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江總管還是被封藍柚說的有點心動。
說實話,封藍柚這個世子夫人的名聲好不好聽,他根本不在意。
他最在意的還是老侯爺,以及這個侯府。
封藍柚自然也知道。
最後,封藍柚拍闆道:“這事就交給我處理吧。”
江總管有些猶疑:“少夫人要如何處理?”
若他沒加錯,封藍柚連慶王府在哪都不知道吧?
封藍柚便道:“不知江總管可有辦法聯系慶王府?”
江總管:“自然。”
侯府與王府之間,聯絡還是比較緊密的。
封藍柚便說:“那江總管直接将我們的訴求告知慶王府,讓他們想辦法接應便是。”
比較老侯爺身份高,要去慶王府養病的話,還是需要個理由,皇帝也會過問。
江總管猶豫了一下。
封藍柚又說:“若是慶王府的人問起,江總管盡管推到我身上便可,但是語氣要強硬,不要給對方回絕的餘地。”
江總管思慮再三,便說先去與慶王府談一下,看看是否可行。
江總管走後,封藍柚便找來小荔,囑咐了一番。
小荔震驚的張大嘴巴,說:“小姐,爲什麽要傳出去這種流言呢?這對你多不好啊,我們何必爲了侯府做這些?”
當然是爲了讓自己未來能過的安逸一點啊。
封藍柚不無滄桑的想。
她歎口氣,憂愁的看天:“你隻管去便是,别問,問就是舍己爲人。”
小荔:“.”
小荔默默出去了。
辦事效率倒是高,一天不到,城裏有關文昌侯府的八卦流言就又更新了。
酒肆中,茶館裏,人人茶餘飯後的閑談。
“聽說了沒?那文昌侯府的少夫人又大發神威,要将自己公爹趕出府了。”
有人不信:“不可能,老侯爺身邊的副手可不是吃素的,怎麽可能讓一個南蠻來的小丫頭制住呢?”
有人冷笑:“那可說不準,侯府裏的公子小姐不管事,如今府裏可不就是少夫人最大,她說什麽自然是什麽了,副手說到底,還不就是個下人罷了,這主子要做什麽,下人能幹預媽?說打殺了就打殺了,連官府都不會過問。”
不知道情況的人湊過來,震驚的問:“什麽什麽?文昌侯府的少夫人竟然将老侯爺的副手打死了?怎麽打死的?這世上竟有如此蛇蠍心腸的人!”
封藍柚:“.”
流言傳到最後,不僅說她霸占了侯府,不贍養老侯爺,将尚在重病之中的公爹公然趕出家門,還說她蛇蠍心腸,将護着老侯爺的那些老家丁都給打死了。
她一個南蠻來的野丫頭飛上了枝頭,便開始作威作福,犯下滔天罪孽,可恨的是竟然無人能夠處置她。
簡直愁死了一幫閑嗑瓜子操碎心的善良老百姓們了。
别說他們了,就連封藍柚聽了都替他們操心,這麽個作惡多端的野丫頭怎麽就沒人來收拾她呢?
就該來個人把她打死了才是。
*
據此京城上千裏之遙的東邊,連綿起伏的曲鼎山脈之間,有一個名叫屠龍坳的地方。
這裏植被豐富,山林茂盛,走獸橫行,附近方圓幾十裏荒無人煙。
屠龍坳裏更是泥地潮濕松軟,苔藓茂盛,有些藓類能長到人類的小腿高。
這其中不乏毒蟲遍布,日夜白霧迷蒙,有時候陰雨天,連前方幾丈遠都看不清。
幾十個穿着暗藍色衣服的男人走在其中,人人腿上腰間都綁着驅蟲解毒的藥包。
“還别說,這從南地買回來的藥粉就是好用,我都兩個時辰沒被蟲子咬過了。”
“這也不是咱們買的,這是夫人的陪嫁,老大的嶽父在南地爲官多年,知道行軍艱險,特意收羅了一箱子操,誰打老子。”
一個人在他身邊低聲說:“我勸你閉嘴吧,一口一個夫人喊得還挺高興?”
那人也壓低聲音說:“要我說,老大都有如花美眷了還不高興,咋要求這麽高呢,我們這些餓漢子一年半載連個母的都看不見,要是換了我,管他天南海北哪兒來的,有媳婦熱炕頭就行,多美。”
旁邊的兄弟瞬間離他幾步遠,這個憨批,天天在這找死都沒自覺。
不多時,有人從遠處追上來。
“老五回來了,這次又帶來了什麽消息?”
衆人停下來。
老五徑直跑到人群中間,那兒有個面貌年輕的男子,看衣着打扮與衆人無異,隻是相對年輕許多,容貌也更俊秀些。
他左側臉上有道寸長的刀疤,傷口還未愈合,尚在滲血。
老五走到他跟前,褲腳上都是濕泥,渾身都是霧水打濕,連頭發都濕哒哒的貼在額頭上。
他有些氣喘籲籲的走上來,遞上一個信筒:“老大,聯絡上了,這是京裏傳來的最新消息。”
時隔一個多月,他們終于又将切斷的聯系補上了。
那年輕男子沒什麽表情的點了點頭,另一個人接過信筒,拿出裏面的信紙。
信紙很小,也就比巴掌大一些,寫不了多少信息。
那人對着紙念:“老侯爺病重,”
衆人倒吸一口氣,眼都瞪圓了。
年輕男子點頭:“意料之中。”
隻是說病重,也就是病重了而已,證明老侯爺還活着,那麽江總管總會想辦法的,這個他還是對江勝有信心。
那人繼續念:“二衛隕九人,不日即來接應。”
衆人聽到這話,臉上頓時又露出沉重的神色來。
二衛是屬于老侯爺身邊的暗衛,總共二十五人,如今就剩十六人,還在過來接應的路上,老侯爺身邊大概率是沒有什麽人了。
這次的損害确實有些嚴重了些。
有人咬牙罵道:“等老子回去了,看我不弄死他們!”
年輕人沒說話。
于是屬下便繼續念:“少夫人砸紅金樓。”
衆人:“.”
怎麽回事,爲什麽這麽重要的信息傳遞裏,會混入這麽個另類?
是傳遞消息的人腦子不清醒?
還是有人故意截取了情報,換了這麽個信息來取笑他們?
這問題就嚴重了!
衆人面面相觑:“.”
連沉痛的神色都沒繃住。
最後,有人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大快人心!”
年輕人:“.”
他冷着臉看向老五。
老五頓時皮毛一緊,邊擦冷汗邊說:“沒,沒錯,這絕對不會出錯,這是二衛那邊的人搭的線,轉了五條線才轉過來的。”
絕對不會出錯吧?
年輕人于是不再說什麽。
屬下看了看年輕人的臉色,繼續念:“少夫人趕老侯爺出、出府?”
衆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氣。
目瞪口呆。
年輕人眉頭一皺,将那信紙搶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