“給他披上。”
封藍柚不知道他在發什麽脾氣,好聲好氣的勸道:“夜裏可冷了,還是你穿上吧,他凍死了就凍死了,無所謂。”
剛醒來的錢旻聽到這句話,氣的又把眼睛閉上了。
江别钰卻堅持不要衣服,封藍柚無奈,隻能拿着衣服不情不願的丢在錢旻身上。
江别钰這才臉色好了些。
他對封藍柚說:“明日一早,我們就走。”
封藍柚驚訝的問:“你不繼續休息幾日嗎?你身上的傷口很重。”
江别钰搖頭:“沒事,這個時候離開是最好的。”
以他的猜測,對方的人手應該是以錢旻爲首的,而且人手應該不多,畢竟國公府帶來的護衛數量,江别钰是清楚的。
那些人中,身手最好的也就是錢旻了,連錢旻都失蹤了,那些人又怎麽敢輕舉妄動。
再加上皇家護衛和江家的人也會出來尋找,他們出去,有很大的概率會得救。
若不是今日天黑了,江别钰都想馬上離開。
封藍柚還是有些猶豫:“可是,你的傷.”
江别钰閉上眼睛,伸手在她頭上揉了兩下:“你聽話,沒事的。”
封藍柚變不說話了,隻是坐在江别钰身邊,檢查了他身上的傷口,給他重新上了一下藥。
然後便坐在他的身邊,怔怔的看着他,心理有些情緒堵的厲害,卻有一時理不清到底是什麽,她看着江别钰蒼白而憔悴的臉色,不敢想他昨天半夜是怎麽找到她的。
他身上受了那麽重的傷,山裏陰氣中,夜裏起霧後,能見度非常的低,還有夜裏出來獵食的野獸,這些都是危險因素,一不小心就會沒命,也不知道他當時在想什麽,都不會先找個地方休息。
或許作爲男主,就是有這種逆天的本領,都這樣了,他還是能重傷錢旻,好好的躺在這個小山洞中,封藍柚看着江别钰,将他額頭上的濕手帕又重新用冷水浸了一遍,重新給他放好。
江别钰精神不太好,很快又睡過去了,封藍柚不敢睡,她就靠在江别钰身邊,不斷給篝火添木柴,夜裏山風呼嘯,竟然淅淅瀝瀝的開始下起了雨。
冷風攜着濕氣從山洞口吹進來,封藍柚打了個噴嚏,看了光着上半身的江别钰一眼,她又悄悄的走到對面,将錢旻的衣服拿了過來,給江别钰裹嚴實了。
她坐在江别钰靠近洞口的那一邊,想着替江别钰擋擋冷風。
錢旻就坐在洞口,硬生生被凍醒了。
他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又跑到了江别钰身上,目光幽幽的盯着封藍柚看了一會兒。
封藍柚瞥他一眼,默默的伸手拿起了石頭。
錢旻:“.”
錢旻沙啞着嗓音道:“有水嗎?”
封藍柚猶豫了一下,看他臉色也不太好,仿佛也發熱了,她糾結了一下,想到自己被綁着的時候,他也給了吃的和喝的,她就拿着水壺過去,拔開水壺的塞子,對他說:“張嘴。”
錢旻張開嘴,她就喂他喝了幾口,然後又将水壺收回來,坐回到江别钰身邊去。
錢旻看了看江别钰,問她:“爲什麽要救我?”
封藍柚道:“江别钰沒說要殺你。”
錢旻看着她,啞聲道:“他醒來沒殺我,是因爲你救了我。”
因爲封藍柚将他拖進了山洞中,隻是綁着他,而沒有要他的命,所以江别钰才沒有立刻殺掉他。
或許是擔心吓到封藍柚,又或許是擔心封藍柚覺得他心狠,總之不知道爲什麽,江别钰留下了錢旻一條命。
錢旻不知想到什麽,突然笑了一聲,對封藍柚說:“傳聞中江别钰很不待見你。”
封藍柚白他一眼:“關你什麽事。”
錢旻又說:“這還叫不在意,真是笑死人了,看來線人的情報也不一定準。”
國公府養了那麽多暗衛,又在各處安插了那麽多眼線,之前收集回來的消息,都說是文昌侯府一大家子都不和睦。
幾個少爺小姐之間關系很冷漠,根本不像普通家族那些手足一樣兄友弟恭,又說世子和世子夫人貌合神離,也不對,應該是說從成親開始,兩人就沒有好過。
雖然住在一個院子裏,卻是分房睡的,出門在外所表現的親近,都是做出來給人看的表象。
所以他的主子,還打算去收買封藍柚,讓她成爲國公府的卧底,幫國公府做事。
如今看來,還好他們沒有走這一步,否則,對方若是将計就計,國公府豈不是要栽大跟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