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微微一笑,拱手道:“那本王就不再客套,今日就辛苦八小姐了。”
娴珂也拱手道:“三皇子,就此别過。”說完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三皇子則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着漸漸遠去的娴珂與她身後緊随的女衛。
回到客棧,娴珂裝都沒換,徑直到了柳宿的房間,此時柳宿剛剛用完飯,柳一正爲他擦着嘴。娴珂絲毫沒有介意,“你們昨晚是不是做好了準備,今日三皇子發現了血迹。”
柳宿看了一眼男裝打扮的娴珂,因爲衣衫緊湊,顯得更加嬌小,也與真實年齡更相符。
算起來也不過十三歲而已,自己居然會爲了她的幾番熱情多了那些心思,真是該死。
心中有愧,語氣便和順了些,“柳一去弄的。”
娴珂自己倒了茶,一口飲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五一十地将今日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柳宿。
柳宿隻靜靜地聽着,除了那雙翹得極好看的長睫毛時而呼閃一下,再無其他的動靜。
娴珂一會三皇子說,一會兒我說,聽得柳一漸漸抿緊了嘴,怕自己萬一收不住,令老大丢臉。
等她說完:“告别之後,我便回了客棧。”又覺得有些口渴,準備再去倒茶,柳宿突然開口道:“還不快去爲八小姐倒茶,沒有規矩。”
柳一連忙搶過娴珂正準備提的茶壺,爲她倒了一杯。
娴珂卻說道:“無須這麽多禮,又不是在府裏。”
柳宿卻說道:“無論在哪裏,尊卑有别,規矩不可費。”
娴珂看着柳一,笑了笑,免得他當着自己的面被老大訓斥沒有面子。
柳一則倒完茶就退到了一旁,低頭垂手,再沒看她。
柳宿沉默了會,說道:“身在皇家,哪有這樣單純的皇子,不過是套你話罷了。”
娴珂擔憂地問道:“那我今日有沒有說錯話?”
柳宿說道:“沒有,除了将女衛說得太次,辜負了我辛苦教授的鞭陣。”
娴珂解釋道:“我不是怕他多問,幹脆自謙些,省得他問得沒停。”
柳宿說道:“我傷已經好了許多,明日我們就啓程離開,省得夜長夢多。”
娴珂說道:“不用留下來盯着他嗎?”
柳宿說道:“不用。”無論三皇子是何心,他身爲暗衛,在東家未明示前,都不能讓八小姐留人口舌。
娴珂接着問道:“你能坐了嗎?”
柳宿說道:“不過是離開這裏,我們自有辦法,八小姐先去準備吧。”
娴珂說道:“好吧,那我先去吃飯啦。”
待她走後,柳宿長吸了一口氣,卻又因爲扯了傷口,連呼了幾口氣,才緩過勁來。
看來,往後,得避着她了,她是因爲将自己當成半個師傅才會覺得與自己親近些,但他卻不能,他是朱雀的柳宿,暗衛二十八星宿之一,有自己的位置,也有自己該做的事,這種迷糊事,不該與他有關。
因爲柳宿傷在身上,不能輕易移動,獨占了一輛篷車,其餘四人,都傷在四肢,前幾晚看着驚險,但燒退了之後,便比他輕松多了,就兩人占一輛篷車,等娴珂帶着女衛整裝出發時,他們五人已經躺在了車上,每人留了一個手下照應,此時都分别跟着自己的老大坐在車外,充當車夫。
娴珂多掃了一眼柳一坐着的車,對他說道:“你們走前面,我與女衛負責殿後,不爲趕時間,護着傷重要。”
柳一回道:“是,八小姐。”說完一甩鞭子,馬車開始朝前行進。
娴珂看了看尚蒙蒙亮的天色,說了聲,“出發。”就翻身上了馬。
三皇子上午從地方官處得知娴珂已經出發,隻問了下時辰,便沒再多問。她會避着自己在意料之中,朝中的局勢使然,國公府又一向喜歡旁觀,況且如今自己身份尴尬,不知有多少人将他當成了第二個潛在的甯王,看來,八小姐也是其中之一。
一旁的地方官卻多了句嘴,“早就聽說國公府有位八小姐,因爲排行最幼,最爲嬌慣,一個女兒家,竟然有一隊女衛,國公爺更是縱着她四處行走。我等一早就得到指示,但凡遇到這位小姐,千萬不可招惹,如今看來,果然如此,那一隊女衛,殺氣騰騰的,生人還勿近的好。”
三皇子淡然接道:“我再贈你一句,不但不能招惹,就連閑談也要謹慎。”
地方官察言觀色,趕緊說道:“是,是,下官妄言了。”
三皇子雖然如此說,心中卻也腹诽,國公爺也真是膽大,就這樣放她出來,就不怕真有那不長眼的犯了忌諱,沖撞了八小姐。難怪宮中傳言,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那位國公夫人行事,也是夠驚世駭俗的,隻是怎麽都想不通,父皇卻提都不提,似一切都未發生過一樣。難道真如母親所說,國公爺答應當亞父就是在爲國公夫人的妄爲擋災。
越起越喪氣,這位國公夫人怎麽就不能消停些呢,要是沒有這個亞父,自己尚能争上一争,畢竟自己前次偶遇時與他府中有相助之恩。
算了,還是好好當這個差,等明日,家夥什準備齊,先除了山上的機關,再尋到賊寇的巢穴,管他有人沒人,搜些東西回去,再加上這些機關,就當交差。
隻是真的無聊呢,若是八小姐仍在,自己還可以尋個借口,與她閑聊幾句,打發打發這難熬的時光。
一旁的地方官也感覺到了他的無聊,讨好地說道:“三皇子,若是無事,不如下官去尋人爲三皇子彈上一曲,烹一壺新茶,解解乏。”
三皇子接道:“我有軍令在身,哪能如此混帳。這次便罷了,以後切勿再提,壞了我的名聲。”
地方官趕緊陪不是。
三皇子又說道:“我喜歡看書,尤其是地方志,你若有,倒是可以尋來給我看看。”
地方官趕緊回道:“有,下官這就去爲三皇子尋來。”
三皇子接着說道:“年代越久遠的越好,我喜歡看。”
地方官自然無不遵從。
與三皇子的惬意相比,娴珂她們則辛苦多了,中午一陣大雨,将她們淋得十分狼狽。幸好篷車可以遮雨,不然車内有傷的人可就慘了。
晚間終于趕到了另一處客棧,他們剛到門前,就有夥計上前來問道:“貴客從何方來?”
柳一回道:“南方。”
夥計又問了句,“訂房的可是姓朱?”
柳一回道:“朱雀橋邊,柳衣巷口。”
對方聽了,轉頭笑道:“東家說的人來了。”
昨天忘了說,上了限免推薦,以此爲記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