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主心切的如煙心急之下,脫口而出,“我們小姐被綁票了,我想找你們東家救命。”
掌櫃的聽了,隻愣了一會,就說道:“我現在就派人送信給東家,到時候在哪裏找你?”
如煙趕緊說道:“我就在這裏等。“
想到會館裏空置的客房很多,掌櫃将她安頓下,就派人去尋忠漓。
等忠漓拉着忠源趕回雲來鎮時,已是大年三十當天。聽了如煙的訴說,忠漓求忠源道:“義兄,我人手不夠,隻能靠你了。”
忠源聽他居然叫自己義兄,盯着他看了半天,才說道:“這種事該找官府才是,或者是崇王府的府兵,我不過是個跑镖的,哪裏鬥得過山匪?”
忠漓還未開口,如煙已經跪在他面前,哭訴道:“你既是青衫公子的義兄,他的事就是你的事,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日後小姐一定會感念您的大恩大德,我也會感念您的大恩大德,隻要我們能辦得到的,絕不推辭。”
忠源在她開口時就後退了兩步,想要避開她的跪拜。可是他退一步,如煙就跪行一步,令他不得不停下腳步,隻側身避過。
聽完她的話,忠漓也說道:“趙大小姐以前确實有冒犯義兄的地方,但人命關天,她又是女子,拖下去極爲不利,義兄還是援手吧。”
忠源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如煙,拉着忠漓走遠了些,輕聲問道:“是你幹的好事麽?”
忠漓一聽,睜大雙眼,輕聲回道:“六哥,我是那種人麽?”
忠源終于有些緊張,“這是崇王府的地盤,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綁王府大小姐?”
忠漓說道:“總有那要錢不要命的。”
忠源又盯着他問了句,“真的與你無關?”
忠漓哭笑不得,“她說了那樣的話之後,我怎麽可能還想将她推給你?”
忠源說道:“已經綁了這麽些天,就算我們将她救出來,也可能無事無補。”
忠漓自然明白他話中之意,但仍舊說道:“活着總比死了好。”
忠源說道:“你倒是看得挺開。”
忠漓心想,這話是何意?
忠源走到如煙面前,要她先起來,哪知如煙卻倔得很,仍舊求他去救小姐。
忠源問道:“貴府上有何打算?”
如煙哭着說道:“王爺怕小姐聲譽有損,隻派了可靠的府兵悄悄打探。綁匪要萬兩銀子,王爺根本拿不出來。”說到最後,将心底的絕望通通化爲了哭聲。
忠源聽得頭皮發緊,剛想邁步,如煙就牢牢拽住他的衣衫下擺,死都不肯放手。
忠源無奈地說道:“我又不是大羅神仙,你拖住我又有何用?”
如煙在聽到忠漓求忠源時,便笃定他有些本事,現在如何再肯放手。
忠漓此時說道:“既然撞上了,義兄就當做件善事。”
如煙也趕緊說道:“大小姐日後一定會感念公子恩情,不論公子想在哪裏開镖行,大小姐定然會鼎力相助。”
忠源有些話自然不好當面她的說,就算救了回來,趙大小姐恐怕也無顔見人了。
掌櫃的這時,敲開了雅間的門,說道:“這位姑娘,且莫再哭了,這年三十的,整個會館都隻聞你的哭聲,來年我們還要做生意呢。”
如煙聽了,一雙淚眼看着掌櫃的,求道:“掌櫃的,你也幫着求求這位公子吧。”
掌櫃的看了看被如煙拖住衣衫,表情無奈的忠源,又看了看一旁手足無措的忠漓,說道:“路見不平,當拔刀相助,若是公子能爲,就幫幫吧,就當積份陰德。”
忠源歎了口氣,問道:“你帶我們去被綁的地方看看,再說。”
如煙一聽,松了手,抹去了臉上的涕淚,起身說道:“那現在出發吧。”
忠漓見忠源終于松口,也招呼秦義他們趕緊備馬。忠源轉身說道:“你就别去了,風寒地凍的,當心舊疾又犯。”
忠漓端着暖爐,“我有自知之明,就算去了,也會是累贅。”
忠源原本想說,既如此,還生這俠義心腸做什麽,但愛惜之心讓他實不能出口。
一行人頂風冒雪趕到趙雪飛最初被綁的地方,就是一個普通的十字路口,卻讓人很難猜測出方向。
如煙剛才說得十分詳細,馬路到這裏時,四個方向都沖出一隊黑衣蒙面的人馬,将他們團團圍住,因爲人數相差數倍,根本沒動刀槍,就逼得他們下了馬,交出了兵刃。
趙雪飛問了幾聲,都無人回應,剛想拔劍,就被人用鞭子傷了手腕,然後逼着如煙将趙雪飛身上的兵刃都丢在地上,有人說道:“通通丢出來,若是讓我等發現,就要親自動手了。”
先是讓府兵們自己蒙上雙眼,用棉布相互堵住嘴,然後用繩子将他們串成四串;最後要如煙也将趙雪飛的嘴堵上,眼睛蒙上;她則是趙雪飛摸黑做的。如煙隻知道自己是與小姐綁在一處,被拖行了許久,轉了無數的圈,才被關在了一個屋子裏。等她再醒來,發現小姐已經不見了,因爲被堵住了嘴,她根本喊不出來。
又被關了許久,突然有人拉動她的繩子,将她拖了起來,感覺有兩個人擡住她的手腿,将她丢在馬背上,奔馳了許久,才将她丢在了地上。
直到有人驚呼,将她解開,她才發現自己就靠坐在王府一座莊子的大門邊,天色剛剛發亮。一問才知道,自己不過被關了一夜而已。
心急火燎地趕回府内,綁匪的信也剛剛送到,那些被綁的府兵也陸陸續續趕了回來,唯獨小姐不見蹤影。
這個十字路口忠源經過無數次,通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再一次問如煙,希望她能分辨出自己走的哪個方向,如煙站在路口,模仿着當初的情形,一邊轉着圈,一邊說道:“當時就是這樣,他們拉着繩子讓我們轉圈圈,轉得我都頭昏了,才開始走路,我真的不記得了,真的不記得了。”
忠源發現她準備大哭,連忙攔住,“好了,當時雖然沒有這樣大的雪,但仍是天雨路滑,你們應該走得不快,我們先從四個方向去搜尋一下。”
将帶來的人手分成四份,如煙定要跟着他,忠源隻得随她。這裏是北郡難得的丘陵地帶,小山連綿不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