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到城牆後,娴珂說道:“可惜不在北門入城,不然先去親衛營逛逛。”
忠漓不确定父親的親衛軍是否回了親衛營,當初他離京時,親衛軍可是避出去的。因爲皇後依舊懸挂在西門,自然要避開那裏,故而忠漓選擇了從南門入城。
兩個人不緊不慢,拖着大隊人馬,浩蕩前行,直到靠近城門,娴珂突然發現了什麽,甩了一鞭之後,沖出了馬隊,忠漓不明狀況,剛要去追,秦義說道:“七公子,将軍親自來接了。”
忠漓順着娴珂奔去的方向看去,不遠處有個身形高大的人騎在馬上,看着他們笑意盈盈,豈不就是父親麽。快騎了一陣,卻有意落後娴珂,最後在幾步之遙停了下來。
娴珂則在接近父親時,翻身跳下馬來,仰着頭問道:“父親,你病好啦?!”
秦道川沒下馬,隻笑着說道:“上馬,回府再說。”
娴珂卻說道:“騎了半個月,腰都酸了,父親帶我吧?”
秦道川彎腰輕輕将她拉上馬,兩年未見,這個女兒似沒長多少,依舊身輕如燕,看來是随了舒兒。
秦道川将缰繩交給娴珂,轉頭問忠漓道:“你是特意去接娴珂的麽?”
忠漓答道:“我正準備回京,得了信,便去迎了迎她。”
娴珂聽了,“七哥哥,就說你是特意去接我的,當初還不承認。”
秦道川輕笑出聲,“待會記在你母親面前收斂些,免得挨罵。”
娴珂卻不服氣地說道:“母親先是将我吓得半死,又害我傷心了好幾年,要與我一樣收斂才是。”
“娴珂說得是,回去後,好好說說你母親。”秦道川接道。
忠漓見父親居然如此對娴珂說話,有些失笑。
幾番言語間,穿街而過,娴珂話匣子打開,便有些收不住,“父親,你不知道,那個南诏國的什麽王子有多讨厭,害我落荒而逃。”
秦道川說道:“這麽說,若不是如此,娴珂還不想回來麽?”
“我自然是想回來的,可是,六——不是嗎?我得管着他。”娴珂斷斷續續說道。
秦道川自然明白她所說的意思,“哦。”娴珂卻接着說道:“父親,你不曉得,他天天想跑,我回來時,還求着我帶他走,害我擔心得不得了,隻得告訴三兄。”
秦道川歎了口氣,“他想去哪?”
娴珂搖頭道:“反正不是想回京,我看他眼神就曉得。”
秦道川說道:“娴珂做得對,如今還不能回來,隻得再委屈他在那待上一陣。”
娴珂聽了,“父親,他才不委屈呢,你都不曉得他有多逍遙,我和三兄輪班的陪着他,就差陪着他睡了。”
話音一落,忠漓笑出了聲。
秦道川沒有說話,忠源的苦悶他自然明白,前途茫茫,或許會永遠無法歸家,豈會不委屈。
回到國公府,慧容帶着盛琰和婉珍早已候在二門外,娴珂一下馬就看到了,高聲說道:“長嫂,盛琰、婉珍,我帶了好多東西給你們。”
慧容笑着回道:“他倆早早候在這裏,就是在等呢。”盛琰卻紅着臉接道:“母親亂說,我豈是那樣的人?”
婉珍卻緊接道:“我想要七姑姑的禮物,還想和七姑姑一起玩。”
娴珂轉頭吩咐道:“将東西都擡到正堂去,莫要盛琰和婉珍等急了。”
見秦道川笑呵呵地看着自己,說道:“父親也要去,看我爲您準備了什麽?”
秦道川說道:“好,大家一起去,看娴珂到底爲我們準備了什麽好東西。”轉頭對秦南說道:“去請夫人。”
若舒靠近正堂,就聽到裏面歡聲笑語,最敞亮的那個聲音,不用說,便是娴珂無疑了。
在門口打量了一下,秦道川就發現了她,招招手,說道:“快進來。”
娴珂聽見動靜,奔過來叫了聲,“母親。”
若舒看了看她,“怎麽沒長個?”
娴珂聽了,不高興地說道:“母親最會掃興了。”
“不急,過兩年自然會長的。”秦道川趕緊接道。
若舒坐到秦道川一旁,衆人輪流前來見禮,娴珂捧了盒子過來,“母親,猜猜我爲您準備了什麽?”
若舒挑了挑眉,“我女兒送的,什麽我都喜歡。”
“母親打開看看。”娴珂獻寶一樣的。
若舒輕輕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套衣服,用料和做功一看就是異族裝扮。娴珂笑着說道:“這是我求三嫂準備的,我看她穿得極好看,母親若穿了,定然也一樣好看。”
秦道川趕緊接過,說道:“如今天涼,待夏天,讓你母親再試。”
又吩咐慧容道:“待會晚飯,就擺在正堂吧,合府好好聚聚。”
慧容回是,下去準備時,特意去了忠湛的書房,誰知忠湛聽了,竟然說道:“我如今哪有顔面見人,還是莫要出醜了。”
慧容本想轉身離去,卻又猶豫了一會,說道:“世子打算終身都躲在這裏,旁人也奈何不了你,隻是你好好想想,今日忠漓和娴珂歸府,看不見你,若問起來,我如何回答,免得我說錯了話,世子又來惱我。”
忠湛說道:“就說我腿疾複發,疼痛難忍。”
慧容剛想再勸,就聽到娴珂的聲音傳來,“長兄,我回來啦。”
忠湛連忙推着輪椅往床邊去,誰知沒走幾步,娴珂已經進來,“長兄,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忠湛隻得回道:“娴珂回來了,我腿疼,故而沒去迎你。”
娴珂絲毫沒感覺到他的尴尬,“長兄,千萬别勉強,我給你帶了靈藥,我已經試過了,塗了真的不會再疼。你先少少地試一下,看你能不能用。”
說完獻寶似的,一樣一樣往外掏,一邊掏還一邊解釋着,最後說道:“瞧我,太心急了,我應該跟秦百說的。”
忠湛說道:“秦百回了軍屯。”
“那現在誰在這裏,我告訴他也可以。”娴珂接着問道。
忠湛說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會用的。”
娴珂卻固執地說道:“長兄,現在腿疼得厲害嗎?不如,我先幫你試試藥?”
忠湛忙說不用。
娴珂卻接着說道:“長兄自來如此,刀砍在身上也不說疼,卻不知這樣最不好,你不說疼,旁人怎麽知道呢?”
忠湛聽了,居然感覺有些眼熱,一時沒有開口。
娴珂卻打開了一個盒子,送到忠湛面前,“長兄,你聞聞,就是這種味道,最是止疼,我特意試過了。”
(本章完)